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林雙眼之中別無他物，隻有煙霧凝聚出的蝴蝶。

    “這到底是什麽？”

    他心中一問，可無人能回他。

    隨後，像先前出現的八個圖案一樣，這蝴蝶顯形之後，不久後也隨之潰散，成為雜亂無章的煙雲。

    這一刻，李秀林心中竟然莫名的生出傷感與悲痛來。

    他不能理解突然出現的這種情緒，是他無法控製的，是由他神魂深處本能產生的。

    隨後，天香上的煙霧在出現了九個圖案之後，此地突然開始強烈的震動起來。一股極為強烈的排斥力憑空出現，要將他轟出這裏。

    李秀林不敢抵擋，也無法抵擋，隻死死的盯著那團彌而不散，仍在劇烈翻騰的煙霧看去。他有預感，那裏還會出現一個圖案來！

    九，絕對不是極數！

    此片空間的震動感越來越強，像是要天崩地塌一樣，而那煙雲的翻滾，也更加猛烈！

    隨後，甚至那根通天燃香上，都出現些許裂縫來！

    “再給我一點時間！再讓我多待一息！”李秀林心中呐喊道。

    他有強烈的預感，隨後出現的煙霧圖案，對他十分重要！說不定，那就是天問術的關鍵！甚至對他而言，是比天問術，更加珍貴的東西！

    “再讓我看一眼！”

    一團光霧狀的李秀林十分瘋狂與激動，甚至拚命朝那天香之巔飛去。他要看一眼，那煙霧還會形成什麽圖案來！

    砰！

    天地如鏡碎，萬物同煙雲。

    李秀林直接被丟出了這片有著天香與煙霧的空間之中，甚至連同他的身體，也直接被丟出了天緣塔。

    最後一眼，他窺得了一點輪廓！

    那些劇烈翻騰的煙霧，最後似乎形成了一個背影，一個修士盤膝而坐的背影..

    不過他看得不是特別清晰，既像，又不像...那煙霧還在繼續變化...

    李秀林有些怔然。他此時已經出了天緣塔，坐在塔外，感受著四周突然出現的天地靈氣，才立即醒神了過來。

    秦穆風和陸澤看見李秀林出來的一瞬，心神大驚，不能言語。

    李秀林出來後，清醒的很快，看見秦穆風和陸澤臉上大有驚色，以為自己已經在天緣塔內待了過久的時間，甚至可能錯過的奪封仙會，於是連忙出聲問道。

    “兩位前輩，我在天緣塔內待了多久？”

    也怪不得李秀林這麽想，因為他在那神秘的空間之中，看見了萬物衍生，滄海變化，早已經對時間沒有了概念。

    秦穆風穩住心神，不可思議的說道：“小友，距離你進去天緣塔，不到幾息時間。甚至上一刻我們還在討論你，你就出來了。”

    李秀林聞言，也頗為吃驚。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在天緣塔內隻待了這麽短的時間。那麽他看見的一切，都在那一眼之中！

    陸澤也驚疑出聲。

    “李秀林，天緣塔從開放到現在，還從未有人進去這麽短的時間就被排斥出來了。再不濟的，也能在裏麵待上三日時間。”

    不過反常必有妖，他眯著眼詢問道：“那麽李秀林，你參悟到了天問術了嗎？”

    雖然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李秀林幾乎不可能參悟到天問術。但是這時間也短得讓人驚訝，讓陸澤還是將心中所想問了出來。

    李秀林眉頭緊皺，在腦海中搜尋一番後，也十分迷茫的出口道：“我也不知道...”

    隨後頓了頓，又說道：“但好像的確懂得了一門術法...”

    “哦？”陸澤眼神一亮，試著問道，“那你在腦海中找尋一下，有沒有同天緣塔相似的小塔？看看它一共有幾層！”

    隻要李秀林腦海之中有天緣塔的虛影存在，就表明他已經參悟得到了天問術。至於那小塔有幾重，便就是他參悟到了幾層，日後能修行到幾層。

    玄天門參悟天問術的最高紀錄，是由他們的開山宗主所創下的第五層。從那以後，除陸鵬外，都沒有修士能夠參悟得到三層以上的天問術。

    李秀林又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搖頭說道：“我並未找到小塔的虛影，隻有一團陌生的霧氣。”

    他此言也沒說謊，他的腦海之中，新出現的隻有一團灰蒙蒙的霧團，見不到任何小塔模樣的氣息。若不是這霧團之中傳來與周雲深先前施放天問術相似的氣息，他還以為天問術與他徹底無緣。

    陸澤聞言，眉頭皺得更深，深吸口氣說道：“李秀林，你這模樣，與當年的周雲深倒是十分相像！”

    秦穆風這時麵露焦急，搶著說道：“小友啊，你不會也對這天問術入了魔吧？這東西真的不可強求！”

    李秀林聽後，微微一愣，沒想到周雲深當年的狀況和他現在差不多。那麽周雲深，是否也看見了那些光怪陸離的東西呢？

    也興許周雲深看見的是另一些東西。因為這種虛無縹緲的仙緣，往往每個人看見的東西都不一樣。

    不過，李秀林對那些東西倒無執念，天問術在他手中，隻是一門工具術法。等到精通之後。他便會用來找尋陳輕夢的蹤跡。當然，能夠提升他的實力也是更好。

    隻是那蝴蝶的虛影讓他仍有些傷感，而最後瞥見的背影，則是讓他毫無頭緒。這些東西猶如煙雲，隻能暫時拋在腦後。

    李秀林灑然一笑，說道：“前輩放心，我倒不覺得非要修行天問術不可。”

    “當真？”秦穆風極其認真的問道。

    “當真。”李秀林起身毫不猶豫的回道。

    他雖被天緣塔和那片神秘的空間排斥了出來，但是並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他在裏麵，沒有反抗的能力。

    最後看的一眼，也不是他掙紮而來的結果，而是他應該看見那一眼！

    李秀林此時雖清醒無比，但腦中仍有些混亂的感覺。從抬頭看了那一眼後，他覺得，他有點不像他了。

    秦穆風看見李秀林的狀態有些不對，說道：“小友，你先去你的住處靜心幾日，我再帶你去玄天門的聖地修行。”

    李秀林微微點頭，他的確需要平靜一下心境，強行去修煉，效果反而不好。

    在拜別陸澤後，秦穆風領著李秀林離開了這裏。

    ......

    孤峰中，李秀林坐於道場中仰天而視，神情惘然，竟喃喃自語。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