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這些都是我一個朋友說的，如有冒犯，和我可沒什麽關係！”

    瘋子一臉沒皮沒臉的笑容，在李秀林和陸鵬稍顯疑惑的眼神下，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我的一個朋友說，李秀林你的確夠冷血，就像一個不會思考的低級動物一樣。什麽禮義廉恥、愛恨情長，在你眼中就像狗屁一樣。你的眼裏隻有自己的那一條小命，除此之外，你和那些隻知道捕食的低級動物沒什麽區別。”

    瘋子為了證明這是他朋友說的話，也不稱李秀林為木頭了，而直呼他的名字。

    “還有，我的一個朋友說，李秀林你就是畜生一個。連畜生都知道繁衍後代，都知道何為情欲，你卻不知道。明明有兩個倒貼上門的絕色仙子，你卻絲毫也不動心，甚至還冷言相對，對其態度惡劣，這簡直不可理喻。”

    “而且在雲舟仙宴之上，你明明和那兩位絕色已經有了親密之舉，此時卻翻臉不認人，雖然沒有提上褲子就不認人那麽惡劣，但是始亂終棄的名頭，你也得占一點。更何況占了別人的心，吻了別人的唇，卻不對別人負責，就是讓我來看，你都有點畜生。”

    瘋子嘻嘻一笑，似乎並不是在罵李秀林，而是在說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一樣。

    而此時，李秀林的臉，已經有點黑了。

    “不過，其實按照我那位朋友說的，你其實連畜生都不如。連畜生都知道的事情，你卻不知道，甚至畜生活得都比你要輕鬆，比你要愉快。”

    “我還有一個朋友說...”

    瘋子正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李秀林滿臉黑線，冷冷的說了一句。

    “你剛才問什麽？”

    現在他李秀林就已經畜生不如了，他不知道等瘋子接著再說下去，那他又得被罵到什麽地步去。

    而且他深深的懷疑，這瘋子究竟是真的想問他問題，還是說隻是單純的想借機罵他一番。

    最重要的是，李秀林察覺出來了，如果他不回答瘋子的問題的話，那怕是瘋子會成為一隻喋喋不休的蒼蠅，一直在他耳邊盤旋。

    這人，可不像其他修士那般好打發，完全就是一沒皮沒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無賴修士。

    “我剛才問，你為什麽拒絕那兩位絕色女子。”瘋子滿含笑意的瞳孔中流露著得意的光芒，“不過，你對我朋友說的話有什麽看法，你也可以給我說說，我好傳達給他。”

    “好一個我有一個朋友...”李秀林心中暗自啐了一口。他知道，恐怕瘋子所說的朋友，就是瘋子自己。而這番話，瘋子隻是想把自己撇開，然後借他人之口罵他李秀林罷了。

    不過，李秀林還真對瘋子翻不起臉來，想了片刻，便眼神飄忽的說了起來。

    “不會思考的低級動物嗎？”他輕笑一聲，自嘲歎道，“當低級動物當慣了，就很難再變回高級動物了。”

    李秀林知道瘋子口中的低級動物與高級動物的區別。高級動物具有禮義廉恥，具有秩序道德，而低級動物，隻會求生的本能，或者說，它們展現出來的，隻有這個。

    此時，他猛然想到了一個人，他的徒弟李滿。或許正如他這個不知所蹤的徒弟而言，力量的本身，就是一種原罪。

    當修士能夠通過修煉獲得足夠強大卻不受製約的力量時，能夠毫無代價的決定他人的命運時，那麽本能二字，便會吞噬一切美好的東西。

    到那時，弱者自然就成了低級動物。而強者，自然也就成了高級動物。甚至強者是人，而弱者，則隻是動物。

    當然，宗門的存在算是本能的遮羞布，尤其是品階越高的宗門，其內的規矩越多，其內的修士自然便能稱高級動物。甚至在中品宗門之上，還存在有域這樣的樂土，但是，也僅僅是中品宗門之上。

    而李秀林，不僅是一介散修，還是從最卑末的地方爬出來的，他能有什麽人模人樣？先前他是精神上的高級動物，卻是實力上的低級動物，故而險些喪失一切。

    當他成為實力上的高級動物，精神上的低級動物時，他才爬到了這裏。

    人，一旦在豬圈中待久了，就爬不出來了。

    聽見李秀林的自嘲一歎後，陸鵬皺著眉，有些不能理解。但是瘋子笑意猶在的眸子中，卻顯露出了一抹認同和同樣的歎息。

    “那你又為何拒絕青月和鄧雅雲呢？”瘋子接著問道。

    李秀林瞟了一眼瘋子，看來對方知道的東西真的不少，就連雲舟仙宴上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就是不知道這些事情是陸鵬告訴他的，還是他自己通過特殊途徑得知的。

    “我也希望這個世界是一個奪唇付心，殺人償命的美好世界，我也希望我是一個溫柔良善的李秀林。”

    李秀林的眼中含著濃濃的譏諷與淡漠，他既然所說的是希望，那便不是現實。

    至於玄天門贈他的兩女，別說是做些輕薄之舉，哪怕就是要了她們，然後再殺了她們，隻要李秀林願意加入玄天門，便無人會追究這件事半點。

    這才不是希望，而是真正會發生的現實。

    “說那些沉重的話幹嘛？我問的是你對她們兩人的看法，不是這個。”瘋子眨了眨眼，笑著說道，“那麽美麗無雙的絕色美人，你就一點兒都不心動嗎？”

    心動？說實話，李秀林是心動的，畢竟那種綽約風姿的美人貼在自己身旁，他沒有半點想法和反應，是不可能的。他也隻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男修啊...

    隻是，如果連這點對他生存下來的無用本能都無法控製的話，他又如何忍受枯燥無比的修煉和萬般磨難的前程？

    而且，做事，是需要承擔責任的，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輕則付心，重則付命。

    李秀林既不想付心，也不想付命，故而隻能快刀斬亂麻，讓一切還未開始，便已經結束。

    他是絕情，甚至能做到對自己絕情，但是做不到對李七絕情，做不到對陳輕夢絕情，做不到對小師妹絕情，也做不到對李滿絕情...

    而李秀林不絕情的人物，要麽已經離開人世，要麽不見蹤影，他還在苦尋。故而，他已經不想再看見讓自己不絕情的人物出現了...

    “我不適合她們，她們也不適合我。”半晌後，李秀林緩緩說道。<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