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黑漆漆的散發惡臭，周圍青灰色石灰岩斑駁，在溫暖的春季，幹枯發黑的蒿草叢生，透著一種生者避退的死亡氣息。
    高大強壯的黑色影虎站在洞前，作出請的手勢，似笑非笑的瞅著警惕的墨小染。
    與錦鯉發生衝突時，小姑娘使出了全部底牌，那身耀眼令人流口水的鎧甲顯然不是凡品。
    應該值很多錢！
    “請吧！”
    墨小染抬頭看了眼露出不懷好意的影虎的臉，再瞥了眼詭異的黑色洞口，顯然產生的懷疑。
    “你確定這裏可以幫我晉升築基？”
    “當然。前提是你能活下來，你放心，裏麵沒有化形期的怪物，隻要小心點，不會出什麽事。我還等著你的三彩築基丹呢！”
    墨小染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大聲咳嗽起來。
    這裏的味道讓人頭暈。
    她頗有深意的盯了影虎一眼，義無反顧的鑽入洞中。
    洞口處還有微弱光芒，向裏走了三十多米後昏暗無光，伸手不見五指，腳下也是磕磕絆絆，踩上去發出哢嚓聲。
    目運靈光，眼前景象恢複視野，橫七豎八的屍骸躺在崎嶇的山洞地麵上，盡頭依然是一片漆黑，望不到盡頭。
    這是一條看不到希望的路，小姑娘偶而會升騰起離開的想法，但對築基的執著壓製了一切念頭。
    恐懼、懷疑、憤恨，以及自我否定。
    牆壁上漸漸出現了綠色熒光，剛開始走很久才會遇到，隨著深入漸漸多了起來。
    最終洞壁洞綠色熒光星星點點，如同璀璨星河。
    在這種神奇的美景中，墨小染的心也慢慢放鬆下來，臉龐在綠光裏洋溢著好奇與驚喜。
    直到她麵前出來了一汪綠色熒光凝聚的湖泊。
    那綠色湖泊是那般美麗，蕩漾著明媚的光暈，如同晶瑩的琥珀般美好。
    她走過去，站在湖邊，低頭俯瞰綠色液態般的光芒。
    這裏是山洞的最深處，岩壁光滑如玉，不是人工或者妖族特意建造，而是上蒼巧奪天工，不知幾萬年才形成這種神奇的景觀。
    俏麗青春的女孩仰望上空晶瑩的穹頂，露出渴望表情。
    “這是石壁材質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稀有寶物，若是全部帶回去給爹爹，能換好多靈石就好了。”
    曾經在貧困無極宗長大的孩子依然保持著勤儉持家的優良品質。
    顯然不知道隨意送出的靈丹價值不菲，。
    若是知道那些天品丹藥在慕華城都被修士搶瘋了，小姑娘絕不會輕易就將父親硬塞給她的靈丹送人。
    必須等價交換。
    液態般的湖麵“咕嘟”一聲，一隻沾滿綠色液體的枯臂在墨小染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伸了出來，一把拽住姑娘的腳踝，將其拽入湖麵。
    洞外，影虎如同一棵小白楊筆直站立，右手撐著右手肘，右手摸著下巴，表現出耐心等待的品質。
    在他身旁，一個精壯男人出現，黑色勁裝，手臂和小腿綁著黑色甲胄，氣勢淩厲如刀。
    影虎尾巴微微擺動著，斜睨那人一眼，“你實力猶在我之上，為什麽還要雇傭我幫你保護他？”
    精壯男人冷聲道，“不該知道的事情不要打聽，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即可。”
    兩根暴起的血管在影虎太陽穴位置出現，對方的語氣很不客氣，根本不把他這位精於刺殺的大妖放在眼裏。
    若不是那一袋靈石，他很想試試自己帶有利刃的指虎能不能切開對方的脖子。
    “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影虎笑道，“那小家夥雖然是煉氣十二層，但也不一定能活著走出來。你為什麽要送她來這裏？”
    精壯男人道，“要是死到裏麵，那就說明她是廢物，不值得注意，若是能活著出來，才說明她有值得我們培養的價值。”
    影虎詫異，“培養她？你難道不知道她父親是無極宗的墨九玄，想必他的本事你很了解。”
    他上下打量精壯男人，全身上下都是普通裝備，並沒有什麽寶器，“你又哪來的自信，認為自己可以培養她？
    就算有，你覺得那小姑娘會離開自己的父親，跟你走？”
    精壯男人哼了一聲，“人都是會變的，父子親兄弟都會反目成仇，沒有什麽關係是一成不變的。”
    無端被拽入湖中的墨小染隻覺得右腳腳踝處被一隻有力的手死死抓著，向下的力道很足。
    經過了太多危險處境，小姑娘如今也能做到遇事不慌，冷靜思考。
    她睜開眼入目皆是綠汪汪的一片，湖水呈粘稠狀，俯下頭去，驚的她幾乎開口被淹。
    那是一隻色澤圓潤的碧綠骷髏，雙眼中冒著灼灼碧藍火焰，似乎感受到姑娘的目光，抬起頭望上去。
    墨小染分明覺得看到那張沒有血肉的骷髏臉對自己露出笑容。
    她用腳奮力踹下去，可裂石碎金的腳力揣在骷髏頭上發出陣陣悶響，骷髏頭絲毫不動，如同岩石。
    充滿綠色液體的湖似乎沒有底部，骷髏抓著獵物下潛了一炷香的時間，墨小染幾乎憋不住氣，差點就要淹死。
    忽然，失重感傳來，空間上下顛倒，當她清醒時，已經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上方是黝黑的穹頂，長滿倒刺狀的鍾乳，周圍是如同石塊摩擦般的古怪笑聲。
    墨小染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放眼四望，二十具色澤仿佛碧玉的骷髏張開大口，嘎嘎笑著。
    骷髏中既有人形，也有獸形，甚至有一條三丈長的大型魚骨漂浮在空中，行動時宛若遊弋水中。
    每一個，都散發著不弱於煉氣十二層的氣息。
    “咕~”
    小姑娘聽見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她是個膽大包天的女孩，從敢於跟著影虎來到這陌生黑暗不知有沒有危險的洞中就能看出來。
    不過現在，令她心髒嘭嘭狂跳的詭異場景，的確有些超出了十一歲小姑娘的認知。
    地麵是泛著幽光的黑曜石，光滑平整，刻有奇異咒文，帶有綠光的液體沿著連在一起的咒文流動。
    “打敗他們，就賜予你超乎想象的力量，否則，就成為它們的一份子，永遠困在這個地底陣法中。”
    虛無縹緲的話語在半空出現，冒著綠光的骷髏隨著語音落下，忽然間變得暴躁瘋狂起來，開始無差別攻擊。
    不但攻擊墨小染，而且相互之間也不停撕咬拉扯。
    神秘的地底陣法頃刻間變的混亂，在躲過一名人形骷髏的拳頭轟擊後，墨小染一腳踹開熊型骷髏，縱身高高躍起，看著下方混亂場景。
    望著相互功攻伐廝殺，完全陷入瘋狂的景象，墨小染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詞語。
    養蠱！
    據說蠱師會將抓來的毒物放在一個封閉的盒子裏，讓毒物們相互吞噬，最後活下來的就是最強者。
    這是會危及性命的緊要關頭，墨小染毫不客氣，直接抽出紫電盤龍槍，身著幻波麒麟鎧，迅速置身事外，遠離戰場。
    這些怪物力量不俗，一拳轟出，氣波振蕩，腿骨如同開山斧，每一次撞擊都如同炮彈相撞。
    一頭人形骷髏飛身躍起，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回旋踢，直接將一頭狼妖骨架腰部位置踢的粉碎。
    隻有前半身的狼妖骨架發出一聲淒厲嚎叫，兩隻前腿以奇怪姿勢支撐身體向前猛撲，直接將對方頭顱咬碎。
    大仇得報，狼妖骨架也不休息，無情的撲向魚妖骨架。
    那魚妖骨架身上的刺仿佛利刃，懸空的身形扭動，劃出一道白光，在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中，狼妖骨架從下顎處撕裂，變成上下兩截。
    撕裂的身體不甘的在地麵上掙紮跳動幾下，這才沒了動靜。
    魚妖骨架在原地轉了幾個圈，身形搖擺，好像在為勝利慶祝，旋即，燃燒著綠色火焰的眼窩抬起來，發現了蜷縮一旁坐山觀虎鬥的墨小染。
    本想置身事外，免得在混戰中受傷的小姑娘心頭再跳。
    她並不是怕，而是麵前的混亂場景詭異的超乎想象。
    一群早已死去的屍骸活蹦亂跳，相互廝殺，骨骼強健的程度遠超玄鐵，力大無窮。
    魚妖背部如同鋸齒般的利刺閃耀光芒，從小姑娘躍起的腳下呼嘯而過，隻差一寸，腳就沒了。
    紫電盤龍槍狠狠劈下，雷霆頃刻間將魚妖背部堅固遠超玄鐵的骨骼擊碎。
    魚妖毫無聲息，眼中火焰泯滅，掉回地麵，變回了真正的死魚。
    墨小染望著自己的長槍，喜悅之情言益於表。
    雷霆，天克一切死物。
    龐大的自信升起，小姑娘一手拄槍，一手對前方妖物勾勾手指頭，“你們都過來啊！”
    洞外，影虎緊皺眉頭，望著洞口問道，“裏麵究竟有什麽？”
    精壯男子道，“千年前，殿主來過這裏，在裏麵囚禁了一條魚，一個人。”
    “一條魚，一個人？”
    “是的，當然，還有殿主以寶物做成的陣法。此陣法十分詭異，我隻知道，它可以讓進去的人永遠活著。千年來，人妖兩族的絕頂天驕，總共十二人，都在裏麵。
    墨小染是第十三個。”
    “哦？我曾聽說虎妖族一名展現出強大天賦，甚至說未來會成為虎王的前輩莫名失蹤，是不是在裏麵？”
    “殿主的事，我怎麽會完全清楚！不過，墨小染若是能夠打敗裏麵的怪物，那麽就能成功離開。如果戰死，則要永生困於此處，成為陣法的一部分。”
    “十二位煉氣十二層的絕頂天驕，那小丫頭拿什麽鬥？看來你注定要失望了。”
    “我隻是執行者，至於結果，我根本不在乎。”
    “那如果能出來呢？”
    “如同我剛才說的，帶她回還魂殿。”
    虎妖冷笑搖頭，旋即道，“我在東華山保護她，又把她帶到這裏，算不算兩件事？”
    精壯男子扭頭，“什麽意思？”
    虎妖憨笑，“保護她的報酬你已經給我了，帶她來這裏的報酬是不是再支付下？”
    精壯男子朝旁邊吐了口唾沫，“你在想屁吃？”
    洞底大陣，紫電盤龍槍貫徹高大虎妖骨骼胸口，槍身雷電沿著森森白骨蔓延，所過之處綠光暗淡消失。
    隨即，虎妖骨骼散落一地，還有一柄彎刀掉落在枯骨中。
    這次大戰，剛開始險象環生，小姑娘一心求生，左右為難，陷入藏匿身形而不得的困境。
    當紫電蟠龍槍展示出摧枯拉朽的實力後，小姑娘一心求戰，花式挑釁，上躥下跳。
    終於，經過一場不那麽激烈的鏖戰，十二位白骨戰士死的不能再死。
    成為真正，不能動且沒有活力的骨架。
    墨小染東張西望，努力尋找晉升築基的契機或者想象之中的靈丹妙藥。
    很遺憾，除了黑色岩石和綠色光芒流動的咒文，便是白色骸骨，什麽都沒發現。
    “他在騙我？”
    墨小染柳眉倒豎，有種想刀了影虎的衝動。
    她選擇相信妖族，抱著晉升築基美好願望而來，又經曆了殘忍血腥的戰鬥，好不容易活了下來，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自己這麽善良卻遭受欺騙，小姑娘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忽然間，山洞搖晃起來，碎石掉落，那些白骨上凝練出綠色的圓形光芒，十二枚光點匯集一處，爆發出一股強橫的空氣漣漪。
    地麵上綠光閃耀的咒文詭異的飄飛起來，連成緩緩的文字溪流在洞內流淌，受到光點牽引如歸巢的鳥雀，撲入匯聚的光點之中。
    那光點爆發出強烈光芒十分刺目，墨小染眼睛刺痛，情不自禁閉上眼睛。
    當她睜眼時，映入眼瞼的，是一枚漂浮在空中的綠色藥丸。
    墨小染心底有一絲狐疑，緩緩走過去從空中取下藥丸，綠色藥丸內流淌著強大的生命本源和力量，在勾引她服用。
    好像吃了它就能晉升築基！
    小姑娘心底出現這樣一個想法。
    最終，出於對築基的渴望，她閉上眼睛將藥丸吞入腹中。
    一霎間，狂暴的力量遊走全身經脈，氣府鼓蕩幾乎爆裂，小姑娘痛苦怒吼，淒厲的聲音在洞內回蕩。
    丹田幾欲撐破，那深不見底的靈海瞬間溢出，青石碑發出顫鳴，青光暴漲，與綠色力量抗衡。
    這時，青光與綠光交織在一起，如同在戰場混戰的大軍，相互吞噬同化。
    從目前的情況分析，青光略勝一籌，逐漸壓製綠光，但想要取勝，還需要很久。
    靈田邊緣出現裂縫，在青光與綠光的搏鬥中狀態搖搖欲墜，同時，小姑娘皮膚表麵也出現了裂縫，綠光與青光透過裂縫溢出。
    巨大的痛感如同潮水頃刻間將墨小染吞沒，腦海中，除了劇痛，再無任何知覺。
    甚至連後悔也分不出精力。
    鮮血滲出，表情扭曲，身體陷入瀕死狀態的墨小染渾身劇烈顫抖，而感知中的天劫迫在眉睫，似乎隨時都可能來臨。
    但是，以她現在的狀態，還能抗下天劫，順利踏足築基嗎？
    答案顯而易見。
    洞外上空，狂風獵獵，黑雲翻滾，天地強大的威壓出現，似乎上蒼將目光集中到這處於東華山西方的古怪之地。
    一聲驚雷平地起，附近百裏能夠活動的生物瘋狂逃竄，來時陷入沼澤的白骨有意識的緩緩沉下，讓黑色的泥覆蓋身體。
    “這是怎麽了？”
    影虎驚慌的望著上空紅色閃電在雲層中電舞龍蛇，龐大的天威讓這位化形四層的大妖心底產生了難以遏製的驚懼。
    “那丫頭，難道成功了嗎？”
    精壯男子表情嚴肅，沉著的望著洞口，想象裏麵可能發生的事情，有些疑惑，“可殿主從未提起，這裏可以幫人晉升築基。”
    影虎詫然扭頭，“你騙了我？”
    精壯男子道，“是的，我騙了你，但沒關係，你在意的隻是回報，而不是事情的真相。”
    影虎伸出兩個指頭，上麵長著黑色的尖指甲，舔舔嘴唇，“第一，帶她來這裏的報仇你還沒給我，第二，你欺騙了我，嚴重傷害了我的感情，所以，必須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精壯男子拿出一張靈符，上麵有紅色篆文，無火自燃。
    劇烈搖曳的火光中，精壯男子冷笑，“想要報酬，有命來拿吧！”
    說著，一陣白色光暈在他腳下浮現，精壯男子身形消失，似乎從未來過這裏。
    影虎綠色眼睛眨了眨，被對方操作搞的有點懵，旋即明悟，對方使用了千裏符。
    雖說千裏符不可能移動千裏，他肯定還在東華山中，影虎卻沒了追逐的意願，展開身形，化作黑影，在不斷落下的紅色雷電中瘋狂逃竄。
    遠處，傳來一聲怒吼，“該給我的，一枚靈石也不能少，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你也得還給我。”
    陣內，墨小染體表裂縫不斷擴張，足有半寸，身體處於崩壞邊緣。
    識海，綻放青光的石碑中有一縷金色力量出現，青光大漲，迅速吞噬綠光，變得更加強大。
    那是罔天幻境中，薑真人封印於石碑內的神性。
    金色絲線蔓延全身，走過經脈，探尋氣府，所過之處，肉身傷勢迅速複原，比以前還要強大數倍。
    體表龜裂的傷口中金絲流淌，綠光變得暗淡旋即消失，變成了猶如實質的金色液體。
    天雷滾滾，透過山岩，徑直劈落在墨小染身上，進行空間打擊。
    墨小染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條經絡，每一個細胞，都沐浴在金色光芒中，在紅色雷電裏尖叫。
    泛起金色絲線的靈海緩緩收縮，流淌的靈力密度快速增大，青石碑上的巨門星綠光明亮，在金色海洋中一枝獨秀。
    氣府經過雷電淬煉，瘋狂消耗靈氣，比以前打坐時還要大三倍的氣旋在小姑娘身周出現，吸納靈氣。
    她氣節不斷攀升，如同決堤的洪水肆意翻湧，與天地的連接也更加緊密。
    似乎以前覺察不到的法則，在她識海中緩緩出現，勾勒出一個更加美麗、更加神秘的世界。
    紅色雷電縈繞小姑娘全身，但她感覺不到痛楚，隻有實力增強的快樂。
    靈海終於變成了一個小池塘，裏麵白色翻滾的靈力液體中有絲絲金縷，比起普通靈力多出了一份天威。
    轟然一聲，靈台清明，異香撲鼻，足有大腿粗細的紅色雷電轟擊在小姑娘身上，讓她頭發豎起，渾身金紅光芒大盛。
    當一切結束，墨小染散發出的氣息，是築基期。
    明明隻是築基一層，卻堪比築基五層的氣息。
    全身舒暢，誌得意滿，絕境逢生，柳暗花明。
    握起拳頭，墨小染感受著身體中磅礴的力量，感到無比滿足。
    “那頭醜虎沒有騙我，這裏果然能夠築基。不過，若非有青石碑，又在罔天幻境中得到了金色光柱，這種紅色雷電能把我劈的渣都不剩。”
    小姑娘嘴角露出笑意，“所以啊，這小老虎要好好揍他一頓，當然，三彩築基丹也要給他。”
    無極宗墨小染，就是這麽恩怨分明。
    陣法毀壞，眼前場景如同水麵漣漪般動蕩，但一切清晰，小姑娘差點吐出來。
    她站在巨大的深坑前，裏麵滿滿當當的屍骸，表麵有點點綠色熒光，周圍牆壁邊緣是十二具白骨，赫然就是方才陣法中出現過的。
    其中，一具類似虎妖類的手骨中，緊緊攥著一柄鑲嵌寶石的彎刀，已經變得腐朽。
    每具屍骸都完好無缺，保留著死前姿勢，頭部骸骨大嘴張開到詭異的弧度，顯然生前遭受過巨大的恐怖。
    “若是剛才敗了，我會不會和他們一樣，變成第十三具屍骸，然後被後來的破陣者觀摩？”
    墨小染打個哆嗦，不願多想，慌忙間走向洞外。
    於路上，她看清了一切。
    方才美麗如同星河般的綠色光芒現在看清楚了，都是鑲嵌在石壁中的屍骸上的磷光。
    光芒密集處屍骸疊疊層層，光芒稀少處則屍骸較少。
    墨小染感覺頭疼欲裂，想起方才看到這般風景時的愉悅有多幸福，現在就有多麽惡心。
    腳步匆匆，目不斜視，小姑娘迅速離開了此地。
    千萬裏之外神秘古殿之中，一名氣息微弱渾身隱藏在陰影中的老者詫異的望向一旁碎裂的陶罐，裏麵有綠色液體淌出，再無一物。
    “竟然破了陣法，還順利逃脫？”
    老人眯起眼睛，嘴角勾起，“小家夥不錯，是個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