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洗腳這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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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瓜有些認床,躺了一會兒睡不著,心裏老記掛著步淩虛會不會來找自己。

    大妃子的哥哥雖然不靠譜,但是被子還是整潔無比,居然略帶了些香氣。

    他側躺著,枕著胳膊問李非白:“你的被子好香,是女人睡過的嗎?”

    李非白這才將注意力從煙花轉到了這小屁孩身上。

    他拿著空的火藥桶搗了瓜瓜兩下,氣急而笑道:“人小鬼大,屁大點兒的小孩你懂什麽?被子香就是女人睡過的了?”

    瓜瓜點頭:“女人都有體香。”

    李非白轉過身去繼續鼓搗自己的煙花。

    “並不是女人都有體香,是長得好看的人和愛幹淨的人都有。”他把燈台拿遠了些,又將彩珠和黑火藥小心地包在一起,“隻是符合這兩項的多是女子,所以才會讓人認為女人有體香罷了。”

    瓜瓜聽得雲裏霧裏,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因著地龍燒得熱,不一會兒便伸出一條腿來乘涼。

    奇異的味道散發開來,慢慢盈滿了李非白的鼻腔。

    “難不成是我調錯了?”他兩張圖紙對著看了又看,感覺蕭讓給的比例沒錯,可混在一起後這味兒怎麽突然就不對勁了呢?

    氣味越發濃鬱起來,李非白嗅了一陣兒後,終於感覺哪裏不對了。

    他回頭狠狠地拍了瓜瓜屁股一下。

    “去洗腳!”他怒道。

    頭一回有人上他的床,居然還是個臭腳,也不知道步淩虛是怎麽養的孩子,連基本的衛生都不知道搞。

    瓜瓜委屈極了——不就是今天事情太多忘記洗腳了嘛。

    他將腳縮進被子裏,對著李非白道:“俺不露出來,你繼續鼓搗你的,你就當俺洗過了。”

    李非白用枕頭砸了一下他:“你不洗腳明兒我就要洗床單被罩了,你能不能不給我添麻煩?”

    天冷的時候半夜出去打水是個難事兒,瓜瓜繼續討好他:“俺明天幫你洗。”

    明天讓個小孩替他洗被罩?讓別人知道不得罵死他李非白才是。

    李非白道:“今日事今日畢,今天的臭腳今天洗。現在馬上去洗。”

    他不是沒想過幫瓜瓜打水,隻是小孩子往往都好奇,桌上這堆火藥是極危險的物件,萬一自己出去一趟,瓜瓜好奇心上來端了蠟燭台燈來瞧,就算不炸飛他也要炸掉一層皮。

    但他又不能說“我出去你千萬別碰我桌上的東西”,對於小孩子而言,尤其是瓜瓜這種年紀的小孩子,跟一頭強驢沒什麽區別,你越是讓他往左他便偏往右,你越不讓他碰他就越碰。

    如此一來,還不如什麽都不說,讓瓜瓜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的好。

    瓜瓜不情不願地下了床,端起李非白的臉盆向外走。

    “你給老子放下!”李非白怒道,“你家用臉盆洗腳?!”

    瓜瓜癟了嘴,想說自己一直都是用一個盆。但是他擔心李非白又要說他,於是去端下麵的洗腳盆。

    李非白繼續鼓搗他的煙花。

    根據蕭讓的提議,雙色煙花不難做,但是要炸兩次卻有些難。原先的火筒外麵還要再加一層,裏麵塞進黑火藥和彩珠即可。

    雙層不難,難的是怎麽塞進去。

    李非白邊搗鼓邊尋思,倘若自己能把心思放到念書上,這會兒怕是舉世聞名帶文豪,可以比肩蔡跳跳的那種。

    這廂瓜瓜端著盆去了廚房。

    然而一出門,便感覺屋頂上閃過一道紫光。

    瓜瓜嚇得盆都摔在了地上。

    “怎麽了?”李非白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

    剛剛那聲動靜可不小,鋼製的洗腳盆砸在地上,恨不能當場自己賣個藝。

    瓜瓜哭著跑進來:“屋頂上有個東西一下就過去咧…”

    李非白以為這又是他為了不洗腳而找的借口,壓根就不相信。

    他起身推著瓜瓜出了門。

    “不就是害怕嗎?我跟你一塊兒去。”今兒洗也得洗,不洗也得洗,必須盯著這小屁孩把腳洗幹淨了才能讓他上自己的床。

    在李非白的強製陪同之下,瓜瓜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跟他去了廚房。

    打水燒水,瓜瓜做得極為熟練,李非白根本不用幫忙,倒對瓜瓜有些刮目相看。

    “你家大人是不是經常虐待你啊?怎麽這麽小什麽都會幹?”李非白倚著門框問道。

    瓜瓜極為護短,他可以說步淩虛的壞話,但是別人不可以。

    “大人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大人對俺可好咧。”瓜瓜一邊添柴一邊道,“俺爹娘都不在咧,是大人把俺收在身邊,給俺吃喝給俺衣裳穿。”

    水咕嚕咕嚕地燒開,瓜瓜又要去提熱水。

    “我來吧。”李非白製止了他。

    熱水倒了一盆,李非白又幫瓜瓜端回屋子。

    他將桌上的火藥等易燃物收好,又對瓜瓜道:“你先洗,我去幫你借個東西。”

    說罷便出了門,踮腳跳出丈高,沒片刻便來到了穆穆所在的院落。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敲了敲穆穆的門。

    “誰?”穆穆的聲音傳出來。

    李非白坦然:“是我。”

    “吱——”

    門被打開,穆穆穿著一件睡衣便出來。

    李非白道:“有沒有多餘的澡豆?我…”

    話音未落,借著月光看清楚了這女人的模樣。

    長發垂落兩肩,不似中原人的柔順,發尾有些微蜷。白色襦裙下光著的雙腳整齊,透著青白的雪色。整個人像是比平時溫柔了許多一樣,就連那張高鼻深目的臉也看起來精致了許多。

    李非白指了指她胸前,捂了自己的眼睛,胸脯起伏不定。

    “你…你趕緊穿好衣服。”

    穆穆低頭看了看自己,又道:“我已經穿著了。”

    李非白心裏怒斥這沒經過教化的豹女不懂男女大別,大晚上的穿成這樣給男人開門,簡直就是在勾引人犯罪。

    在大魏,對婦女動手動腳是重罪,要沒收作案器官的重罪。

    “你給我兩個澡豆。”李非白依舊捂著眼睛,不肯去看她。

    穆穆單純,取了幾枚澡豆來放到他手心。

    李非白拿了便要走,走前還仔細地囑咐她:“以後半夜有人叫你開門不要開懂嗎?也不能穿成這樣懂嗎?”

    穆穆道:“那如果是你敲門呢?”

    “我?”李非白想了想,“我又不是歹人,自然要給我開門的。”

    穆穆興奮地道:“知道了!”

    告別穆穆,回去的路上李非白一直在想一件事——是不是放養長大的野孩子發育都比較好?

    估計再想想就要流鼻血的他趕緊搖了搖腦袋,企圖將那兩團從腦子裏晃出去。

    然而剛進了西苑,便察覺到房頂有一道紫光掠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