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男子的喉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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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新婚夫婦攜手並肩走過延陵街道。
婚姻這個東西,其實隻要你想,最後總能落到自己身上。多數人都能夠得到一個家庭,不管圓滿或是不圓滿。
人是群居動物,最後的歸宿隻有同一個——家。
多數人的不圓滿,皆是由於自己沒有遇到那個對的人——可什麽才是對的人?
婚姻講究的是合適與共鳴,門當戶對即為合適,與之同甘共苦則能產生共鳴;而愛情則像是水缸裏的水,渴求了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旅人一旦遇到,便會瘋狂地汲取它的芳甜,直至達到飽和後漸覺失意。
然而明月卻不想遵循以上規律。
她覺得,自己跟蕭瀲有緣分。
年少時的相遇是緣分,數年後他來元京,陰差陽錯救下自己亦是緣分。
既然上天這樣撮合他們,她又如何拒絕這樣的機會?
何況…
明月側首看蕭瀲,發現他也正望著自己。
她低頭淡淡地笑。
這樣就很好。
李非白失蹤,蕭瀲的救援行動比當初營救她時還要上心——她現在已經清楚蕭瀲是什麽人,他並不是為了自己或者光州的利益選擇救人,而是因為李非白是她柴明月的哥哥,他才上心。
不然以他討厭李非白的那性子,就算死外麵也不會選擇救人的吧。
“在想什麽?”蕭瀲將她的手緊了緊,“擔心李非白?”
明月搖了搖頭:“他既然留了信號,那就說明已經安全遁逃…魏迦陵雖然機警,但那個符號他必然不會注意,即便注意也不會認得。所以我現在並不擔心李非白,他很聰明,是不會讓自己輕易陷入險境的。”
說著說著她紅了臉:“我在想我們以後。”
以後?
蕭瀲的以後,就是護明月一生無憂。
有了這個目標,過程便不再重要。殺魏迦陵是護著,雄踞光州是護著,打上元京也是護著。他要將這些個小目標一一完成,最後給她看這個結果。
他要讓她知道,蕭瀲這個人,說到做到。
初冬夜裏幹燥,風又大,可仍抵擋不住遊人的興致。
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人悄悄地在夜裏燃起了煙花。
煙花倏然升上天空,照亮了深藍色的夜幕。蕭瀲和明月便同周圍的許多遊人一樣駐足觀看。
上一次看煙火時,還是數月前。
那晚宮人不停奔走在宮中,有人怒罵有人驚叫。
鮑女史匆匆忙忙地走進來,哭求著盛裝的她趕緊換了衣服離開宮廷,和如意一起向外逃。
那時候她已經做好了自戕的準備,同自己的父親一樣體麵地死去。
鮑女史卻說:“你活著哪怕隻是苟且,也多的是人願意做你擁躉。可你一旦死了,大魏才真的沒了。”
於是明月咬牙,換了衣服加班宮婢同如意一起向外逃。
她們穿過崇明湖畔長長的走廊,走過那道父親十幾年前背著她走過的宮牆,最後在混亂中伏著身子從一處狗洞裏爬出來。
那天元京漫天焰火,而她的家、國、連同最後的尊嚴蕩然無存。
縱然如此,她也沒有哭過。
明月揉了揉眼睛。
“我累了,咱們回去吧。”
蕭瀲看了她一會兒,溫和地道:“好。”
明月向前走了兩步,卻被蕭瀲拉住了手。
“我背你。”他繞到她跟前,慢慢蹲下了身子。
明月低頭看著他的脊背——他身材本就高大,脊背更是厚實寬闊,每次明月抱著他的時候,摸著他的背都感覺像是摸一塊硬硬的砧板。
她慢慢地爬了上去,乖巧地勒住了蕭瀲的脖子。
“看我一招鎖喉!”明月嘻嘻地笑著。
這點兒力道根本為難不了蕭瀲,他將她雙腿扣在腰間,緩緩起身。
“你是要謀殺親夫嗎?”
明月鬆了鬆手,輕撫著他的脖子:“我嚇唬你的。”
手指不經意間拂過蕭瀲的喉結,便感受到那塊凸起滑動了幾下。
她細細地摸著,沒想到那個小東西動得更加頻繁。
“別亂摸。”蕭瀲啞聲道,“後果很嚴重的。”
明月不解:“會有什麽後果?”
男人有喉結,女人沒有,她摸幾下難道就能讓他變成女人?
然而回到住處後她就領教了這番後果。
明月感覺自己像一條鹹魚一樣,被蕭瀲翻來覆去地煎了好多次。
最後感覺天快亮了,而她喊得嗓子都快啞了的時候,蕭瀲才抱著她傾瀉而出。
“還摸嗎?”他垂著眼睛,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麵上。
明月伏在枕頭上,困得睜不開眼。
“不了不了,再也不敢了…”公主殿下向來都是能屈能伸。
次日一早,大家夥兒又早早地起來開始新一天的奔波。這次他們要直搗黃龍,目標梨花鎮。
這條路他們走過一次,所以並不算陌生。
出了延陵後便是界山,他們要沿著巨鯨河一直走,中間還會路過三俠寨,最後才能抵達梨花鎮。
幸而眼下已經是初冬,北方的冬季都十分幹旱,並不像他們上次來時那樣遇到一場秋雨而耽擱了行程。
這次他們一行人直接扮了商戶,目的是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山路雖崎嶇,不過此次出行皆是精兵良馬,他們不過一日便抵達了三俠寨。
久困於鬧市之人,最渴望見到的便是清澈遼闊的天空。
界山之外和界山之內似乎是兩個世界,界山之外不管是光州還是元京,都籠罩在詭譎的氛圍之下。而界山之內人依舊是這樣淳樸簡單地快樂著——譬如三俠寨,依然以最妖嬈的姿態歡迎著各路旅人。
當初的楊三娘迫害明月後不知所蹤,眾人在借宿時也默契地沒有提起這件事情。楊二娘也不知去了哪裏。
不過三俠寨就是這般瀟灑,你來我歡喜,你走我亦不留。
少了二娘和三娘的三俠寨,晚間依然有著年輕男女喜愛的篝火晚會。沒有“楊氏雙姝”還會有“王氏”、“李氏”,三俠寨永遠不會因為個別人的出走而失去它原本的魅力。
此夜蕭瀲不再是一人獨自前來,他身旁不僅帶了新婚的嬌妻,還有一堆拖油瓶。
“好家夥!”如意看直了眼,“這麽奔放的晚會,主公不是第一次來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