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李秀林遠遠的望著那一直低頭看著棋盤的紅麵老者，既沒有後退，也沒有前進。他知道，退是退不掉的，但進，總讓他猶豫萬分。

    這個時候，他發現左肩的紅舞卻沒有消失，有些驚異。看來對方的實力並未遠遠超過他肩頭的這個掛件。

    於是他連忙問道：“紅舞，你看得出那老者的實際修為嗎？”

    紅舞望了一眼那紅麵老者後，回道：“他的修為很怪，不能用具體的境界來看。”

    “......”

    李秀林心中著實無語，紅舞這一番話，讓他真的沒想到。平時惜字如金，說話十分簡潔明了的她，竟然兜了個圈子說了句廢話。

    這也讓李秀林明白，事情還得依賴他自己去做決定，紅舞現在連對方的實力都無法幫他言明了。

    不過既然那紅麵老者出現在他眼前，八九不離十就是來找他的。在連對方具體的實力都無法探明的情況，李秀林隻能認為對方深不可測。

    因而，那紅麵老者又對他沒有散發出殺意，他為什麽不過去看看呢，興許是一段仙緣。

    做完思想鬥爭後，李秀林大步向前一邁。

    這一邁，便邁入了那棋盤之中。

    不過，李秀林自然是察覺不到，不急不緩的朝著那紅麵老者走去。

    待走到老者身旁之時，他低頭一看，頓覺驚異。為何棋盤之上棋子都沒有一個？

    未等到李秀林開口詢問，那紅麵老者便輕聲說道：“小夥子，好濃的殺氣，老夫隔著大老遠就聞到了你身上的那股腥味。”

    紅麵老者雖在說話，但他的眼神絲毫沒有從棋盤之上移開。

    李秀林一愣，此事不用這紅麵老者說，他也知道。隻是殺的人多了，便天然形成了這些，一時間想消也消不掉。

    “前輩於此處等晚輩，是有何指教嗎？”李秀林並未順著老者的話說下去，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紅麵老者並未否認他是在等李秀林，接著有些凝重的問道：“你來幫老夫看看，這局棋老夫贏不贏得了？”

    李秀林又掃了一眼棋盤，依然是空空如也，就連與這紅麵老者下棋的人，也看不見蹤影。

    “這棋盤之上既沒有棋子，也看不見與前輩您下棋的人，晚輩怎麽幫您看輸贏？”

    “再說，弈棋之道，晚輩一竅不通。”

    紅麵老者撚著胡須，這才將目光從棋盤之上收回，望了一眼李秀林，話裏有話的說道。

    “好一個一竅不通。不過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子，你怎麽說看不見棋子呢？”

    李秀林內心一沉，雙眼微眯，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那前輩您是在與這天地下棋？”

    紅麵老者聞言，陡然起身，大手一揮，這棋盤連同石桌石椅，全都消失不見。他盯著李秀林，略帶讚賞的說道：“聰慧過人，不過你也不要折煞老夫。想與這天地下棋，我還差得遠呢。”

    紅麵老者一言，讓李秀林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來。他不過是隨口一說，難道這紅麵老者，真的在與天地下棋？還是說在與虛無縹緲的天道下棋？

    李秀林退後幾步，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與天道下棋，那這棋子莫非是他不成？

    “我若是來害你的，你早就死了一百次。”紅麵老者看著李秀林退後幾步，笑著說道。

    “既然前輩不是來害我的，難道是來幫我的？”李秀林臉上泛起狐疑。

    紅麵老者上下打量李秀林一番後，接著說道。

    “小夥子，疑心重一點沒關係，但你這無法控製的煞氣，卻有問題。它雖然會讓你看上去可怕，但久而久之，會侵蝕你的神魂，讓你逐漸瘋癲。”

    “煞氣是個好東西，但無法控製，隻會是一柄捅向你自己的刀而已。”

    李秀林聞言一震，雖然他現在沒有感覺到有瘋魔的跡象，但平時練功的時候，偶爾間靈力會逆流開去。不過現在，他還能夠控製。

    但時間一長，恐怕就真如這紅麵老者所說的了。李秀林頓時覺得口幹舌燥。

    紅麵老者繼續說道：“老夫看的不錯的話，你身上還有業障殘留。”

    此言一出，李秀林搶聲出口，“難道前輩有辦法消除業障？”

    業障這種東西，連見識寬廣的紅舞都沒有一點辦法。倘若眼前這人真有辦法消除業障，那當年的討魔大會上，他說什麽也不會幹出那種事。

    一時間，他也顧不得身上的煞氣，直問業障而去。

    紅麵老者微微搖頭，說道：“老夫不能消除業障，但你身上的業障不多，倒有辦法減弱它對你的影響。”

    李秀林聽後，臉上浮現起失望的神色，苦澀的開口，“請前輩明言。”

    “你這小子，有些不識好歹，老夫都說有辦法幫你消除業障，你竟然還如此失望。”紅麵老者佯裝慍怒，“還是說你小子根本不把業障當回事？它的影響，可比你想的嚴重的多。”

    李秀林搖頭不語。

    他心裏自是知道那業障是多麽的恐怖與難纏。如果他沾上的業障如同李滿身上的那般，恐怕天道當場就降臨天劫劈了下來。

    主要是李滿隻是結丹修為，連丹劫都沒有渡過，因而隻是修為凝滯，尚留了喘息的機會。

    業障這種東西，修為越高，越是忌憚。

    “晚輩知道業障的難纏，不過不久前我的愛徒因業障走遠，因而聽聞前輩能消減業障，才心生黯然來。”李秀林如實說道。

    此事，也不是什麽說不得的事情。

    紅麵老者點點頭，一股原來如此的樣子，沒在追問下去，而是說道。

    “不過要消減業障對你的影響，首先你得控製住體內的煞氣，達到收放自如的狀態。”

    “控製煞氣？”李秀林詢問出聲。

    煞氣和殺氣本質上是同種東西，都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他現在能做的，僅僅是隨著靈力的釋放，將他心中的殺意宣泄出去。這樣，他的煞氣也會隨之放出，附在靈力之上時，會讓他的靈力變得更為強大。

    “沒錯。”紅麵老者點頭說道，“你之前無意識間摸索到了如何放出煞氣，但是將其收回體內，你則是絲毫不知。”

    李秀林聞言，內心一笑，心如明鏡一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