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爭端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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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元良也是帶著記憶重生的人?這……怎麽可能呢?他和魏卿是同一天死的,所以是同一天帶著記憶重生,隻不過他比魏卿早了幾個時辰重生而已。

    那……魏元良是比他們先幾個月死的,所以若是重生,魏元良早幾個月前就重生了!

    他挑這個時間告訴魏卿這件事,到底有何目的?是在幾個月前就布下了局等著他們跳?還是單純的想要嚇一嚇她?

    “他還和你說什麽了?”宋光景倒是想聽聽,魏元良這人還說了些什麽。

    可奇怪的是,魏卿突然抬起頭來盯著他看,眼眸中竟有著對他的……害怕。

    “他還說了……上一世,是你把我推給他的。明明那趟邊關之行,你可以不去的,卻在臨行前特地找了他,要他在你走的時候……娶了我。”

    宋光景突然呼吸一滯,全身發冷,胸腔仿佛被人攥著一般,難以呼吸。

    要怎麽解釋!直接否認,說魏元良說的是假的,讓她不要相信?可卿兒這樣看著他,魏元良必定是拿出證據了……不對!他帶著記憶重生,哪裏來的證據?

    “卿兒,你,你怎麽能相信……”

    “我怎麽不能相信!他拿出來了你們的書信!我確認過了,那是你上一世給我傳信用的私章,隻有我知道!若不是你給他蓋的,他怎麽會知道!”

    書信!怎麽……可能!

    上一世他確實寫了書信給魏元良,可他是如何帶過來的?

    宋光景沉默了一會兒,雙手按住魏卿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

    “卿兒,上一世……我確實寫了書信給他,可是我是有……”

    “你想說你是有苦衷的?”

    “是,我……”

    魏卿拿出來了一封信,扔到宋光景身上。

    “這就是你所謂的……苦衷。為了找出平王把柄,把我送上去當誘餌,然後趁機殺了魏元良,正好給平王借口造反,是嗎?這就是你的苦衷?所以上一世魏元良也沒有死嘍?”魏卿的眼眶紅了起來,卻一滴淚也沒有掉。

    她知道他一心為國,國家百姓在他心裏的地位永遠都是第一位的。可她沒想到,他當真能用她當餌,親手把她送上別人的花轎。

    宋光景拿著信,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確實是他寫的。現在的他再看這封信,當真是覺得當年的自己蠢到無可救藥。

    上一世他以為,他為了國,為了天下蒼生,兒女情長都能拋棄的。他那時太蠢,以為隻要像師傅一樣,一心為民就會換來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那樣,犧牲一下他愛的認又有何妨?更何況,他絕對不會讓她出事。

    可最後,就是他保護的國,他一心向之的天下蒼生讓他萬劫不複。

    在最後他看到那些人驚惶的臉色,隻覺得可笑與遺憾。

    可笑那些“蒼生”。

    遺憾……魏卿。

    “卿兒。”宋光景緊緊抱住她,頭抵在她的肩上,眼淚滴到魏卿的脖頸上。

    “我……我上一世太蠢,我……我這一世就隻想和你好好的,就好好的一起走下去就好。”

    他實在不知道能說些什麽,這是自己做過的蠢事,他不可否認,所以連辯解都蒼白。

    “好了,我累了。”魏卿推開他,躺到床上。“你不是要我在寢殿裏養身子嗎?我就聽你的,安心呆在寢殿,養身子。”

    “卿兒……”宋光景還想說些什麽。可魏卿直接轉過來了身子,用被子捂住了頭。

    “那你好好休息,我……我晚些再過來。”宋光景拿起那些信,慢慢走了出去。

    門外,百銀擔憂的守著。看到宋光景出來了,趕緊上前。

    “王上,這是怎麽了?怎麽生長這麽大的氣?”王後娘娘都在裏麵那麽大聲的吼王上,真是頭一次。

    “百銀,這段時間照顧好王後娘娘,有什麽事,立刻來報。”說完,也不顧百銀的反應,紅著眼,緊緊攥著書信,一步一步往書房走去。

    百銀行了個禮,趕緊進去大殿看看魏卿。

    “王後娘娘,您怎麽了?怎麽睡下了?”

    魏卿聽到是百銀的聲音,突然坐了起來,抱著百銀的腰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出了聲音。

    “嗚嗚嗚,百銀,我難受。”

    “您哪難受,奴婢去請太醫。”百銀摸摸魏卿的額頭,探探是不是發熱了。

    “我……我心裏難受。”魏卿一抽一搭的,哭的也挺難受。

    “嗚嗚嗚,他……他先不要的我,我那麽喜歡他,他為了解決那破事,竟然把我推出去……嗚嗚嗚。”

    百銀不明所以……王上為了什麽“破事”把王後娘娘推出去了?她怎麽不知道?

    “你別哭了昂,哭多了對身子不好的。”百銀像拍小嬰兒一樣拍著魏卿,輕聲細語哄著她。

    拍了一會兒,魏卿漸漸的不哭了。百銀鬆了一口氣,繼續勸到“王上說不定是有什麽苦衷呢?兩個人都會吵架的嘛,你們要理解們……”

    說了一大堆,絲毫不見魏卿又什麽反應。百銀低下頭一看,魏卿竟然摟著她的腰睡著了!還把鼻涕和眼淚都抹在了她的衣服上!

    白瞎了它這麽久的口舌了。

    百銀慢慢地將魏卿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攝手攝腳地溜出去煎藥了。

    真是不省心啊……

    書房

    宋光景回到書房,所有侍候的宮人都感到了不對勁。

    王上這……像是要撕了誰一樣的氣場,實在是令人膽寒。

    宋光景在路上想過了,既然魏元良不讓他好過,他當然也不能讓他安心呆著不是。

    自己受到的痛苦,他得加倍承受!

    誰讓他不好好呆在大魏當他的攝政王殿下,非得跑來黎國鬧騰!

    “來人!”宋光景氣的都想掀桌子。

    侍衛應聲而入。“君上有何吩咐?”

    “本君要在書房處理政事,誰也不允許進來。”他要去見一個人,一個……他救下來的人。

    “是!”侍衛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宋光景走到書房內室,內室裏有一張小床,是暫時休息之用。可自從他登基以來,都是睡在魏卿床上,從來沒在這裏睡過。

    想起魏卿,他歎了一口氣,走的更快了。

    挪開床,地上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帶著鎖的口。宋光景從一旁的花瓶中拿出鑰匙,將鎖打開,掀開蓋子,鑽了進去。

    順著這豎直的口爬下去,就進入了一個地道。七拐八拐,終於到了一間屋子。

    “伯父可還好啊?”那人看見宋光景,顯然吃了一驚。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可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是啊,你的好兒子惹得我媳婦不理我了,還吵架了,你說嚴不嚴重?”宋光景隨便坐了下來,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就是平王魏初。當時在戰場上魏元良那一劍當真是不偏不倚的朝著他的心髒捅去的。可魏初偏了偏身子,那劍就捅歪了那麽一點點。

    可這劍傷傷勢過重,又穿透了身子。加上他摔下馬宋光景的人又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救他,他就被馬踩了幾腳。所以,這傷勢拖到現在才好利索。

    “嗬嗬,那可真是惹到了您啊。”魏初笑了笑。沒想到一國君王竟然為了女人而煩躁傷心,也是癡情。

    宋光景看他的笑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嗤笑一聲,說到“林妗死了。”

    魏初一下子就愣住了。“死了……就死了吧,與本王何幹?”

    宋光景繼續說到“她是被魏正折磨,全身潰爛,抑鬱而亡。”

    魏初又一愣。“你與我說這些幹什麽!”

    宋光景繼續,“她到死還念著你。”

    “夠了!”魏初大吼一聲,受不了似的捂住耳朵。“你大可不必告訴我那個女人的情況。”

    “承認喜歡一個人那麽難嗎?”宋光景走到魏初身邊,“現在好了,也沒機會告訴她了。你也……從來沒有擁有過她。反而讓她在不喜歡認的身邊,受盡了折磨屈辱。”

    說完,宋光景也沉默了。

    上一世,他不就是這樣的嗎?明明愛著魏卿,卻永遠不肯承認,還把她推到魏元良身邊,受盡……折磨。也……從來沒有擁有過她。

    “本君若告訴你,你現在可以出去複仇,可要答應本君一件事,如何?”

    魏初抬頭看著宋光景,不可置信。“你為什麽回救我?”

    “你對本君有用。”

    “什麽用。”

    “這就是本君要讓你坐的事情了,找魏元良麻煩,一直找魏元良麻煩,但不能讓他死。”

    魏初不解,這是什麽事?不如直接抓起來折磨。

    “反正本君要讓他受心理的痛苦,不要上的。你自己看怎麽……殺人誅心。”

    “就這?你救我就是為了這個?”

    說實話,本來宋光景救魏初是為了讓他和魏元良鬥兩敗俱傷,然後自己坐享漁翁之利的。但是,不用他說,魏初出去了也會找魏元良報仇,然後奪回大魏的。自己何必提點他呢。

    “是啊,就是這一件事。隻要你做到。”

    “成交。本王出去定會做到。”魏初活動了活動身子,“也該我出現了再不出來,那逆子怕是連墳都給老子堆好了。”

    ……

    “殿下,您這麽闖進黎國王宮,還進去了人家王後娘娘的寢宮,不怕黎國王上抱負您嗎?”暗衛頭領憂心忡忡的,這是在人家的地盤,自己家殿下又不會輕功,武功也不怎麽好。若人家王上要追殺殿下,最後還是他們這些暗衛受罪。

    “怕什麽,現在宋光景說不定正跪在地上求魏卿原諒他呢。”宋光景嘲諷地笑笑,坐在客棧的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吃著黎國特有的水果。

    啊,跪在地上!自家殿下可能是瘋了。

    “你去,給賀葉興傳封信,告訴他大魏的刺殺可能會收回去,讓他找些人把那些來刺殺的暗衛都抓了,一個也不能放過。”

    “是,屬下遵命。”暗衛頭領哭唧唧,既然大魏沒有人來刺殺了,為何自己要跟著殿下來這裏,嗚嗚嗚。

    ……

    賀葉興這幾日每日主持朝堂也累的很,有很多大臣不服他。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丞相高位,指不定有什麽貓膩。

    每個人都想著趁魏元良不在,分一杯權利的羹,各個都蠢蠢欲動。他廢了大力氣,吃了大苦才慢慢讓朝堂穩定下來,恢複秩序。

    今日在丞相府正批著奏章,一封書信就送了進來。

    “大人,這是攝政王殿下的書信。”下人將信放在桌子上,自己就退了出來。這位丞相大人可不喜歡有人在他的書房就留。

    “攝政王殿下啊……”賀業興打開書信,並不是魏元良的字跡,是暗衛寫了交代事情的。“嗬,一句問候都沒有。”

    將信燒了,賀業興無奈的很,“魏元良啊,你可知曉我在這朝堂沒有你,有多難。你還派這樣艱難地任務給我,真是……”扶額,歎息。“罷了,誰讓我……”

    魏正派來刺殺的人,都是大魏一代一代篩選出來的精銳,以一敵百沒有,抵十是有的,要捉他們,可還有些難度。

    突然想到一個法子,賀業興趕忙叫了人來。

    “去讓禮部的人準備大典,就說攝政王殿下今日從黎國探訪回歸。另外去給大臣們發請柬,讓他們參加今日的盛宴。”

    攝政王殿下要回來了?怪不得傳信來呢。下人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

    禮部

    “今天?這也太趕了。”禮部的官員聽到丞相大人的吩咐,一臉的苦惱。不到一天的時間,也太趕了吧。

    “丞相大人也是剛剛接到信,您就從簡準備就好。”

    “好吧,微臣盡力。”禮部的人皆是歎了一口氣。

    哎……

    攝政王殿下今日藥回來了。請柬一發到各個大臣手裏,消息幾乎是長了翅膀一樣的傳播。京城的人立馬就幾乎都知曉了。

    當然,魏正派去的人也知曉了。

    “大人,我們還要繼續刺殺嗎?”雖然魏正已經吩咐他們撤退了,但魏元良已經回來了,是否要繼續任務?

    首領也是糾結到底要不要繼續任務,雖說主子已經吩咐他們撤退,可……機不可失啊。

    糾結了一會兒,首領定下了心,堅定都說到“今晚宴會行動!”主子好久沒用過他們了,若再不完成一件任務,他們這把刀就鏽了!

    “是。”眾人沸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