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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器魂

    原本炫耀奪目的靈戒，就在紅光離開的一瞬間，仿佛被榨幹一樣，暗淡無光，失去了靈性，直接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尋常戒指。

    看著手指間沒有了靈性的靈戒，任長生暗驚，失魂落魄的怔怔發呆。此時此刻，他感覺仿佛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東西。

    這權靈戒一直是他成功路上最大的依仗，突然之間，莫名其妙的失去靈性，這讓他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一切好像是在夢裏一般。

    沒有靈戒相助，這就好比斷掉他一雙手臂，讓他變成一個無用的廢人了。

    任長生隻感到背部發虛，冰涼一片，冷汗在後背直流。想到很可能就此失去靈戒，他的雙腳更是失去了力量，麻木得讓他差點癱倒在地上去。

    他的眼神之中，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死盯著手上的昆吾刀。一股憤怒之火，在心裏燃燒，他認為是昆吾刀吸走的那道紅光，讓靈戒失去了靈戒。

    如果真是這樣，那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他一定要將靈戒之光從昆吾刀之中找回來。

    任長生仔細觀察起手中的昆吾刀來，這把昆吾刀造型奇特，呈半彎形狀，在刀柄前方，還有一條刀尖，真向而上，與上方向下彎曲的刀尖，相對呼應。在刀麵上，雕刻著神龍圖案，深刻逼真，如同活龍一般，栩栩如生。

    任長生心裏有些承受不住打擊，腳下發顫，倒退著坐到椅子上麵去，一時間之間，根本無法接受失去靈戒的事實。

    秦川和石雕都忙著測量五色翡翠，並沒有留意到任長生這邊的情況。

    “怎麽會這樣？難道這把奇特的昆吾刀把靈戒給吞噬掉了？”

    任長生在心裏暗問著自己，可他根本就無法給自己一個願意的答案。

    雙手緊握，任長生使出最大的力量，全力握著昆吾刀柄上，他好像想用力氣，把靈戒的戒魂給從昆吾刀裏麵給救出來。

    任長生用盡全力，手掌上青筋冒出，但無論他如何費盡心思，都於事無補，戒魂還是沒有出現，

    他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裏，滿眼之中，都是失落的影子。

    雖然極為不甘，但他卻毫無辦法，而生活還得繼續下去，明天的太陽還會升起。他再不舍，再悲傷，也隻能被迫選擇放棄。

    就當任長生歎息一聲，準備放下昆吾刀，接受事實的時候。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昆吾刀巨烈震動起來，差點讓任長生脫手掉落。

    任長生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拚盡全力緊握著昆吾刀，不打算放棄，也許戒魂還會再回來。

    “轟隆隆……”

    宛如山崩地裂一般的巨響聲從昆吾刀之中傳來，聲音巨大得差點震破了任長生的耳膜。

    可奇怪的是，這麽巨大的響聲，卻隻有任長生一個人能聽到。因為秦川和石雕兩人，根本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依然還在一起測量著五色翡翠。

    任長生為了控製住昆吾刀，連忙側身將握刀的右手，強壓在大腿之下。

    “嘭嘭嘭……”

    一連串如同炸藥爆破的巨響傳來，再次震顫著任長生的耳膜，隨後形勢大轉，宛如山體的昆吾刀仿佛被炸毀一般，轟然倒塌，沉靜了下來，安靜的躺在任長生手掌上麵。

    任長生虛脫的軟坐在椅子上麵，喘息個不停。

    不過，氣還沒來得及喘平緩。昆吾刀再次發生變化，從刀身之中，緩緩的冒出一道紅光出來。

    看到這道紅光，任長生仿佛看到了希望，心裏欣喜若狂，堅信著戒魂並沒有拋棄他。

    隨後，紅光一閃，再次回到靈戒之中。沒用多久，靈戒再次恢複了靈性，炫麗的靈光再次散發出來。

    但奇怪的是，這道紅光，拖著一條長長的身子，一直從昆吾刀之中回來，好像很長一樣，足足等了十幾秒鍾，紅光才算完整回歸到靈戒之中來。

    任長生清楚的記得，紅光從靈戒脫離循入昆吾刀之中時，根本沒有那麽壯大。但是這次回來，卻是明顯壯大兩倍有餘。

    這感覺就好比是戒魂出去尋食，不但吃飽了，而且還長大了一圈才回來。

    任長生細思一想，心裏懷疑靈戒放出紅光出去，很有可能是去吞食掉昆吾刀的器魂，吃完了才回來的。

    確定心裏的想法之後，任長生暗自後怕，靈戒與昆吾刀，顯然都是有魂之器，剛剛靈戒的行動，根本就像是一場戰爭。靈戒之魂與昆吾刀之魂之間相互進行吞噬的戰爭。還好最後靈戒贏了，若是輸了，這靈戒可就成了廢品。

    靈戒的這次行為，讓任長生有個奇異的推想。那就是匠工和藝術大師手中的創造工具，隨著時間的推移，會產生出一種自我的魂魄出來。手中的這把昆吾刀，明顯就是經過秦川代代相傳下來，而有了魂。

    隻不過，現在被更強大的戒魂給吞噬掉了。

    一想到把秦川的傳家寶給廢掉了，任長生心裏就有些不意思。不過這也不能怪他，靈戒的異動，完全由不得他來控製。

    “秦師傅，這把昆吾刀你們家族應該是傳很多代了吧？”

    任長生現在最擔心的問題，就是怕秦川拿過昆吾刀，看出端詳來，這可就讓他為難了，因為他根本沒辦法說出實情來，更沒辦法做出解釋。

    任長生自己都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吞噬器魂這也隻是他個人猜想，可不一定就是那麽回事。

    “那還用說嗎？根據族譜記載，這把昆吾刀製造於秦朝，由我一位宮廷匠師祖先所有，他憑這把昆吾刀，創造無數宮廷飾品，很得皇屋歡心。據祖譜上寫，秦始皇墓地裏麵的陪葬品，很多他都有參與製造，可想有多了不起了。正是因此這位祖先的輝煌，所以這把昆吾刀代代相傳了下來，隻有族中最優秀的匠工，才有資格使用這把昆吾刀。隻是可惜，在明朝時期，一位有資格使用這把昆吾刀的先祖，太過於自信，打算用昆吾刀來切開一塊天外來石，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隕石，把昆吾刀給弄缺了個口子，再也無法使用了。壞掉之後，隻能當成一種象征相傳，一直傳到我手上來。”

    秦川把昆吾刀的來曆說了一遍，秦朝古器，這昆吾刀能流傳下來，這絕對是奇跡般的傳說。

    “秦師傅沒想過要修好昆吾刀嗎？以現在的科技，我想應該有機會。”

    任長生看了下缺口，並不算大，也就一粒樣子，不過卻有一條裂縫，往上真到刀背。還真是不能再使用了，再用下去，隨時都有可能斷成兩節。

    “是有這個想法，但找了很多明匠，都沒有辦法修複隻能重鑄。重鑄就等於換了一把昆吾刀，失去那種代代相傳的文化傳統，還有家族的使命感，那重鑄可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我沒打算要重鑄昆吾刀。我準備就讓昆吾刀用傳承的方式，當成一信仰，繼續代代相傳下去。”

    秦川放下手上的活，坐到任長生身邊來，看著任長生手上的昆吾刀，感慨萬端的說道。

    這可讓任長生心裏大為緊張，就怕秦川看出昆吾刀已死之後，質問向他。這真是沒辦法解釋，全是靈戒自作主張的行為，他可以說是背上了黑鍋。

    不過還好，秦川盯了那麽久，神色都沒有半點變化。這可讓任長生舒出一口氣來，暗叫好險。

    並不是任長生想不負責任，隻是器魂這種事，也隻是他猜想的結果。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把實情說出來，秦川更不能相信他了。

    所以，這種事情，任長生認為，最好不要去解釋，越想解釋，往往會越難解釋。

    更何況，他可沒打算把手指上靈戒的能力，告訴秦川知道。

    因此，任長生想好，如果秦川看不出來，那就這樣欺騙一回，混過去吧。隻能以後找機會，回報秦川以表歉意了。

    “秦川，你這樣做是對的，重鑄也許能換來一把新昆吾刀，可卻沒有那份曆史沉澱下來的文明。也就等於失去傳承，你真這樣做了，隻會變成你們家族的罪人，還好你不笨，並沒有選擇重鑄，否則死了，我看有什麽臉去見祖宗。”

    石雕歎息一聲，接著道：“我們石家與你秦家相比，就差在底蘊上麵，我們石家可沒有這種傳承之物。”

    “哼，我們秦家炎事，不用你來操心。底蘊可是代代想傳下來，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也不是用錢可以買到的。”

    秦川神色傲然，很自豪於家族的底蘊。

    隻是底蘊再好，也不能當飯吃啊，以前的輝煌，那都是過去式了。人要往前看，一個家族同樣，必須得往前看。否則再深厚底蘊，也會被曆史給埋葬。

    這是秦家內務事，任長生也隻能感慨一下，可不能把心裏話給說出來，免得跟秦川翻臉，那可就不太好了。

    隻是任長生認為，現在昆吾刀可能失去了器魂，那股曆史氣息，蕩然無存，傳承也就失去了本來的意義。選擇重鑄，也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秦川，我這是為你考慮。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來，一點也不領情，好吧，算我說錯了，你就當我沒說吧。”

    石雕差點得背過氣去，明明在說秦家好話。竟然還會被秦川酸，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一看兩位老師傅有準備吵起來了，任長生連忙勸阻，讓兩人都放下成見，多想想怎麽把五色翡翠雕刻好。至於昆吾刀的事，他考慮再三，還是覺得秦川沒看出來的話，就先隱瞞著吧，等以後若時機成熟了，等他真正了解靈戒，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之後，再如實相告，接受秦川的問質和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