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這巴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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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好幾位弟子,墨九玄轉身走進偏殿。
    偏殿裏,墨小染正在打坐。
    在禦靈宗吸收中年道士的金丹之力後,雖有青石碑幫助萃取融合,但想要完全收為己用,變成她自己的靈力,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
    回宗門後,她立刻修行,終於,在進入罔天幻境前,所有的金丹之力消化的七七八八,境界也穩固下來。
    聽見腳步聲,小姑娘睜開眼睛,望著微笑的墨九玄道,“爹,我煉化的差不多了,可以進罔天幻境了吧?”
    墨九玄神識掃過,女兒元神強橫,靈韻堅如磐石,已經徹底達到了煉氣十二重。
    “可以,當然可以。不過,臨走前,爹爹還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墨小染眨巴眼睛。
    墨九玄笑著掏出一堆儲物袋,“這個是培元丹,這個裏麵裝著爆力丹,服用後可增加三成戰力,不過,爆力丹使用後有衰落期,一到三天吧!
    能不用就別用。
    這袋呢,是為父給你製作的靈符,裏麵有五雷符,有禦火符,有驅靈符”
    滿滿當當,足有六袋。
    小姑娘一時被父親的小題大做驚呆了。
    “爹,我是去罔天幻境尋找自己的機緣,不是和別人鬥法,也不是逃難,用得著準備這些東西嗎?”
    墨九玄表情嚴肅,在女兒麵前流露真情。
    “小染,此去危險重重,你的幾位師兄師姐就拜托你好好照顧了。
    若有人針對你,不要估計對方身份背景,先殺了保證自己平安。
    切記,小心為上,”
    看著父親殺氣騰騰的樣子,小姑娘心裏有些忐忑,“爹爹,那裏麵這麽危險嗎?”
    “能看到的危險不是危險,最可怕的,是隱藏在你身邊,而你毫無察覺的危險。
    爹爹言盡於此,你自己當心。”
    墨九玄陰森恐怖的臉湊近女兒,刻意做作出的晦暗神情令小姑娘心底一陣恐懼
    出於本能,“嚶嚶嚶”的一巴掌揮出,“爹爹最壞了!”
    三日後,無極宗後山落辰崖。
    下方山澗之中,白霧迷茫,冷氣森然。
    凶靈教、天元府、困山宗等十數個宗門共四百於人,皆在此等候罔天幻境開啟。
    這些都是青州靠近妖族界域的三流和末流宗門,論實力,比無極宗強上些許,仗著人多勢眾,都想從罔天幻境中分一杯羹。
    說起來玄清老道長數百年來,過的也不容易。
    一邊是艱難的維持宗門生計,一邊還要麵對外界勢力的傾軋欺淩。
    若非在墨九玄身上看到了些許宗門複蘇的曙光,老道長可能早就離開這鬼地方,以金丹期的修為尋個三流甚至二流的宗門做長老,他不香嗎?
    凶靈教是一夥操縱亡魂的怪人,對活物沒有興趣,每天的工作重點都放在:論亡魂如何能夠成為你手中強有力的武器?
    這個宗門很是神秘,鮮與外界往來。
    此時一行二十五人身形籠罩在幽幽黑色氣體之中,看不清容貌,觀之隻覺讓人心裏發怵,不似好人。
    天元府與困山宗在青州東部,距離無極宗較遠,是三流宗門中墊底的存在,此次他們都是由兩位築基長老帶著二十多名弟子前來。
    弟子們各自尋個地方盤膝
    凶靈宗長老皺著眉頭看了眼山坳之上空蕩蕩的蔚藍天空,無極宗仍無一人出現。
    他咧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獰笑。
    放在以往,無極宗會盡早準備好一切,恭迎他們的到來。
    這次把十數個宗門來人涼在這裏,連一個出來迎接的弟子也沒有,這讓一直在無極宗麵前自覺高人一等的眾長老十分不悅。
    困山宗號稱有挪移山嶽之力,修的是五行遁法中的土法。
    鑽山打洞,力大無窮,更兼之土法奧妙,在在場宗門中頗有威望。
    那凶靈宗長老瞥了困山宗長老一眼,眼珠活泛,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淺笑來到困山宗長老麵前。
    “這無極宗怎滴如此無禮?
    大家為了幫他們探索罔天幻境,千裏迢迢而來,不說奉為上賓,連個人也不出現,這根本就沒有把大家放在眼裏!”
    此話說出了眾人心聲,立刻有人回應。
    “可不是嗎?簡直毫無禮數。一會玄清那個老雜毛來了,老夫非得指著他鼻子問問,這麽做,究竟是何居心?”
    也有人譏笑,“無極宗問道勝了紫雲宗,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就把在場各位的宗門不放在眼裏。
    厲長老,我們畢竟隻是末流宗門,但困山宗堂堂三流中的中流砥柱,在青州那也是聞名遐邇。
    卻在這裏與我們一起受無極宗冷遇,是可忍孰不可忍!
    厲長老,你若是自持身份,我們天元府可不講究那些,這種質問得罪人的事,老夫來做!”
    困山宗厲長老是個高大魁梧的老人,身高足有九尺,氣勢渾厚凝重,拇指粗細的灰白眉毛下雙眼深陷,湛然有神,已是築基十一層的修為。
    他雖然覺察出無極宗有意冷落,興許是立威,興許是無意,厲長老不在乎。
    區區一個無極宗,在困山宗夜裏,也就比一隻待宰的鵝大點。
    天元府長老明麵上搬弄是非,無極宗也引起公憤。
    區區末流墊底的宗門,竟然把這麽多宗門來人不放在眼裏。
    太狂了些,禮數也太差了些!
    須得給他們先禮後兵,讓無極宗的人知道
    規矩!
    他笑著點頭,有些享受這種眾心捧月的感覺。
    平日裏都是宗門弟子吹捧,現在卻是與自己境界相差無幾的長老們。
    那份自得感覺自然是天壤之別!
    目光從一眾凶靈宗弟子掃過,那些弟子氣息陰冷,顯然是常年與鬼物打交道陰氣上身的結果。
    好幾名弟子還將實力等同於煉氣八層的鬼物召出,用自身靈力喂養。
    凶靈宗秘法有些奇處,自己本身修行功法陰損至極,又有令人防不勝防的鬼物在一旁輔助,威力不容小覷。
    想到這,他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後,同樣高大的弟子黨青山。
    煉氣十二層的境界,在能進入罔天幻境的弟子中屬於頂尖,配合精湛的土法修為,想捏那個捏那個!
    思慮至此,心裏略安,出於所謂禮節,他也笑著回應幾名不忿的長老。
    “那便是陰圖謀吧,實力不很錯。”
    在不遠處青石之上,盤膝打坐的年輕人麵容陰鷙,一襲灰袍,身旁有三頭魔物回轉。
    看看魔物身體如同實質,幾乎與正常人無甚差距。
    隻是周身籠罩霜白寒氣,雙目赤紅,長著黑色尖指甲的爪子堅如鋼鐵。
    在陰圖謀順便盤旋時,周圍三丈之內憑空升起白氣,地麵上凝結出一層寒霜。
    凶靈宗那位長老談及自己弟子時,臉上掩蓋不住的得色。
    “圖謀這孩子不錯,有天賦,肯下苦攻,宗主對他也很重視。
    想著數百年之後,凶靈教的大梁還要落在這孩子身上。”
    你來我往的相互吹捧時,時不時踩一腳無極宗。
    似乎無極宗怠慢他們,成了這些個宗門同仇敵愾相互間和氣溝通的橋梁。
    正說著,一陣爽朗笑聲傳來。
    一名無極宗弟子身著藍袍,禦空而行,身後是三名身著長袍的年輕人。
    兩男一女。
    困山宗厲長老凝目看去,發現藍袍弟子長袍上繪有無極宗的紋路,而後麵三人則繪有玄雲宗的圖案。
    那無極宗藍袍弟子已是築基修為,雖然隻是築基一層,但身體內蘊含的靈力十分精純,氣息內斂。
    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天縱奇才!
    在觀察那二男一女。
    其中一人皮相極好,劍眉星目,嘴角略薄,行為舉止十分隨意,一身綠袍更為出塵。
    即便如此,那已是築基期的藍袍弟子對其態度也十分客氣,絲毫沒有麵對煉氣期弟子時的傲氣。
    而另一年前男子著淡青長袍,衣著樸素,容貌稀鬆平常,隻是帶著淺笑跟在兩人身後。
    說來奇怪,跟在三人身後的女子容貌豔麗,煉氣十二層的境界,與前麵兩人相同。
    不知是什麽原因,她靜悄悄跟在兩個同境界男子身後,麵上帶著濃濃的仇怨,還有那麽一丟丟的尷尬。
    困山宗那名弟子目光灼灼盯著綠袍年輕人,雙拳緊緊握住,仿佛下一秒就要衝過去與他大戰三百回合。
    “百戰!”
    他口中輕聲念出這個令青州年輕一輩呼吸都有些不暢的名字。
    百戰,職業打壓各宗門天驕,手中鮮有能過五招的對手,其中絕大多數對手連一招也過不去。
    這樣的人,在青州獨領風騷。
    不止是困山宗的黨青山,凶靈教的陰圖謀也與他一般凝重。
    麵對這位強悍的對手,陰圖謀背後魔影抑製不住的躁動不安,張牙舞爪,低聲咆哮。
    看著飄然而來的三人,眾多修行心中微沉。
    百戰,帶給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百戰在那藍袍弟子陪伴下落下山澗,那隻腳輕踩青石,身體好似毫無重量,舉止優美近乎跳舞。
    在場大多人都知道,這位一直壓縮靈力將自己困在煉氣期的天驕,若非一直為了追尋煉氣完滿的道,可能早就晉升了築基。
    與在場長老成了同一輩人。
    隻見那藍袍弟子對百戰說了句什麽,先前還笑的隨意的百戰,竟然頃刻間苦了臉,一副聳人聽聞的鬼表情。
    其後,他又笑嘻嘻對身後年輕貌美的哀怨女子說了句什麽。
    那女子習慣性勃然大怒,順手就是一個嘴巴甩出。
    巴掌聲清脆悅耳。
    那位青州年輕人頭頂的大石絲毫不怒,反而一副享受,用手摸了摸挨巴掌的臉,隨即放在鼻尖嗅了嗅。
    “師妹這巴掌,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