第 171 章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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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令將身上的墨魚服脫下後,之留下白色內襯,黑色褲子和靴子,他向著顧驚夢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姬無夜從窗子走了回來,重新坐到椅子上。
她看著對麵擂台上即將走上擂台的葉朔,靜靜的問道“我做錯了嗎?”
月亭侍、甘棠侍一起搖搖頭。
“他錯了嗎?”
甘棠侍搖頭,月亭侍點頭。
“甘棠,把地上的袍子,收起來。”
……
“咚,咚咚,咚咚咚咚……”
隨著葉朔上擂,一連串的激烈鼓聲,由快到慢,由緩到急響了起來。
生死決鬥,戰前催鼓,也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嘈雜聲,呼喝聲、全都被鼓聲掩蓋。
這鼓有個外號,叫生死鼓,鼓聲落,劍決始。
大秦武者骨子內都有躁動的基因,鼓聲一響,擂台下人的,頓時覺得血脈僨張。一股戰意在胸口激蕩。
葉朔靜靜的站在擂台左邊,看著對麵那個光頭。或許是受了鼓聲的影響,他內心深處那團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袁藤扛著刀看著他道“有人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你怕嗎?”
“你哪,怕嗎?”葉朔反問。
“哈哈哈。”袁藤仰天大笑“這個世界,能讓我害怕的人很多,但你包括這天下所以二境一下的武者不在此列。中都有很多關於我到底殺了多少人的傳聞,今天給你露個底兒,我殺了一百九十九個,算上你,正好兩百。”
“或許兩百個目標,你今生都不可能實現。”
鼓停,袁藤動、葉朔也動。
他沒有做決鬥劍禮,因為袁藤等不及,他也不想。
袁藤手上的刀,在陽光的照射下,那一抹血紅更加刺眼。
他躬身,握刀於身前,就像一頭盯緊獵物的禿鷲,目光凶恨,嘴角掛著嗜血的冷笑。
這種握刀式在大秦極其少見。
秦人尚武,但從劍禮就能看出,人們更注重比武的形象,大秦的傳統握刀式也就亮刀式,臂刀式,和背刀式這三種。
無不身體筆挺,堂皇大方、威儀無比。像這種,彎腰持道於前的姿勢,怎麽看都有些猥瑣嫌疑。
但是毫無疑問,這種刀式,最適合發力和突刺。
所以他的動作也極其快,左腳一跺,整個人如同炮彈衝向葉朔。
血色長刀,腥氣撲鼻,帶著狂暴的真氣衝向葉朔。
葉朔從一開始都沒想過退,提劍運氣,劍勢若華形成一個微小的透明,劍圍向著空那團血紅刺去。
台下的厲飛彤,握劍的手全是汗水。緊張的看著台上兩人。
一開始嚷嚷著,挺葉朔謝陽,此刻更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和厲飛彤一樣是二級司徒。
看了台上兩人出手後,剛剛因為鼓聲造成的那股強烈的一展身手的衝動,瞬間如豔陽照雪,消失不見。
他這才明白,為何軍方會指名道姓的挑戰葉朔,並且調來喋血?頭陀這等人物到中都。
不僅僅是因為葉朔和他們有過節,而是他確實在入微境有這個實力,引起重視。
一旁那個外號叫馬屁的監察司二級司徒,悄悄湊近靠近謝陽道“兩人都是入微中期,但爆發起來的真氣強度,隻怕入微後期的武者也比不了吧。當初葉朔進入監察司,還是辟海境,如今依然在入微境有此等實力,你我估摸這也不是他的對手。”
謝陽點點頭道“這個光頭,刀法極其怪異,動靜相接,好似潑天血氣撲麵而來。所洗練的內功心法,該不會是魔門中的嗜血窟一脈吧?”
“不清楚,自從魔門被圍剿後,已經過去這麽多年。傳承有沒有斷,誰知道。不過這袁藤明明是在西邊修習佛法,卻是一身戾氣,被逐出佛門,想來也是和他修煉功法有關。”
“若是幾十年前,軍方敢用這等人物,不用監察司發難,隻怕就會有正道門派嚷著除魔衛道。當時,絞魔一戰,道門一脈實力大創,佛門漸漸興起,已經有做大的勢頭,隻怕是哪些個老怪物沒想到的。”
外號馬屁的司徒,看了看四周,捂著嘴巴輕聲道“昨天,葉朔上觀星山據說是體悟劍勢。剛才那一招劍圍,是不是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劍勢?”
謝陽一愣小聲道“絕對是。關於勢,是整個大秦武道之秘,劍勢不斷,劍的傳承就不會斷。”
“昨天蕭都護據說也上了觀星山。想來是得了蕭都護的指點。我們這些人,包括哪些加入門派的武者,一身所求就是武道,什麽時候我們也能得傳秘法就好了。”
“醒醒吧,各大門派,包括監察司軍方,隻有核心人物才能有此殊榮。你若是也想和葉朔這樣,上這擂台,說不定蕭都護也會指點你。”
“算了,我還是慢慢熬吧。以後成了都護,自然能得傳秘法。”
……
兩人間,葉朔已經和喋血?頭陀酣戰了五六個回合。
狂暴的真氣,在兩人間的互相碰撞劍,傳來一陣陣悶響。
“砰。”
血色長刀,如光似電,再次攜帶狂暴的真氣,淩空向葉朔斬來。
袁藤整個人,似乎化成想血色霹靂,攜帶無比威壓。
葉朔神情緊繃,剛才的六個回合,看似眨眼而過,其實每一刻,他都似乎在死亡邊緣掙紮。
體內翻湧不休的真氣,明顯有控製不住的跡象。
他這才感受到對方那直接霸道的強大。為何袁藤能斬殺三境感知境武者?因為對方的真氣極為凝練,已經漸漸的到了量變引起質變的階段。
刀,不見刃。
人,不見影。
血色風暴,宛若巨大的一顆攜帶巨大能量的球,向著葉朔撞擊而來。
沒辦法避,因為擂台已經被對方刀勢籠罩。不用懷疑,能施展這種刀法,必然也已經掌握了勢。
如果說真氣是水,求其廣。那勢就是看不見的力,可以對真氣進行壓縮,使其爆發出超強威力。
葉朔的頭發和衣服,在真氣的鼓蕩下,幾乎崩的筆直。
他動了,整個人如一道細小明亮的光。衝向那團血光。
真氣湧入他那把黑色劍身,在劍尖出,形成一個亮白色的巨大劍芒。
“轟。”
這一聲悶響,比前幾次,更為暴烈。
仿佛悶雷一般。周圍甚至能看見氣浪。
緊接著,葉朔的劍芒瞬間崩碎,散做漫天光點。
他整個人如同沙包般,飛快的撞向地麵。
體內在真氣,似若脫韁的野馬,在他氣海中橫衝直撞。
猩紅的血,將他身上的墨魚服,染的更黑,更暗。
光頭袁藤收刀於肩,這一幕他看過太多次,沒有任何一個二境武者,能擋住他的刀。甚至有些感知境武者也不能。
他緩緩走向葉朔,這輕佻的步子,宛若死神的舞蹈,漸漸逼近葉朔。
他接下來該幹嘛?一劍殺了他?不對,我似乎答應過姓陳的,要讓他三刀死。一刀太便宜他了。
閣樓內,姬無夜看著擂台上的一幕,輕輕一歎道“我低估了他,更低估了他。此人有當年霸刀的幾分風采,是個人物。”
月亭侍道“他在軍衙,給人下跪,看似彎的是膝蓋,其實折斷的是劍。就算粗通劍勢,也已經辱沒了劍,死了正好。”
幾人說話間,隻見葉朔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種強度被轟飛,就算沒有對方的外力,直接撞擊擂台巨石,也不是普通武者受的了的,更何況他還明顯受了內傷。
就在眾人以為這一場聲勢浩大的劍鬥,將會以七個會後,三口茶的時候,結束的時候。葉朔動了。
他緩緩站了起來,抬手,再次舉劍。
隨著這個動作,他體內躁動的真氣,迅速平靜下來。
一股涓涓細流,在他氣海中誕生。讓他整個人舒坦無比。不僅身體內部的傷痛感迅速減輕,就連哪種對劍的感覺,更加真實。
雙眼更是神華內斂。渾身潰散的氣勢,再次重聚,比剛才強了整整一個檔次。
閣樓內的月亭侍驚訝道“他好像突破了。”
說完轉頭看著姬無夜。
後者點點頭道“武者境界的突破,追尋的是自然而然的心境,以及根骨對真氣的錘煉程度。少有人能在瞬息萬變的生死決戰中,完成由心到身,由內道外的蛻變。”
甘棠侍,感歎道“他,真的很不一樣。”
月亭侍看白癡一樣,瞅了甘棠侍一眼。
另一側的,站在二樓陽台上的陳牧,葉朔目光微沉。
他身旁一名便衣軍卒道“此子臨場突破,隻怕袁藤不好辦了。”
陳牧瞅了他一眼道“慌什麽,他連三境武者都能殺的,就算葉朔這小子突破入微後期又能如何。依舊是死。”
擂台上的袁藤也停下步子,他真正葉朔,認真的問了一句道“破了?”
葉朔點點頭。
剛才的一瞬間,他體力真氣渙散,別說再和袁藤戰鬥,就連爬都爬不起來。一瞬間似乎有種解脫般的空靈感。不料氣海迅速發生變化。
然後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進入到如微後期。
大秦規矩,擂台生死決鬥,隻能是境界相同的兩人。
但在擂台上突破,因為少有人如此,故而根本沒有這種情況的,做出特別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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