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提到程墨，我想起來：“我爸剛住院那一陣，我還在小區裏遇見過程墨，他幫他朋友搬家，就在我們前麵那一棟。”

    我注意觀察著蘇禦的表情，可他對此並沒有特別的反應。

    “是嗎？那還挺巧的。”他的態度比較敷衍，似乎一點也不感興趣這個話題。

    晚飯過後，我準備要走，溫昭南把我攔下。

    “再多坐一會兒吧，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好。”我知道拒絕沒用，所以並不耗費時間跟他糾結。

    蘇禦和溫昭南什麽都能聊，幾乎沒有冷場的時候。

    我捧一杯茶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地聽著。偶爾他們聊到我了解的東西，我也會插一兩句嘴。

    九點多的時候，溫昭南看一看表，說：“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我這才跟著他一起離開。

    車子開上了馬路，溫昭南對我說：“肖從的應酬應該結束了，我先過去接一下他。”

    我終於明白他“多坐一會兒”是在等什麽。

    “好。”我應道。

    這是他的車，他要做什麽我都沒有意見。

    溫昭南去的地方是萬豪。

    “肖從在這裏應酬？”我挺意外的。

    他在這兒……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工作，而不是應酬。

    “是啊。”溫昭南把車停在酒店正門口。

    大堂經理像是認識他的車，特地出來打招呼：“溫總！”

    溫昭南擺擺手算是回應。

    “你們肖總呢？還沒下來嗎？”他問。

    大堂經理腆著笑臉回答：“還沒呢！估計快了，他們這飯都吃了兩個多小時了。”

    我一直瞄著酒店裏頭。

    大堂經理的話音剛落，就有兩個高大的身影從拐角的電梯口出來。

    肖從穿了一套深藍色的西裝，背挺得筆直，走路的時候仿佛腳下生風。

    程墨落後他半步的距離，用與他相同的頻率邁步，手裏捧著筆記本，像是在向他匯報著什麽。

    肖從現在的這個樣子，好像完全回到了以前，強大、自信，且有魄力。

    還沒出酒店，他就看到了溫昭南的車，隨即加快了腳步。

    “肖總！”大堂經理連忙彎腰鞠躬。

    肖從“嗯”了一聲，徑直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看到車裏的我，他明顯愣了一下。

    “你怎麽也來了？”

    “溫昭南順便送我回家。”我說。

    “哦。”肖從點頭，而後坐上了車。

    程墨坐到前麵，先跟溫昭南打過招呼，又叫我：“顏小姐。”

    我揮一揮手，“程助理，好久不見。祝賀你啊，又回到了這個位置。”

    程墨笑得靦腆，“謝謝。”

    “我也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你怎麽沒祝賀我？”肖從冷不丁地插進來。

    “哎？”我轉過頭，發現他的表情有點難看。

    他居然連這個都要爭，真的是越來越幼稚了。

    “祝賀你啊。”我很爽快地如了他的願。

    但他不僅沒有變的高興，反而還扭過頭去冷哼了一聲。

    這人可真是……

    我撇了撇嘴，告訴自己不跟他一般計較。

    和前一晚一樣，車開到半途，肖從又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

    我問溫昭南：“他昨天晚上回家以後沒睡覺嗎？”

    溫昭南無奈地“嗯”了一聲。

    “他這個病真的沒有治愈的可能？”我看著肖從乖巧的睡顏，心髒密密麻麻的一陣疼。

    “這算是心理方麵的疾病了，沒法徹底根除，隻能用藥物勉強控製。但是他身體現在這個狀況，亂吃藥的話，又怕有其他的後遺症。”溫昭南的臉上難得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

    可見肖從的情況是真的很不樂觀。

    “他的身體到底怎麽了？”我再也忍不住了，對著溫昭南問出這個憋了許久的問題，“別說是被曲凡或者曲一揍的，我知道和那兩次都沒什麽關係。”

    溫昭南沉默了許久，最後說：“這個問題，由肖從親自回答你更好。”

    “他要是願意告訴我，我也不會問你。”我低頭苦笑。

    “那我也不能告訴你。”溫昭南直接拒絕了我，“這是他的事情，要不要說出來，應該由他自己來做決定，我不能擅作主張。”

    我能理解他的立場，所以即使再失望、再不高興，也沒有繼續逼問他。

    這一次依然是等到肖從自己醒過來我才離開。

    肖從很不好意思，對我說：“要是再有下次，你直接叫醒我就好。”

    “沒關係。”我擺擺手。

    看著他憔悴的臉，我費了老大的勁才憋住快要湧上來的眼淚。

    隔天，肖從再次登上各大媒體頭條，隻不過這一回上的是娛樂版，而不是財經版。

    起因是某家八卦雜誌的狗仔在跟當紅影後汪芊芊的時候，拍到她抵達A市機場後，上了一輛私人轎車。

    一般來說，非私人行程，明星都是乘坐公司或是合作方安排的保姆車出行的，汪芊芊這樣，肯定有蹊蹺。

    狗仔一路尾隨，最後跟到了萬豪酒店門口。

    從那輛車裏下來的，隻有汪芊芊，以及新上任的萬裏集團總裁肖從兩個人。

    他們倆有說有笑進入酒店的照片被拍了下來。

    狗仔表示：肖從晚上10點從萬豪酒店出來過一趟，快12點的時候又重新回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與汪芊芊一起乘車去到A市廣電——汪芊芊此次來A市就是為了參加A市廣電某檔新節目的錄製。

    他們倆的這一係列互動，以及時間動線，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

    更稀奇的是，每次汪芊芊有緋聞爆出都會第一時間出麵澄清的“汪芊芊工作室”，這一次遲遲沒有動作。

    網友們把這當成是對兩人戀情的默認。

    一時間，看熱鬧的有，脫粉汪芊芊的有，罵肖從的也有。

    我刷著微博，看著這些，竟有種時間倒退的錯覺。

    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肖從與王安然的事在網上不斷發酵的時候。

    那一次我是一個局外人，這一次亦然。

    隻是那會兒我還會吃醋，還會因為肖從與王安然的親密而難過，這會兒內心卻全無波瀾。

    可能是經曆得多了，慢慢的就懂肖從了。

    他不是一個會對女人過度殷勤的人。

    親自接機、送她去跑行程，他這樣放低姿態，一定是想從汪芊芊的身上討到好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