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黛：“微臣遵旨。”

    剛從皇帝那裏謝恩出來，山芙瞅了瞅薑黛的麵容，問道：“小姐……你是不是真的不高興啊？”

    薑黛挑了挑眉：“看起來很明顯嗎？”

    山芙：“從昨天到現在，小姐都太淡定啦。在皇上麵前時更是毫無喜氣可言，還以為皇上在逼你呢。”

    薑黛道：“這裏的人都是人精，你高興的時候不能讓他們知道你高興，你難過的時候也不能讓他們知道你難過，不然物極必反你懂不懂？”

    山芙恍然大悟，隨後她在宮裏也跟著收斂了些。

    家裏來人傳話，說是都督府請的媒婆到了，按照流程，還是要合一合褚昱和薑黛的八字，再按照八字測一下大吉大利的婚期。

    這些事本來應該有薑黛的長輩也就是尹謙夫婦全權做主，但是尹謙夫婦顯然十分尊重她，家裏來了什麽人，走什麽過程，都會派人來通知她一聲。

    結果皇帝知道了，也不留她在宮裏，直接讓她回家去準備自己的婚嫁事宜。

    皇帝放下話了，直到薑黛出嫁的這段時間裏，她可以不必天天進宮上職，宮裏若是有需要，再宣她即可。

    薑黛出宮時，發現褚昱的轎子正在宮門口等她。

    現如今她再進褚昱的轎子，可謂堂堂正正。

    隻是薑黛抬眼看見時，心裏還是冷不防漏跳了一下，繼而心跳有些不規整。

    錦衣衛看見了山芙，道：“阿應在衛廠修理馬車，山芙姑娘要不要去看一看？”

    薑黛這裏不用她擔心，山芙便滿口答應下來，對薑黛道：“小姐，你和大都督先回，奴婢就去衛廠領馬車啦。”

    薑黛進了轎子，見褚昱正坐在轎中，頓了頓，然後在他旁邊坐下來，輕聲道：“你今天不忙？”

    其實高興與否，隻有她心裏最清楚。她也是女子，能嫁給自己最想相伴一生的人，怎會不是一件讓她想起來便心動不已的事情？

    她坐在褚昱身邊的時候，那縷幽幽的冷檀香襲來，她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褚昱道：“要回去議定婚期，不知道算不算忙。”

    褚昱自然而然地牽著了她的手，看她一眼，道：“你在緊張？”

    薑黛就笑了，勾著紅唇道：“你哪裏看出我在緊張？”

    褚昱略動了動眉梢，也不拆穿，隻道：“你說不緊張就不緊張。”

    褚昱隨手搖著一把折扇，忽問她：“熱不熱？”

    薑黛隨口回道：“不熱。”

    她嘴上那麽說著，伸手扶了扶額頭，不去看褚昱，而是看向轎子窗外。

    心裏卻有些瞧不起自己，昨晚不是很能耐麽……現在那股勁兒哪兒去了？

    現在才過去了一天而已！

    褚昱閑話家常道：“現在開始緊張，是不是有點早？”

    薑黛心頭一窒，剛想回他，他扣著她的手忽然收臂往身前一拉，猛然將她納入懷裏。

    她整個人都微僵，低低道：“嗯，其實是有點緊張。”

    那種緊張，比以往與他親近的任何時候都更甚。

    因為她知道，這個男子不僅僅是她愛的人，還是她實至名歸的未婚夫。

    她從來沒想過，她會因為有這門婚事，而懷有如此緊張的心情。

    “離過門還有些時日，你可以不用緊張。”

    薑黛無聲地勾了勾唇角，伸手環上了他的腰。

    過了一會兒，薑黛喚他道：“褚昱，你知道什麽是行走的荷爾蒙嗎？”

    不等褚昱回答，薑黛又輕聲道：“你就是。”

    在遇到薑黛以前，褚昱從來沒聽說過“荷爾蒙”這個詞。

    他第一次聽薑黛說，是在地方治理蝗蟲災害時，他抱著她走在尋常後院之中；第二次聽到便是現在。

    雖然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麽，但高智商如褚昱，大抵猜到那是能夠吸引異性的東西。

    褚昱低了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他的唇若有若無地順著她的眉心流連而下，在她鼻尖上又親了親。

    褚昱停頓一下，循著往下，他道：“你說過，我可以多吻吻你。”

    說罷，薑黛半吸一口氣，便被他吻住。

    薑黛低語呢喃道：“快到家了。”

    褚昱才舍得放開她。薑黛與他額頭相抵，極力平息。

    褚昱道：“等你過門以後，我可以吻你整晚上嗎？”

    薑黛笑了，道：“覺得有趣？”

    褚昱道：“比打打殺殺有趣。”

    ***

    山芙到了衛廠，阿應果然在衛廠裏。

    進門後的空地上停靠著他常駕的那輛馬車，隻不過車身有些受損，眼下阿應正拿著一些工具在修修補補、敲敲打打。

    奇怪的是，這匹烈馬，眼下倒十分安順。

    山芙活潑地蹦著跑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阿應忙碌的這一幕。

    隻不過因為衛廠裏都是男人，也不用避諱什麽，他脫了外衣隨意地栓在腰上，隻著了一件單衣，彎身忙碌時衣襟有些鬆敞。

    山芙剛出聲喚了一聲“阿”字，“應”字還沒叫出來，見此情形，整個人都呆了，臉上紅彤彤的。

    阿應直起腰看見山芙，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