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全力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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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照鑒人的青石地磚上,玄雲宗的弟子口歪眼斜,張著嘴門牙掉了兩顆,右眼窩已成青紫色。
    他躺在哪裏,如同一隻死狗,任由兩名弟子呼喚抹藥。
    人一點反應也無。
    自己帶來的弟子被人打成這樣,元明道長臉部肌肉抽搐著,指著地上受傷的弟子問道,“這是何意?”
    這時,門外有弟子慌忙跑進大殿,看到地上慘兮兮的人,心裏一驚,向老宗主拱手道,“稟宗主,這位師兄方才與弟子有些誤會。
    小染師妹來時他攔住不讓進。小染師妹年輕不懂事,衝動之下給了對方兩拳。”
    他抬眼瞥瞥那人,“沒想到這位師兄不經打,就這樣了。”
    “好,好的很!”
    元明道長慍怒,“建白,方才你不是要和小染切磋嗎?現在她來了,你正好下場,請她指教指教你。”
    “謹遵師叔命。”
    賀建白一手負與身後,一手做出請的動作,望向墨小染,“還請師妹移步。”
    墨小染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小手揪著老宗主的衣袖,疑惑問道,“宗主爺爺,怎麽了?”
    玄清道長一雙慧眼掃向賀建白,隻見他氣定神閑,雙目炯炯有神,渾身氣息含而不漏,靈力精純。
    雖然隻是煉氣十層的境界,但一身修為遠非普通煉氣十一層的修士可比。
    他年齡不過十九歲,已取得這般成就,在青州年輕一代赫赫有名,鬥法經驗十分豐富。
    戰績不如百戰那般驚世駭俗,但也是青州絕頂翹楚之一。
    墨小染與其相比,無論心境還是實力,又或者經驗,都有著不小差距。
    老宗主一時心疼小丫頭,將其護在身後,“元明道友息怒,她還是個孩子。”
    “隻是切磋切磋,不會傷著她的。”
    元明道長安撫,隨即眼睛一瞪,“建白,一會出手注意些,別傷著丫頭。”
    “建白領命。”
    賀建白恭敬拱手。
    他自負青州能與自己交手的人不多,除了百戰那個變態,任何年輕人已不放在眼裏,如今卻被派來與這麽個小丫頭切磋,這位玄雲宗的高徒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眾人很是擔心墨小染,憐月道長發覺墨九玄自始至終,對對方的挑戰無動於衷。
    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以眼神示意。
    墨九玄似乎猛然回神,笑的時候露出潔白牙齒,“小染,你便與建白切磋一二,不妨事的。”
    眾人大驚,望向墨九玄的眼神充滿不解。
    那還是你家姑娘嗎?
    人家老子都應了,無極宗眾長老再心疼墨小染,也無計可施。
    眾人移步鬥法場。
    賀建白雙手負在身後,身形如槍,於風中傲然而立。
    對付一個十歲多的小娃娃,他想不通自己拿什麽輸。
    別說什麽九鬥帝皇體,或許潛力極大,但未長成時也是弱雞。
    玄清道長用手指捏著幾根胡須,眼神不住往墨九玄身上瞟,他心裏打定主意,隻要情況稍有不對,他立刻出手救人。
    待事情了解後,將墨九玄狠狠收拾一頓。
    別看墨九玄築基十二重,在東華山輕鬆秒殺強敵。
    在金丹真人眼中,也隻是小孩子之間過家家的遊戲。
    揍他,跟揍雞仔差不多意思。
    “小染師妹,請!”
    “建白師兄,請!”
    小染如今越發清秀,眉目如畫,美女坯子已成,雖然年幼青澀,但沒人否認,她未來會成為傾國傾城的大美女。
    賀建白心裏嘀咕,小丫頭這麽可愛,還是不要動兵器了,免得傷了她,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
    且陪她玩玩,試探出她的斤兩即可。
    思慮未定,陡然一陣帶著香氣的勁風朝麵門襲來,隱隱間空氣爆裂,賀建白臉部肌肉在勁風中變形。
    “我”
    一口槽沒吐出,他已施展玄雲宗絕學《遊龍步》,身形暴退,在原地留下一串殘影。
    墨九玄瞳孔一縮,“不虧是玄雲宗有名的天驕,單單這步伐施展開來,就有那麽幾分大家風範。”
    這邊,墨小染取的一招優勢,欺身而上,仗著強悍身軀,拳打腳踢。
    雖未正麵擊中一次,但隨著劈劈啪啪空氣爆裂的聲音響起,元柏道長臉已變色。
    賀建白氣機流轉間,腳步輕移,身形行雲流水,若一條滑溜溜的泥鰍,在墨小染風暴般的拳腳中遊走。
    這位自負的青年,一開戰,場麵上就以落入下風。
    實則是,他想試探對方的出拳路數,力量與速度,還有全身鼓蕩靈力的精純度。
    不過,這樣的試探讓他一時間騰不出手來還擊,隻能憑步伐身法躲避。
    兩人都已是青州拔尖的後起之秀,打起來的時候,一紅一青,在鬥法場中如同兩道並行線你追我趕。
    墨小染感覺有些煩,對方的身法太快,快到她每一拳都落了空。
    這種憋屈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於是,小丫頭也不管什麽切磋不切磋,驟然發力,腳尖在地麵一點,身形速度暴漲,一拳轟在賀建白的臉上。
    這時,她身後的青石地麵才突然粉碎,蛛網般的裂縫蜿蜒密布。
    賀建白的臉一陣扭曲,逐漸消散,這時,眾人才發覺,墨小染的拳頭隻是轟在了殘影之上。
    “建白這孩子,還算不錯!”玄清道長滿意點頭。
    “是啊,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還手,是個好孩子。”憐月道長在一旁接話。
    “你看,他隻是憑借精妙的身法躲避,每一次小染暴露出弱點之時,他都沒有趁機攻擊,看來,他還是讓著小染的。”
    玄清道長老大慰懷,他最怕的就是墨小染受傷,如今看來,賀建白真的如元朗所說,隻是簡單切磋。
    聽到兩人談話,元朗老臉黑了。
    他怎麽會看不出,賀建白在對方氣勢與力場的壓迫下無法還手,再這麽下去,隻有輸。
    他雖想測試出墨小染的潛力,但也不想自家弟子輸的難看。
    最好是那種風輕雲淡間,與墨小染周旋一二,然後慨然一擊,大功告成。
    可惜,天不隨人願,賀建白的處境越來越不妙,大大有失玄雲宗天驕的風範。
    此時的賀建白,已收起了小覷之心,眼前揮舞拳頭如同瘋魔的小丫頭,怎麽看都是一頭長相甜美的凶獸。
    他微眯眼睛,身形閃動間雙手結出一個簡單的印記,隨即煉氣十重的氣場爆發,在身前形成一股粘稠的領域。墨小染的腳步隻是微微一滯,賀建白已趁機退出二十於丈,立於原地,一股鋒銳的氣息自體內擴散而出。
    腰間,叮鈴鈴一陣響,鋒利的白光如遊魚般繞著他的身形轉了一圈,在其肩頭停滯半秒,嗡鳴一聲,在空中畫出一道白色電光,直刺墨小染的額頭。
    “窩槽,這年輕人,不講武德。”
    玄清道長眼見的那劍光淩厲如電,生怕墨小染躲不過去,心念一動間就要一巴掌拍死賀建白。
    一了百了。
    卻被元柏道長一把抓住手腕,“你要幹嘛?”
    老道長老臉一紅,知道自己過於擔憂,一時間失了分寸。
    抽回手,默不作聲,盯著下方鬥法二人。
    身形向前狂奔的墨小染在白光出現的一瞬間,全身毛孔驟然一縮,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腦後的小辮子都豎了起來。
    在危急生命的危險之中,她向一旁伸出手,一杆長槍由虛空而現,向前一揮,“噹”的一聲,白光與槍頭撞擊在一起。
    隨即像水中遊動的小魚,撞在礁石之上,頭暈目眩的飛了出去。
    賀建白波瀾不驚,以心神控製飛劍在空中繞一大圈,向她的後背激射而去。
    此劍似乎有自己的靈性,在空中穿梭,一圈接著一圈圍繞墨小染盤旋,時不時突襲一劍,淩厲非常。
    墨小染站在原地,眼珠隨著飛劍軌跡轉動,斜槍在手,叮叮當當的將不斷襲來的飛劍一一格開。
    小丫頭穩如山嶽,腳下隨著飛劍變幻不住換著步子,一杆槍在手,任由那一柄飛劍化作漫天劍雨,也遮擋的嚴嚴實實,滴水不露。
    她也經曆過數場戰鬥,隻是對方太弱,一拳打飛,要麽就像赤血暴熊那般以肉軀硬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何曾被人逼的進不了身,滿身力氣無處發泄,隻能遠遠的與一柄劍打架。
    眼見的那飛劍越來越快,卻是賀建白越打越心驚。
    以他的造詣,對付別人也從未向今天這般陷入苦戰,那飛劍本是師父贈與的法器,與他心神心神相同,使用起來得心應手,如臂使指。
    往往一個不經意,就可斬對付項上人頭。
    可偏偏在今天不靈光了。
    這小丫頭年齡雖小,力氣卻是極大,與她瘦弱的身材極不匹配。
    豈不知墨小染每天將爹爹煉製的淬體丹當糖豆吃,輔以各類煉體靈丹,身軀比起一些以強橫身軀著稱的妖獸也不成多讓,那杆長槍在她手中即可做槍,也可做錘。
    那飛劍神出鬼沒,軌跡難以揣摩,小丫頭以不變應萬變,一力降十會,隻需在飛劍刺來的一瞬間將其蕩開即可。
    賀建白心中盤算,這小丫頭反應敏銳,槍法亦是不錯,以靈巧取勝恐怕有些為難。
    於是,舉起手臂喝道,“劍來!”
    正圍繞墨小染的飛劍在主人喝聲響起的一刹那驟然轉彎,已回到賀建白的手中。
    當下,賀建白也顧不上什麽承讓不承讓,什麽還是個孩子,隻催動功法靈力,揮臂向前橫掃而出,一道劍氣自劍身傾瀉而出。
    所過之處,堅硬的青石在劍氣下崩然四濺,亂石拍空。
    “這孩子,竟然出全力了?”
    元明道長悚然一驚,他想起二十年前宗主為了木道長之徒的事情來無極宗問罪,被玄清道長以搭上全宗性命也要鎮壓他的事情。
    如今,墨小染天賦更在其父墨九玄之上,賀建白要是傷了她,不知這糟老頭子會怎麽對付自己?
    “小染,小心!”
    眾無極宗修士皆發覺賀建白使出煉氣十一層所有實力,那縱橫的劍氣橫衝直闖,一路披荊斬棘,徑直撲向小丫頭的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