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黛好笑地睨了她一眼，道：“你以前不也喜歡八卦嗎？”

    山芙嘴都氣歪了，道：“奴婢是喜歡，但奴婢可沒這麽沒口德！你知道她們說什麽嗎，明明是小姐撇清了和首輔的關係，她們卻反過來說小姐沒人要嫁不出去！”

    薑黛歎了口氣，道：“我本就嫁不出去。”

    山芙瞪眼道：“不是沒人娶，那是小姐不肯嫁！要是小姐想嫁，上門提親的人肯定排到大街上去！”

    薑黛隨口道：“隨她們說去吧。要是為這些事煩心，一人一口唾沫淹下來，我還活不活了？”

    薑黛後來在京裏倒是見過祁岐公主一兩次，她現今是風光無限的首輔夫人，本又是來聯姻的公主，自能很好地在京城這個圈子裏立足。

    祁岐公主瞧不起薑黛這個魏國公的外孫女，也情有可原。更何況，她還直接從薑黛這裏搶走了最優秀的夫婿，當然有一種很獨特的優越感。

    彼時祁岐公主從薑黛身旁走過時，隻斜乜了她一眼，高高在上的姿態，嘴角溢出一聲嘲諷輕蔑的笑。

    這公主十分不喜薑黛，當初在軍營的時候薑黛還收走過她的暗器呢。

    如今算不算風水輪流轉？

    山芙一提起她，更是來氣，對薑黛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她忒不要臉，簡直不知廉恥！奴婢聽說當初她竟在宮宴殿上當場示愛首輔，還什麽一見傾心、非他不嫁！”

    薑黛好笑道：“這也值得你生氣？當笑話聽聽就得了，關我們什麽事呢？”

    山芙憤憤道：“這都不算什麽，奴婢氣的是她太狂妄，還說比小姐身份好，比小姐有才情，比小姐美貌！她哪兒來的自信？！”

    薑黛不緊不慢道：“一個亡國公主而已。”

    今年花朝節的時候，清寧偷偷溜出宮去，薑黛帶她一起上街去賞花燈。

    這次清寧不再是一個人尋尋覓覓，薑黛就在她身邊。她打扮成尋常家小姐的模樣，走在街上，仰頭看那滿街的花燈時，柔豔的光落在她的臉上，笑意明媚。

    她想吃什麽玩什麽，就會扯一扯薑黛的衣袖。

    與其說是由著她，不如說是薑黛寵著她，以前山芙喜歡買的沿街小零嘴兒，都給她買一遭。

    清寧自己拿不下的，薑黛就幫她拿著，身邊還有山芙，亦是滿手不得空。

    姑娘家一邊逛一邊吃吃玩玩，十分盡興。

    清寧咂咂嘴，吃著薑黛喂來的糖葫蘆，又酸又甜，眯起了眼，忽然在人潮喧嘩中道：“這樣挺好的。”

    薑黛：“嗯？”

    清寧道：“雖然首輔是我以前認為最優秀的人，但是如今慶幸，幸好你沒嫁給他。”

    薑黛笑了笑，不置可否。

    清寧又道：“他拿得起放不下，隻願得不肯舍，配不上你。往後我給你找個更好的夫婿。”

    薑黛勾著唇角道：“好啊。”

    清寧渾不像在宮裏時端莊的模樣，她過來摟著薑黛的肩，兩個姑娘勾肩搭背地往前走。

    清寧道：“我說真的，今年的武考科舉，到時候不知有多少俊俏兒郎，我們都留意一下，挑最好的，你要不要？”

    薑黛挑挑眉，道：“我考慮一下，要是真不錯，可以領回家鎮宅。”

    清寧便問：“你喜歡什麽樣的，有要求沒有？”

    薑黛眯著眼，似欣賞著沿街各式各樣的花燈，雙眼被花燈的光芒暈染得璀璨。

    她悠悠隨口道：“身為武將，當然要有煞氣才行，不用懂風月，也不用解風情，知我心便好。做事有分寸，夠冷靜，大局在握，胸有丘壑。”

    清寧點點頭，興致盎然道：“外貌呢，有沒有什麽要求？”

    薑黛想了想，道：“挺拔一點的，冷清一點的。”

    清寧道：“那還用等武考麽，眼下就有一個現成的啊。你莫不是照著大都督形容的？”

    可惜，這世上隻有一個那樣的人。

    薑黛笑笑，道：“那我就不那麽多要求，到時武考狀元肯定不差。”

    適時，街上擁擠的人分開堆簇到街道兩邊，舞獅很快就要來了。

    薑黛怕身邊的清寧跟山芙走丟了，一手拉著一個。

    她倒不是很有興趣見這些熱鬧場景，隻是清寧和山芙兩眼放光，玩得很是高興。

    等舞獅的又蹦又跳地來到街中央，兩隻獅子搶著一個繡球，那隻繡球又成了街上姑娘們惦記的物什。

    清寧還是比較自持，山芙直接蹦起來朝舞獅揮手，叫道：“這裏！這裏！”

    舞獅的一回頭看見街邊站著的三位姑娘，一位丫鬟兩位小姐的光景。

    那兩位小姐一清麗如霜一冷豔如梅，真真是十分美麗。

    最後繡球被舞獅的小夥子送到薑黛和清寧麵前。

    清寧猶還愣愣的，薑黛看她一眼，溫暖道：“接吧。”

    清寧從沒遇到過這種事，還是有些遲疑地接了下來。

    旁邊都是興高采烈的鼓掌聲，清寧翻來覆去地看著繡球，聽旁人道：“得到繡球的都是受花神娘娘眷顧的，定能尋得個好姻緣！”

    清寧將信將疑。

    薑黛道：“不要太放在心上，前年我接到這玩意兒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說的。”

    清寧和山芙齊齊抬頭，猛地看著薑黛。

    街上人群散開，薑黛又若無其事地拉著兩人去往別處，結果眼前忽然一晃，清寧竟直接撲過來，在街上抱住了她。

    薑黛一愣，聽清寧滿含期待地問：“你剛剛說什麽？你說前年？”

    薑黛垂了垂眼簾，眉間含著淡淡的笑意，輕拍了拍清寧的後背，道：“我剛剛說了什麽？你若是究根問底地問我詳細的，可能以我現在的程度還無法詳答你。”

    清寧眼眶酸澀道：“這樣就好，現在這樣就很好。”

    當晚清寧在薑黛家裏宿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薑黛偷偷摸摸地把她送回宮裏來。

    ***

    隨著武考期限將近，各地選拔的武考人才統統匯聚京城。

    京城裏要設好幾個大型的比武場，前來參加考試的都在上麵比試。

    薑黛跟著清寧去看過兩場，沒想到清寧如此當真，早早就讓薑黛瞧瞧，看看哪個順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