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退居藍顏·穆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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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好,溫度適宜,這一個月來,似乎還沒有哪天比今天的天氣更美好。
良辰美景,賞心樂事,才子佳人,喜結連理。
我整了整自己的白色伴郎西裝,看著剛梳妝完畢,端坐在鏡子前的連華,淺淺的笑了起來。
她身著潔白的絕美婚紗,精致的妝容和佩戴的首飾把她的美完全烘托了出來。今天的她比平常更美麗更嬌豔,除了散發著一直都有的自信和動人外,連華身上更是多了一些新嫁娘的嬌羞和喜悅,她波光蕩漾的眼眸裏,是藏不住的幸福。
她那麽美,簡直光看著她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新娘子是最美的女人,連華更是驚豔全場。
就在今天,她為別人將長發盤起,她為一個男人披上嫁衣,她要與展少傾舉行婚禮,從此以後,她的生命與另一個男人有了難以分割的聯係。
“連華,新婚快樂!”
我開口祝福她道,接著,一屋子的人才從驚豔中回過神來,七嘴八舌的開始說著美好的祝賀,所有的人都舌燦蓮花的說個不停,恨不得將所有的賀詞一次性的加到連華身上,讓她一定能夠得到最完美的幸福。
我卻開始沉默,看著微笑著對每個人的祝福道謝的連華,令人意外的,我沒有感到多少的心痛和難舍。
或許,我比我自己想象中的更豁達更超脫,我的心也死得比我認為的更徹底。
我看著曾經深愛著的連華,在她要嫁給別人的今天,我還能保持著平靜,還能有禮冷靜的當著伴郎,而不是痛不欲生要死要活。
是不是她在幾個月前說出“江湖再見”的時候,我已經痛苦過了?在那些時間裏,我已經將一切都想通了?
那個時候,她堅定的說我們不可能,說如果我沒有辦法放手,那麽所有的友情都作廢,我們不需要有任何聯係。
其實那時,她身邊就已經有了展少傾,他們兩人還有著共同的血脈小白,是我自欺欺人的認為我和連華才是天生一對,認為一個孩子不可能讓連華投入忽然冒出的展少傾懷抱,可我忘記了,如果不是連華對展少傾早生情愫,怎麽可能為他生下孩子呢……
麵對著她不留情誼的狠話,看著她她快刀斬亂麻的決絕,我逃開了,回美國醉生夢死徹底頹廢了一陣,最後卻被環遊世界回來的父親和母親罵醒。
他們說絕對沒有像我這樣沒出息的兒子,如果不甘心不想放手,那麽就拚命的去追回連華,最終抱得美人歸;如果自知沒有希望,就趕快死心,你既無情我便休,要死要活為情所困的隻是懦夫!
我不眠不休的想了一天一夜,終於把所有的想了個明白,撥開雲霧見晴日,我已經揮劍斬情絲,決定忘記對連華的愛情了。
即使沒有展少傾,我也不可能成為連華的伴侶,即使我纏綿不休,也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結果,顯而易見,順著這條情路走下去,我真的會徹底的失去連華,此路不通,我要退回原點,重新選擇道路了。
與連華相識四年,我們是最融洽的合作夥伴,是最輕鬆的朋友,在我沒有確認自己的心意前,我們一直是最佳拍檔。
可自從我企圖逾矩轉正成男友,一切都改變了,我帶給連華很多困擾,我讓她開始躲閃,讓我們的友誼都變得不再單純……
是我錯了,或許,有的男女之間,就隻能是朋友,而無法成為男女朋友……
忍著錐心之痛,我把自己定位到朋友的位置,我要做她一生的藍顏知己,以另一種方式,與她一生糾纏。
當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建設,我重回k市。這才知道在我離開的時間裏,連華和展少傾都受了重傷,展少傾更是傷得幾乎致命!
帶著一直在尋找連華的杜宴丞,我趕到了她的身邊,可還沒有等我表達自己的關心,我就傻傻的做了一件事,一件或許會讓我後悔一生的事……
我親手將身中春/藥的展少傾推到了連華房中,我親手促成了我的情敵和我曾經的愛人,讓他們的感情猛地催化,讓他們享用魚水之歡。
我真的這麽做了,而且做的那麽快速順手,連改正的機會都沒有留下。
帶著小白遠離了那間房間,我卻可以想象,連華會如何被展少傾凶猛的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可那天之後,連華就忽然的從人間消失了,我質問展少傾到底對她做了什麽,這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知道了展少傾會重傷的原因,知道了他和連華和小白的羈絆。
聽到他為連華的複仇所作的一切,聽到他舍身相救的壯舉,聽到他在治療時一口否決了素的提議……所有的話,都讓我自慚形穢。
我沉默了,劇烈的觸動下,我點點頭,答應了他的安排。我答應展少傾會幫他求婚,我會努力的說服連華,讓她答應嫁給他。
早就該徹底的放手了,或許我真的是因為還不夠愛,至少,我對連華的愛比不上展少傾。比不上為連華默默付出了這麽多的他,那個令人敬佩的男人,真的是用生命在愛著連華和小白。
所以,我坦然的促成連華和展少傾的婚姻,在水閣,在全世界的目光裏,我拿出母親珍藏的連華作品,來為展少傾的求婚添磚加瓦,為他的表白增加分量。
所以,今天迎娶最完美新娘的人是他,而我,則是作為伴郎,親眼目睹她嫁為人妻。
看著連華臉上那最完美的幸福笑容,我忽然絕對,這對我來說已經夠了。
她幸福就好,她值得最好的一切,最愛她的男人和她最愛的男人是相同的一個人,那麽其他的所有人隻能選擇放棄。
與其真的與連華絕交,真的再也無法和這樣優秀的她正常來往,到不如放手退一步,真的會海闊天空。
我已經想開的退居位置,從爭奪連華的陣地上轉移,以成為她一生的藍顏知己而努力。
所以,我今天十分輕鬆,看著禮堂盛大的完美婚禮,我隻是盡責的做著伴郎該做的事情,操勞婚禮上所有的瑣事,提點酒店的人員被遺忘的步驟,為新郎擋酒,為離席的賓客安排車輛……
因為我在為連華的婚禮而忙,所以絲毫感覺不到勞累。她的婚禮,也有我的一分功勞。
一整天的婚禮和宴席終於結束,連華巧笑倩兮的舉起酒杯,挽著展少傾的手向我敬酒:“穆辰,感謝你今天的幫忙,一直亂到現在,終於可以來謝謝你了!我們最出色的伴郎,辛苦你啦!”
“恭喜恭喜,今天最辛苦的隻有新郎和新娘,連華,少傾,永結同心白頭偕老,祝你們永遠幸福!”我也舉起了手中的紅酒,與連華和展少傾一一碰杯,含笑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當伴郎,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哈哈,反正你們是沒有機會再嚐試我的改正了。”
“我們當然不可能再舉行一次婚禮!”展少傾的臉卻微微變黑了,“我和連華絕對是一生隻有一次婚禮,你如果還想要當伴郎,隻好找別人了!”
連華咯咯笑出了聲,她又單獨和我碰杯:“恩,希望下一次不是看你當伴郎,而是你成為婚禮的新郎,這才是進步嘛!”
“借新娘子的吉言,我朝那個方向努力!”我將滿杯的酒一飲而盡,輕輕的說道。
可我知道,這個願望是無法成真的,至少,在近兩三年內,我不可能結婚的。
即使不再愛連華,我想,我也會在很長的時間內無法愛上別人。
賓客全部都離開了,我們這些伴郎新娘就與連華和展少傾一起吃了晚飯。
晚飯後,看著已經顯露出疲態的連華,也感到自己有了些許酒意,我開口提議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吧?洞房花燭夜,我們就不要當電燈泡啦!”
男男女女哄堂大笑,連華微微紅了臉龐,帶著些許羞澀的挽留了我們幾句。
可沒有人大煞風景,全都一哄而散的走出了酒店。揮手向所有人道別,我腳步微微踉蹌著上了自己的車。
“老徐——回家……嗝——”上了車,我昏昏欲睡的眯上眼,打了個酒嗝,對老司機說道,“送我回家……”
下一秒,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湧入鼻中,我的睡意更濃,沉沉的就要墜入了夢想……
最後的清醒時刻,我仿佛聽到一個男聲在說:“哦,好大的酒味,他喝了酒也能提供樣本嗎?”
“沒有問題,我早有準備。”另一個清冷的女聲淡漠的說,“吸取了以前的教訓,采精的所有意外我都想到了……”
接著,就是徹底的沉睡,我什麽都聽不到了……
當我再次醒來,是在家裏的床上,因為宿醉,我感到而渾身酸軟。聞了聞一身酒味,我皺起了眉,家裏的仆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都不知道給喝醉了的我換衣服嗎!
踢開被子,我伸手就要脫去衣服去洗澡。
手摸到褲子上的腰帶,卻讓我愣住了,一向隻鬆鬆垮垮扣到第三個扣子的腰帶,現在卻嚴謹的扣到了第四個。
難道我睡迷糊了?還是說我為了連華的婚禮,特意紮緊了一些?
摸摸頭,我決定放過這個問題,伸手就完全解開了腰帶……
身上的味道已經快讓我崩潰了,先去洗澡才是要緊事!
這種小事嘛,不用管它了。
後來有無數的日子裏,我都深深的悔過,為什麽今天我放棄追究這個問題了呢!這是一個要命的重要大事!
因為,真的造出人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