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原來,錯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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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柄劍懸在他的身邊,似乎與他靈犀相通。
    當百戰講出愁苦女人的言語聲,那柄劍倒懸著在一旁搖晃,仿佛對主人的話深有感觸。
    “不過,她雖然很不講道理,但作為大丈夫的我,總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人道築基,更容易得到天地認可,當百戰踏空而行時,他的身體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無處不在。
    最靠近的著白衣的還魂殿門徒方陣。
    他們目光炯炯,神色疲憊,額頭見汗,身形搖搖欲墜卻依然努力堅持,用榨幹體內靈力的方法維持束縛龍鱉的篆文鏈鎖。
    身後,是兩名目光囧囧,打著哈欠百無聊賴觀看上空鬥法的築基期門徒。
    突然,一陣怪異的聲響引起二人的注意。
    尋著聲音望去,本就起伏的黑色水域表麵升騰起一連串的波濤,似乎水流從水底炸起。
    離得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名手握長槍的小姑娘。
    她整個人處於黑影之中,隻有兩雙發光的眼睛透著凶殘,盯著作法的還魂殿門人。
    宛若一頭在黑夜中獵食的猛獸。
    在少女上空,著白衣的劍修腳踏飛劍,雙手負於身後,臨風而行,緊跟少女步伐。
    距離十五丈時,少女自水中高高躍起,水麵在一瞬間炸開,掀起數丈高的浪頭。
    落下時,少女單手持槍,從身體一側掃向另一側,長槍在空中畫出驚人弧度,彌漫的白色靈力如同風浪,將前排的施法弟子吹的東倒西歪。
    “大膽!”
    區區煉氣期,也敢在築基麵前耍大刀,找砍。
    在後方作為監工的修士手拈法訣,一股淩厲氣機直奔以力劈華山之勢落下的少女。
    這時,一柄飛劍驅散了襲擊少女的氣機,如同岩石分開水流,那淩厲氣機全都落入遠處的浪頭上。
    又是一陣振聾發聵的爆炸聲。
    “你的對手是我!”
    白衣年輕人身旁懸著飛劍,溫和可親,隻憑那一手飛劍斬斷氣機的手法,還魂殿修士也不敢稍微大意。
    他們在此負責維持縛靈陣,如果遇到力有不逮的門人,還要幫忙加固陣法,防禦外敵。
    那人咧嘴一笑,笑容陰狠,毒辣的眼睛盯著百戰有些不舒服。
    他手中有一柄拂塵,容貌枯瘦,咧嘴笑時如同風化的幹屍,哪裏有半點道家清靜無為的氣派,是個幾乎把“我很壞”三個字寫在臉上的道人。
    “這個年輕小夥子交給我,那個小姑娘就交給你了!”
    道人輕踩湖麵,身形拔高,手中拂塵向前方輕輕揮出,恰如萬千青絲瘋長,堅韌如鋼。
    百戰猶如黑色瀑布中的遊魚,身體騰空,那柄劍在前方抖出灰蒙蒙的劍光,攪碎青絲,在彌漫的拂塵中開辟出一條向前的道路。
    頃刻間劍光攪落青絲,百戰已逼至那名道長身前數十丈。
    看似打了很久,實則隻是墨小染自湖麵騰空而起又落下的一瞬間。
    這時,墨小染長槍帶著風聲落下,另一名築基修士大袖揮出,如同卷起一陣狂風,將少女身形吹出百丈,重重的砸入水中。
    睜開眼,四周是昏暗的湖水,飛雲湖中靈獸隱匿,這種懸浮於寂靜無聲的水中的感覺和窒息的體驗,讓少女感到一絲莫名的驚恐。
    發生了什麽?
    我為什麽會在湖水中?
    接著,一道溫暖的力量灌注少女體內,寒意盡褪,取而代之的是沸騰的靈海與無窮的力量。
    來不及思索為什麽會這樣?
    少女雄姿英發、破水而出。
    “是誰,剛才是誰打的我?”
    遠處,一名還魂殿築基修士平躺的湖麵上隨波逐流,目光呆滯沒有神采,大字平躺,任憑湖水浸濕寬大的袍袖。
    周身骨骼斷裂,本源受損,要修複本源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此生,或許隻能終於此境了。
    須臾,他口中噴出一條水柱,眼神中恢複了幾分神誌。
    從湖麵上爬起來,瘋瘋癲癲,跑著跑著,沉入湖水,這位踏波而行的築基修士毫無風度的開始狗刨式,往看不見的湖邊遊去。
    而方才神采飛揚、一袍袖扇飛墨小染的還魂殿築基修士,此刻正被百戰騎在身上。
    年輕一代青州第一人意氣風發,揪著那修士領口,左右開弓,“啪啪啪”一連二十四個大嘴巴之。
    隻打的那人臉頰紅腫泛紫,腫脹的難以辨別本來麵目,就連哭腔都是哼哼唧唧,聽不清詞語。
    百戰一邊抽一邊罵,“你個老小子沒丁點眼力見,知道你剛才打的是誰嗎?”
    “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修士哭道。
    “不知道就敢動手,膽子挺肥?”
    “知道知道。”
    “知道還敢動手,膽子挺肥?”
    一番不講理的耳刮子貼上,那還魂殿修士道心粉碎成渣。
    自入築基,何曾被人如此羞辱,此刻悲憤欲絕,急於求死。
    停止動手,百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通紅,他諂媚笑著回頭,對身後俊逸修士道,“墨師叔,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小染,讓著小子鑽了空子。
    怎麽處置,你給個話,我包你滿意。”
    墨九玄平靜的轉頭望向水麵上俏然站立的小姑娘,露出和煦笑容。
    後方是躺倒一地的還魂殿眾人,旁邊是點頭哈腰的狗腿子百戰,龍鱉將要從金色鏈鎖中掙紮而出,映著蒼穹上翻滾的雲海。
    有光暈從那熟悉的身影後亮起。
    “爹已經這麽厲害了!”
    小姑娘莫名心酸,痛苦的捂住胸口眉頭緊皺,隨即,綻顏一笑,目光灼灼,宛若找到了靠山,“爹!”
    小姑娘高叫一聲,飛撲過去,墨九玄滿心歡喜的一把抱起,看著女兒額頭發絲滿是湖水,臉頰紅撲撲的,頓時喜歡的不要不要的。
    沒辦法,誰讓這是自家姑娘呢?
    “爹!”
    小丫頭抱著父親溫暖的腰仰頭眯著眼笑,“那些人好厲害的,我打不過他們,怎麽辦?”
    “打不過,你就喊人呀?再說,沒人你可以跑啊,幹嘛頭鐵的上去硬碰硬?平時看你挺機靈,怎麽事到臨頭,反而跟個莽漢似的?”
    “爹,你罵我?”
    “沒有沒有,爹是和你講道理,擺事實,讓你以後見機行事,別那麽頭鐵。”
    “哎呀,我不管,我不管,我打不過他們怎麽辦?”
    “誰,告訴爹,爹幫你出氣?”
    “不行,我要自己給自己出氣。”
    “哎呦?”
    墨九玄饒有興趣的瞧著女兒,小丫頭目光堅定,表情嚴肅,他以手扶額,“說吧,你要什麽?”
    “嘻~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
    “少說那些沒用的,要什麽,說?”
    “爹,有沒有直接晉升築基的丹藥,我明明感覺天劫近在咫尺,體內靈海卻如同深淵,根本無法充盈。
    我想著要是有直接晉升築基的丹藥,不如給我一顆,從今往後,您女兒也是築基期了。
    出去您也有麵子不是?”
    小姑娘拉著父親衣袖,臉貼在父親的臂膀上,溫馨甜蜜。
    墨九玄臉一黑,“滾滾滾滾~要是有那種丹藥,還修什麽行,我天天煉丹,宗門弟子一人一顆,無極宗人人築基,那才有麵子呢!”
    墨小染頓時垂頭喪氣,颯爽小臉癟的像脫水的蜜桃。
    “爹~幫我啊!”
    “哎咦~”
    墨九玄痛苦的閉上眼睛,“你真是我上輩子的冤家,我一定欠了你很多錢,這輩子來討債了。”
    嘴上雖然很痛苦,但心裏還是很甜蜜的,作為女兒最大的靠山老父親,可不是那麽容易當的。
    真的是既當媽又當爹,既給吃的,又給錢,還要擔心她會不會受欺負。
    真的是累!
    “上次在紫竹林,你不是得到一柄蟠龍紫電槍嗎?”
    “是啊,怎麽了?”
    墨九玄尋思著,紫竹林那次偶遇,一定是大神通著,那般如同須彌納戒的海中師姐可以隨意創造,至少元嬰期沒有這樣的能耐。
    細極思恐,對方很可能是合體期。
    合體期啊!
    墨九玄感覺頭腦一陣發暈,那是高山仰止不可及第的境界。
    他眯著眼笑著,暗自打開係統問道,“有沒有與蟠龍紫電槍搭配的鎧甲?”
    係統屏幕一閃,出現了一套如同火焰般流光溢彩的橙紅色鎧甲。
    外觀、品質極高。
    當然,最令墨九玄滿意的是那套盔甲除了臉部露在外麵之外,其餘部位完全可以覆蓋。
    “九天星辰鎧,與蟠龍紫電槍完美鍥合,穿戴時,提高主人五成汲取天地靈氣的速度,攻擊力增加五成,同時對五行法術和攻擊魂魄的術法,有一定的抵抗作用。
    功能:蘭心蕙質。
    穿戴者學習能力增強,過目不忘,有一定幾率學會看過的法術。
    品級可提高!”
    “這簡直就是變態裝備啊!”
    墨九玄眼睛都紅了,“術法強度增加五成,還可抵抗攻擊魂魄的術法,這一點完美規避了體修的弱點,更變態的是能夠學會別人使用的法術。”
    吞了口口水,墨九玄讓自己鎮定,瞥了眼價格。
    一千萬下品靈石。
    “噗!”
    一口老血噴出,墨九玄感覺自己被係統針對了。
    自己手頭現在恰巧有一千萬下品靈石,是牛脊山礦脈的分紅和出售三彩築基丹和複靈紫丹的收益,還沒在儲物袋中捂熱,就要交給係統。
    前一刻還是千萬富豪,下一秒變成窮光蛋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不過,看到女兒紅著臉穿上那套幾乎可以稱為玄寶,而且是玄寶中最上品的玄寶時,墨九玄感覺自己即使變成窮光蛋也無所謂。
    畢竟女兒英武不凡,橙紅鎧甲表麵如同有流動的雲霞,映的一旁百戰的眼睛都花了。
    禦靈宗觀禮,其實他也去了。
    當時對那件雜糅了麒麟精魄的胸甲充滿了向往,除了幾位漂亮師妹師姐,那套鎧甲是在他夢出現的次數最多。
    現在與墨小染身上這套鎧甲比起來,他不得不承認,禦靈宗所謂的玄寶鎧甲簡直就是垃圾。
    特別當小姑娘拿出那柄縈繞紫色電芒、通體發藍的長槍時,百戰妒忌的整個人都快變態了。
    墨小染笑逐顏開,感覺自己可以上天入地,力量無窮。
    “爹,現在我可以使用這把槍了?”
    “以前,爹總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生怕因為你道行不高,被有心人惦記上。
    不過現在看來,用不著。如果身懷重寶,卻怕這怕那,不敢使用,白白丟了性命,那才可惜。
    當然,你也不可以自傲。
    如果那一天,你不需要這些東西,完全可以憑借自己實力橫行天下的時候,才是真正的長大了。”
    墨小染拉著父親的手,撒嬌道,“我永遠也不要長大,我要永遠陪在父親身邊。”
    墨九玄心裏溫熱,不過
    這種話見的多了。
    說這種話的女孩子,長大後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莫名的,想到未來,墨九玄有些心塞。
    縛靈陣四角缺一角,陣法已經岌岌可危。
    龐大龍鱉兩個水缸粗細的脖子左右搖晃使勁掙脫,其餘三個方位立刻吃力。
    各自陣腳的築基修士看到白陣一幕,心裏委實怕的要命,卻不敢臨陣逃脫,隻得強自鎮定束縛龍鱉。
    與墨九玄鬥法的三名金丹,已經停手。
    他們身中還魂殿特有的劇毒,為虎作倀也是迫不得已,此時得知墨九玄是青州第一煉丹大師,一時升起慶幸。
    不再對龍鱉出手,反而臨陣倒戈,對付還魂殿的門人。
    三名金丹,縱然受傷,也可引來天地之威。
    一人一陣,頃刻間將那些束縛龍鱉的門人斬殺。
    龍鱉苦苦掙紮良久,心中對這些修士充滿恨意,掙脫之後,第一時間並不是潛入湖底,而是開始追殺。
    無論王家人還是外門弟子,頃刻間便有十數人死於龍鱉爪下。
    眼前一幕,比起王家更為令人心驚膽戰。
    湖麵上掀起滔天巨浪,龍鱉逞威,這類水獸在水中時,實力相應提高。
    龍鱉猩紅眼睛盯上那一名金丹,仰頭發出怒吼後,四爪滑動,速度極快,長滿獠牙的巨口森然可怖,嚇得金丹真人麵如土色,慌忙逃串。
    “墨兄救我!”
    一旁元明真人怒斥一聲,“孽畜爾敢?”
    一伸手,一隻比龍鱉還要巨大的手掌攜金丹之威向下拍去。
    龍鱉仰頭長嘯,那龐大手掌在嘯聲中停滯難下,隨後如同風化般灰飛煙滅。
    四下裏,波浪滔滔,無數人影在發狂的巨獸麵前逃跑,或翱翔或禦劍或鑽入水中。
    湖麵大亂。
    遠處一隻木筏之上,長相刻薄的年輕人神色緊張,身形隨著木筏上下起伏而晃動。
    暈倒的王鳳翔在顛簸中睜開眼睛,看到三條人影立於木筏之上。
    令他傷心難過的是,站中間那位,便是他的親兄弟王龍。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昏迷前,那張熟悉親切的臉上的猙獰表情。
    “你得到家族的寵愛與重視,而我隻能永遠站在你的陰影裏;你與外宗弟子交好花費大量錢財,我花費的比你少,與我交好的人比你多;
    你不過煉氣八層,我是煉氣九層;
    上私塾時,你犯了錯,我卻替你挨打;
    就連我最心愛的姑娘,也成了你的第十七房小妾。
    為什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就憑你比我早生了兩年,所有的榮耀都在匯集在你身上,而我,做什麽都是錯的!
    我我要讓他們知道,無論那一點,我都比你強千倍萬倍。”
    這麽多年,表麵上兄恭弟謙,而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是那麽的惡毒與仇恨。
    王鳳翔知道這個弟弟隻是表麵上對他恭敬,實際上是礙於嫡長子的身份,不得不低頭。
    卻未想到自己已經變成了親弟弟最恨的人。
    他曾聽說過親兄弟因為父母偏愛、或者遺產分配不均,或者一些提不到台麵上的事情而反目成仇的,卻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親身經曆這些事情。
    心痛,這是他唯一的感覺。
    那兩名還魂殿的門人,不知對王龍說了什麽,使得他下定決心和家族決裂。
    不惜出賣家族,以八百年來,終於等到的王家崛起的希望換取支持。
    王鳳翔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恨,無盡的恨意。
    恨弟弟的背叛,更恨弟弟聽信外人言論,看不出他們在煽風點火。
    這些外人,實在是可惡透頂。
    血氣,王家嫡長子的血氣,飛雲湖靈獸自王鳳翔出生時,就刻印在骨子裏的主人的血氣,在這一刻,完全爆發。
    無數受到金丹真人和龍鱉氣場壓製,藏在飛雲湖湖底的靈獸,在這一刻,完全暴動,甚至湖岸邊的靈獸也不安躁動起來。
    當那名還魂殿的刻薄年輕人反應過來時,數條水靈獸躍出湖麵,張開大口,距離他不過一尺之遙。
    灰衣人反應相當機敏,來不及搞清緣由,下意識拔劍出鞘。
    劍光掠過,數條水獸變成肉塊。
    天空中似乎下起血雨。
    王鳳翔站在木筏之上,渾身湖水,大袍緊貼在身體上。
    他在笑,陰毒的笑。
    灰衣人大怒,這般渺小的王家人也敢伺機襲擊他?
    揮劍砍出時,他瞪大眼睛,渾身僵硬,身體本能的感應到身體兩側和後方,又有數到更加強悍的水獸襲來。
    王鳳翔冷笑道,“在飛雲湖上,是我的主場。”
    灰衣人發出一聲淒厲慘叫,被水獸撕咬著身體拽入湖麵,沒撲騰幾下,黑色的湖麵上就泛起濃鬱的血腥味。
    “王龍,快殺了他!”
    一直對王家譏誚不屑的刻薄男子在見過同伴的不幸之後,終於知道了害怕與恐懼。
    他朝王龍吼道,“如果你還想成為王家家主,現在立刻馬上阻止他。我要是死了,你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證明自己比哥哥更強,這是一直以來埋在王龍心底的渴望。
    但此時,麵對王鳳翔,他似乎又變回了那個在哥哥陰影中做縮頭烏龜的弟弟。
    膽怯,心虛,更有背叛家族的犯罪感,讓他無法抗衡。
    王龍動也不動,如同是個木頭人。
    王鳳翔笑了,向王龍伸出手,“弟弟,幫一幫我,我實在沒有氣力對付他了。”
    有一瞬,王龍心裏一顫。
    幼時漫山遍野的跟在哥哥身後玩耍,挨揍後哥哥去幫他找回場子,犯了錯不許吃飯時,是哥哥偷偷摸摸的給他送飯,還特意給他留了他最愛吃的雞腿
    一切的一切,都記起來了。
    不是父親不愛他,不是哥哥壓製他,更不是族人們看不起他。
    而是後來的自己,扭曲了一切,甚至把別人的好意也看成對他的侮辱。
    悟了,透徹了,明白了。
    原來,錯的是我!
    既然我錯了,就用還魂殿的血來償還吧!
    這很王龍。
    兄弟倆同時釋放血氣,水獸瞬間將實力強悍的刻薄男子吞沒。
    那頭發狂的龍鱉在親切的血氣的感召下,也恢複了平靜,赤紅的雙瞳重新恢複清明。
    還魂殿退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但上空雷聲更加激烈,雲層中的電光如同長蛇忽隱忽現,整個天地都變得壓抑。
    龍鱉一個猛子鑽入水中
    眾人明白過來,這是那頭水底的靈獸蘇醒的征兆。
    “噗通”、“噗通”
    一道道水柱炸起,數名金丹真人與築基期修士紮入水中,要去湖底看那將要出世的靈獸。
    飛雲湖深達百丈,煉氣期還無法承受百丈水壓,隻能在湖麵岸邊焦急等待。
    一道道氣息漣漪自湖底中央散出,離的越近,越能感覺到強大的氣場威壓。
    還未出世就有這般強大的氣場,那靈獸究竟是什麽種類,會不會是上古異種?
    墨九玄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
    湖底幽暗不見光線,仿佛開辟出的獨立空間,沒有一絲雜音,若人長處這樣的環境之中,怕不是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瘋掉?
    墨九玄體內金丹之力流轉,抵禦冰冷寒氣與沉重的壓力,金丹之力流轉眼睛時,他的兩隻瞳孔中好似燃起火焰,驅散所有陰霾。
    眼前一切令人震驚。
    飛雲湖湖底水獸就在二裏之外,層層疊疊密密麻麻,顏色體態各異,靜悄悄的懸浮水中,似乎在迎接即將出現的王。
    悸動的氣息逐漸強烈,一浪接著一浪,衝刷眾人的神魄。
    龍鱉眼中出現一抹柔和光彩,湖底忽然出現一抹光亮。
    那是一枚蛋。
    一枚一米大小,通體發黑材質猶如玄鐵的蛋。
    龍鱉死死盯著那枚蛋,神情緊張,墨九玄與元明道長等真人一起,也關注著。
    這裏麵究竟是什麽?
    所有人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