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夜來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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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之,陛下今日又召我進宮了。”許敬之真是受不了因為這事被皇帝召見啊,這比匯報事務還難熬,他根本不知道怎麽回啊,“你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把酒獻上?”

    “再等等。”許恒之看向遠處。

    “還要等,等多久?”許敬之沉下臉,“是不是那個陸青言說的,你怎麽如此聽她的?”

    “大哥,你誤會了,我有自己的判斷。”許恒之不高興,難道他是三歲小孩嘛,為什麽總認為他會輕易被旁人左右?

    “你若是有判斷,現在早該把錦堂春包括釀錦堂春的那個人交給陛下了!”許敬之恨鐵不成鋼,“我看你就是傻,被人騙了還不知道。據我所知,梁淩陽這些日子去陸青言那兒可去得勤呢!她若是想另揀高枝攀了,你又能奈何?”

    “你怎麽知道?”許恒之不悅,“你派人盯著她?”

    “那個小山村來來往往的人就那麽點兒,還需要我去盯嘛?”許錦有些心虛,卻死不承認,“你對自己的事該上心些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否則後悔莫及!”

    “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許恒之是真不高興了,冷下了臉。

    “我是為你好!”他語氣不善,許敬之亦氣悶。

    “我不需要!”許恒之諷刺道,“你們總是打著為別人好的旗號,做著一些滿足自己私欲的肮髒事!”

    “你們,你是在說誰?”許敬之忽然嚴厲。

    “說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背信棄義的小人!”許恒之陡然抬高了聲音,顯出怒意。

    “那是你父親!”許敬之氣得想揍他。

    “不是,我沒有那樣的父親!”許恒之再不看他一眼,走了出去。

    “有人嗎,誒,怎麽無人在麽?”

    院子裏傳來連聲詢問“主人家可在?”

    聲音越來越近,陸青言終於沒法再裝聽不見。她抻了抻衣擺,告訴自己沒關係,現在於他們來說她就是陌生人,而且總會再見的。

    她走出去“是誰?”

    “原來是侯府世子呀,你又是來抓我的?”她故意拿眼瞟了下他身邊一左一右兩個人。

    “自然不是。姑娘見諒,那都是個誤會,誤會。”梁淩陽嘿嘿笑,拱手裝腔作勢作了個揖。

    他左手邊那人便笑了“淩陽向來是隻對漂亮的姑娘這般溫柔好性情,果不其然哪。”

    右手邊那人開扇擋臉道“咱們可沒這麽好待遇。”

    “你們閉嘴!”梁淩陽回頭,白了二人一眼。

    “這兩位是?”陸青言禮貌性的詢問。

    梁淩陽往左一抬手“這位是武安侯之子祝子清。”

    陸青言抬目看去,祝子清她不曾見過,但聽說文采斐然,是出了名的才子。他眉清目秀,穿一身素色衣袍,腰間簡單係著絲絛,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儒雅氣息。

    “陸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他學著戲台上的小生來了一句,倒是有模有樣。一笑起來眉眼彎彎,很是可愛。

    “這一位是丞相之子孟將從。”梁淩陽又道。

    這個人其實不用介紹,陸青言認得。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假裝初次見麵那般點了個頭。

    孟將從今年不過十五歲,仍是少年人,圓圓的臉上尚留著稚氣。他從小便好文人做派,一年四季拿把折扇。此時折扇插在腰間,抬手微微笑著“見過陸姑娘。”

    “陸姑娘,今日梁某帶這二位兄弟是誠心來喝酒的,還望姑娘賞臉。”梁淩陽笑嘻嘻的,對著陸青言又是一拱手。

    “好說,給銀子就行。”

    陸青言將酒擺在小院子裏,葡萄架下花都開了,有茶花、月季花、杜鵑花、水仙花,風姿各異,馨香宜人,沁人心脾。

    然而酒香一出,各種花香便被比下去了。

    “這可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光是聞到香味就醉了。”祝子清做出一副陶醉神態。

    孟將從深嗅一口氣,讚歎“好酒!”

    花香、酒香、春光正好,知己相談,你一言我一語,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一壺酒就見了底。

    梁淩陽意猶未盡“怎麽沒了?再拿酒來!”

    “沒了。”陸青言攤手。

    “怎麽又沒了?”梁淩陽一臉的掃興,“不是說了多釀些嗎?”

    “梁公子還真把我這兒當酒樓啦?”陸青言神情依舊,並不因他喜怒而有所改變,“隻此一壺,若要喝酒,下次再來。”

    “本世子不管,你給”梁淩陽明顯生氣了,祝子清忙拉住他。

    “淩陽,注意風度喲。”他率先站起來,對陸青言一笑,“既然如此,我們改日再來。”

    梁淩陽悻悻地站起來。三人便要告辭,孟將從忽然問道“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公子是要娶我嗎?”陸青言掩嘴笑。

    孟將從紅了臉,其餘二人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

    祝子清敲了孟將從一下“豎子魯莽,女兒家的閨名怎可隨意透露呢?”

    “依我看,將從也是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你要是真有心,我給你介紹個。”梁淩陽與他勾肩搭背而去。

    “哎呀姐夫,你就別打趣我了。”孟將從害羞的聲音遠遠傳來。

    陸青言靜靜看著,唇角緩緩勾起。

    我的名字,該知道的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

    此後梁淩陽便經常來,來時必會帶著祝子清和孟將從,三人喝酒吟詩,好不放縱,儼然將她這兒當成了酒館。

    有時三人興致來了,會乘夜對月而飲。陸青言則擺上一桌菜,讓他們盡情去玩。要是喝醉了,梁淩陽便會擊著而歌,或者扯著祝子清胡言亂語,或者哈哈大笑。

    “陸姑娘,你的酒也好,菜也好,不如開個酒館吧。上京城去,我出資,你做老板,怎麽樣?”祝子清道。

    他說的醉話,陸青言聽了隻一笑而過。

    沒有回應,他卻依舊說得熱鬧“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你要是真開酒館,我去可得免費啊。”

    有時候三個人都喝多了,趴在石桌上就那麽睡著了,陸青言也不管。待得半夜他們自己凍醒了,便自個兒爬起來去鎮上找客棧。

    這樣的情況多了,陸青言就習以為常了。反正隻要他們不鬧她,怎麽都行。

    孟涼兮實在受不了梁淩陽三天兩頭地到處跑,把梁輝抓起來審問“說,世子爺去哪個酒樓喝酒了?”

    “不是酒樓,是城外一村姑家裏。”梁輝一不小心漏了實話,忙捂住嘴。

    “什麽!”孟涼兮怒上心頭,“好啊,原來不是喝酒,是會人。哪裏的小村姑得爺如此歡心,我倒是要好好瞧瞧,快告訴我,那村姑住哪兒!”

    “不不,爺真的是去喝酒!”梁輝想要解釋,卻被孟涼兮喝斷。

    “快說!否則揭了你的皮。”

    梁輝也知道不該說,可扛不住孟涼兮言行逼供,隻得乖乖招了。

    爺啊,小的對不住你,你快逃吧!

    是夜,陸青言正睡著,忽感臉上癢癢的。她用手撓了撓,沒有用,睜開眼便瞧見藍靈玉上那長長的流蘇。

    “淩沉封你幹什麽你?”

    “噓,有人來了!”淩沉封壓低聲音道。

    “什麽人?”陸青言緊張地坐起來穿衣。

    “不知道,好幾個。”

    淩沉封話音落,便聽門栓響動。

    陸青言衣帶還未係好便有人破門而入。

    “就是這女子,快抓起來!”有人喊一聲,一群人便擁了上來。

    “沈煜!”陸青言逃竄無門,隻得大喊。

    沈煜聽到叫喊,提劍趕來,一腳踹飛了欺近陸青言的一人。

    他以一敵眾,打得那幾人節節敗退,直把他們逼出了大門外。

    幾番掙紮,終於有人意識到不是敵手,喊了一聲“他武功高強,快跑!”

    一群人便一溜煙兒跑了。

    沈煜不管他們,轉身回去,卻見陸青言房內空蕩蕩的,人不知去了哪裏。

    “陸青言!”他喊了幾聲,無人應。

    不好,難道是聲東擊西!

    他驚駭地變了臉色,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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