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兩人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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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記自下而上的膝撞,一名壯碩如同人熊一把的大漢慘叫著衝上了天花板,那名大漢啪噠一聲牢牢貼在天花板上,然後又象皮球一樣彈了下來,他狂呼大叫著,還沒摔到地上,就又中了沈浩一記擺拳,呼地橫飛出去,沿途還撞倒了五六個人。

    一名勁裝打扮的男子鬼魅般的閃到了沈浩的背後,一隻戴著金屬全套的右拳悄悄地朝著沈浩的後腦轟去,這一擊無聲無息,卻也勁道十足。可就在下一刻,自以為得計的奸笑僵在了偷襲者的臉上,因為沈浩雖然頭也沒回,可另一隻拳頭已經帶著勁風重重地與他的拳頭撞在了一起。

    兩拳相擊,偷襲者的手上傳來了鑽心的疼痛,以及密密麻麻的碎裂聲。他根本無法想象,沈浩看似平實無奇的拳頭竟然比鋼鐵還要堅硬,精鋼打造的拳套幾乎沒有構成任何阻礙地龜裂成無數碎片,同時粉碎的還有他的左手。可盡管這樣,對方的拳勢依舊沒有停滯,拳影一閃便重重轟在他的臉上。

    於是,倒黴他用自己的鼻梁再一次印證了沈浩恐怖的力量和拳頭的硬度,鮮血混著牙齒,瞬間染紅了大片的牆壁。僅僅一拳,沈浩就砸爛了偷襲者的臉,並且將他打入了深層昏迷狀態。

    飯店中一片狼藉,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人,許多人都很沒有體麵地在呻吟著。還能行動的家夥都縮在角落裏,再也沒有了衝上來的勇氣。

    這時,石雨萱已經吃完了盤中的最後一塊烤肉,她拿起餐巾非常優雅地抹了抹嘴,然後從懷中摸出十個金幣放在桌上,若無其事地對躲進吧台後麵的服務生招了招手道:“結賬,剩下的算是砸壞你們東西的賠償,不用找了。”

    “可惜我才吃了五分飽......”沈浩也不再看地上呻吟不止的傷員,撿取桌邊的餐巾擦拭著手上沾染的血跡。

    “路上邊走邊吃吧,天黑前爭取能趕到下一個城鎮。”石雨萱嗬嗬一笑,雙手一拉,將四方的桌布連同桌上一大堆食物一起卷成了包裹,隨手扔給沈浩,自己已經起身,踮著腳尖從一地傷員的間隙中走了出去。

    “呼——”走出飯店,石雨萱迎著陽光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側臉對剛剛跟上來的沈浩嗬嗬一笑道,“被人英雄救美的感覺真不錯,我可好久沒有這樣的體驗了。”

    “得了吧,我救的可是他們......”沈浩最終還是沒有厚著臉皮把那一大包吃的帶出來,手中隻拎著自己的行李,“以你老人家的脾氣,剛才若是我沒出手,滿大廳的人不知道能活下去幾個。萱姐,你應該也能感應到,剛才那批人中至少有兩個都是生魂啊。”

    “那又如何,人總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不是嗎?不管是在現實世界還是魘界當中,找死之人自該死得其所。”石雨萱沒有回頭,聲音依舊溫和,可卻多了一絲淡淡的寒意,“沈浩你有時候就是太好心了,雖然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回回都等到別人傷害你的時候你才想到去反擊,若是某一天對方連反擊的機會都不給你留下,你又當如何呢?嗬嗬,真不明白你這樣的心態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沈浩苦笑一聲,沒有接她的話。他認識石雨萱一百多年了,深知這個看似優雅恬靜的絕色佳人,事實上就如同世上大多數的毒物一般,外表越是美麗,內裏越是劇毒無比。她從來不會寬恕任何得罪過她的人,同時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更是不會顧及任何手段。不過石雨萱或許說的沒錯,隻有像她這樣的人才更適合活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吧。

    羅徳裏安城的馬市比想象中略大,可能是因為處於邊境的交通樞紐位置,對這些代步的交通工具需求量還是非常大的。

    盡管是急著趕路,可最終石雨萱依舊是挑選了一架馬車,理由是自己對騎馬並不擅長。對於這個問題沈浩也沒有太大的意見,他隻是默默地把拉車的兩匹馬改成了四匹。

    之前飯店中的打鬥時間不長,但也不算短,早就驚動了附近一條街上的人。當沈浩架著馬車剛到西城門的時候,城中負責治安的巡邏隊追上並截住了他們。

    事實上,作為邊鎮的羅徳裏安城中,向這樣規模的打架鬥毆事件並不少見,這裏聚集著眾多的傭兵、商隊以及異族人,治安能好才是真的見鬼了。隻要不出人命,再大的事情都可以用金幣來解決,這也是之前在飯店裏,那些酒色上腦的家夥敢於直接向沈浩他們拔刀的原因。

    既然是用錢能解決的問題,那麽往往都不是問題。沈浩在留下一袋金幣之後,巡邏隊也沒有過多的為難他們,沈浩一抖韁繩,四馬驅動的寬敞馬車軲轆軲轆地開出城去。

    “剛才那隊士兵裏,似乎有你的熟人。”馬車開出了一裏多遠,身後的羅徳裏安城漸漸模糊,車簾卻忽地拉開,石雨萱探頭對沈浩說道。

    “熟人?不可能吧,我沒有發現......你是指現實世界的熟人還是這個世界中的?”沈浩側頭想了一想,搖了搖頭疑惑地問道。

    “具體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剛才那隊人中有個人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石雨萱打了個嗬欠,淡淡道,“似乎有些驚訝,而且貌似還有些暗喜......不過怎麽說呢,我卻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的樣子。”

    “對我不懷好意?哼,難不成是之前被我揍的那些家夥的同伴麽?”沈浩無所謂地笑笑,隨即又搖了搖頭,“如果是他們的同夥,就不會這麽容易放我們出來了。而且他們隻要不蠢,應該很清楚之前我是手下留情了,再敢追上來,就不怕我真的殺人?”

    “嗬嗬,長途漫漫,要是多幾個毛賊消遣消遣也是不錯的嘛......”石雨萱放下了簾子,輕靈的笑聲中帶著一絲戲謔。

    而就在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角度,一隻信鷹從羅徳裏安城中衝天而且,飛向他們前進的方向。

    ......

    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城鎮的計劃最終還是沒有實現,離羅徳裏安城最近的森蘭鎮也超過了兩百公裏。盡管沈浩使用了四匹駑馬拉車,可最終還是得露宿荒野。

    走得匆忙,兩人沒有準備帳篷等一些露營物資,好在馬車足夠寬敞,在車上湊合一夜也沒有問題。

    馬車在一片樹林邊緣處找了一塊略微平坦的空地停了下來,石雨萱升起了篝火,沈浩獨身進了林子,沒用多久時間,他便扛著一頭山豬走了回來。接下來張羅吃食的任務便都落在了沈浩身上,長年的單身生活早已令他對這些事情駕輕就熟。

    石雨萱隻是笑吟吟地在一旁看著,實際上,她確實是不會做飯的。過去的她體內的毒力難以自控,隻能長期服用一些劇毒之物來進行中和,久而久之,她的食譜便變得詭異非常,以至於很難有機會去嚐試普通食物的滋味。說道製毒製藥,石雨萱都是行家,可是做飯對她來說,卻是比獵魘更困難的任務了。

    一頭山豬,拋掉內髒之後也有三百來斤,石雨萱的胃口依舊不大,勉強吃了一條豬腿便停了下來。剩下的豬肉則被沈浩一掃而空,最後挖了個坑,將不要的內髒與骨頭一起埋了。這裏畢竟是野外,若是被血腥味引來什麽猛獸就不好了,當然,沈浩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那頭“可憐”的猛獸。

    今晚沒有月亮,當篝火漸漸熄滅之後,周邊變得一片漆黑。石雨萱提前在營地周圍撒了一圈不知名的粉末,據說有示警和驅趕蟲蛇的作用,因此沈浩也沒有留下守夜,跟石雨萱一起鑽進車廂睡覺去了。

    夜色愈發深沉,除了不遠處的樹林裏不知疲倦的蟲鳴,以及拉車的駑馬偶爾一兩聲響鼻之外,周圍都是無比的寂靜。可就在黎明即將來臨前的那段最黑暗的時刻,地麵微微的震動令沈浩與石雨萱一齊睜開了眼睛。

    “騎兵?”石雨萱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烏黑的寶石一般清亮。

    “而且數量不少,至少有兩百多人。”沈浩點了點頭,將蓋在二人身上的凱西納維拉鬥篷穿好,又在外麵套上了一套質地普通的皮甲,石中劍依舊是用鎖鏈綁在背後,畢竟這把劍實在太重了,普通的劍鞘根本承受不起,“你看好我們的馬車,我出去看看情況。”

    “恩,我已經給馬匹用了‘安神香’,不會受驚的,你放心去吧。”石雨萱也穿好了衣服,雙手將長發攏到腦後,隨意地紮了個馬尾。

    跳下馬車,沈浩落地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回頭看了一眼,石雨萱的安神香非常有效,並排而立的四匹駑馬此刻就如同石雕一般一動不動。沈浩暗自點頭,接著他人影一晃便消失在周圍濃得像墨汁一般的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