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牢房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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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師。”阿母尊敬的語調中帶著害怕。

    鄉師清了清嗓門,擺出架子,鏗鏘有力的說:“將秦花朝給拿下。”

    “我看你們誰敢!”說話間,娃魚就從牛車裏麵拿一柄斧頭出來,這個斧頭是青銅製造,無論自斧子的自身還是斧柄都顯得很粗糙,不過用來一般的農家生活卻是足夠。

    阿母此刻也不甘落後,她直接從衣服下麵拿出一把菜刀出來。這菜刀自然也是青銅製品,有著菜刀的雛形,樣子卻是極為醜陋的,並不規整的長方體薄片。

    兩人的底氣明顯不足,架勢看著嚇人,但內心的恐懼已經完全的寫在了臉上。

    尤其是阿母,雙手的顫抖非常明顯。雖然阿母表現出明顯的害怕,但她依舊將秦花朝與娃魚牢牢的護在身後。

    秦花朝從這些人的站位還有捂住手中武器的方式都帶著規律與技巧,因此推斷這些人的戰鬥力不俗。

    秦花朝很感動的將阿母與娃魚拉到自己身後,並示意二人一切交給自己,隨後秦花朝指著鄉師,語調輕蔑的說:“你不就是想拿我去縣人麵前邀功嗎?我跟你走。”

    鄉師身軀一震,那對三角眼微微動容,他先是穩定一下自身的姿態,隨後字正腔圓的說:“什麽邀功?我這是在秉公執法。”

    秦花朝不屑朝鄉師搖頭道:“你別裝了,你心裏想的是些什麽,大家都知道,何不敞亮一點兒,這樣大家聊天還不累。”

    既然偽裝被拆穿,鄉師的臉上直接露出得意的笑:“打死你們,照樣可以捉你去邀功。”

    “用我的屍體去邀功?”秦花朝搖頭說道:“一個活著的仇人擺在自己麵前,自己可以親手報仇……”秦花朝故意停頓,話鋒一轉說:“帶一個完好無損的人去邀功與帶一個沒有痛感的死人去邀功,你猜猜看哪一種能獲得更大的好處?”

    鄉師額頭上的抬頭紋更深,帶著思考的質疑:“我能信你?”

    秦花朝苦笑道:“我的良人與阿母都在這裏,我還敢造次嗎?”

    秦花朝這種自投羅網的行為,阿母與娃魚是第一個站出來的,她們說什麽也不讓秦花朝就這樣離開,還說反正就是一條命。而她們的逞強很是明顯,口齒不清與渾身發抖太過明顯。

    秦花朝拍拍二人的肩膀,認真的說:“放心,我去去就回。”

    鄉師冷哼一聲:“你還想回來?”

    秦花朝衝著鄉師深謀一笑:“萬一回來了呢?”

    說完,秦花朝就雙手後背,大搖大擺的朝門外走去。

    ……

    ……

    牢房。

    石頭堆砌而成的牆壁,沒有鋼筋混泥土但非常的牢固,牢房門使用碗口粗的木頭做成的框架,獄友們能夠彼此看見對方,也能說上兩句話。

    秦花朝被關進來後,還沒有來得及與周圍的獄友說幾句話,他再一次被獄卒給帶了出去。

    這是一間刑具房。

    裏麵堆放著很多刑具,刑具上麵還有烏黑的血跡。

    房間裏麵隻有微弱的光線。

    房間裏麵的氣氛給人極強的壓迫感,就好像給人帶到地獄一般。

    獄卒將秦花朝固定在老虎凳上之後就退到一邊,隨後一個帶著壓迫感的男人從陰暗的角落裏麵走過來,在距離秦花朝還有一兩米的位置說道:“你就是那個打了我兒子的家夥?”

    對方的聲音沙啞卻極具震懾力。

    秦花朝卻不以為然的問:“你是那位?”

    “你不認識我?”男人略顯不悅的說:“張尺是我兒子。”

    秦花朝微愣:“你就是張德?”

    張德在往前一步,神色異常的凝重:“你還真是大膽,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秦花朝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張德便歪著腦袋打量著秦花朝,緩慢的說:“很多人在死之前都會有一些奇怪的舉動。”

    秦花朝瞪著張德,帶著威脅的語氣問道:“你真的不怕我阿爹殺了你全家,甚至將祖墳都給刨了嗎?”

    “你是不是將你與張尺的身份弄反了?”張尺沒有半分嘲笑秦花朝的瘋言瘋語,反而全身都變得警惕起來:“你阿爹可是叛國者,他還能回到秦國嗎?”

    秦花朝冰冷的反問道:“是嗎?如果你聰明一點兒的話,這其中的漏洞還是挺明顯的。”

    張德眼睛眯起來:“你想說什麽?”

    秦花朝轉動著自己的眼珠子,似笑不笑的說:“有些話,你真的希望更多的人聽見?”

    張德帶著不滿的深呼吸,隨後將屋子裏麵的人都給叫了出去,讓這裏指留下秦花朝與他二人。

    等到眾人走推開離開房間之後,張德一臉嚴肅的說:“你想說什麽,說吧!”

    秦花朝微微點頭,不快不慢的說:“你認為一個叛國者的家人怎麽才能夠活命?娶一個有著戰功並戰死者的女兒?更或者說等到成年之後從軍?一個叛國者的兒子當兵?誰敢用?最有趣的是這樣一個叛國者的兒子卻能夠用秦為氏,並住在這片土地上!”

    這是秦花朝在聽聞自己身世之後提出的疑問。

    秦花朝的老爹就算不為自己的考慮,也該為自己的妻兒考慮,叛國固然有一定的好處,但他在秦國有著戰功,名譽與地位在秦國應有盡有,這一切似乎都說不通。直到細作一詞出現在秦花朝的腦海中,他立刻近煥然大悟了。

    張德陷入沉思,突然間他的身體一顫,眼波流轉:“你的意思是你的父親並不是叛國者?”

    秦花朝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隨後卻變得像個傻子:“我怎麽知道?我腦袋可被你兒子重創,現在失憶了,以前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

    陰暗的牢房之中,四目相對,空氣凝固。

    不知何時從什麽地方吹進來一股風,風中帶著刺骨的寒冷。

    張德哈哈笑起來,笑聲虛假。

    秦花朝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咯咯說道:“大人剛才說人在死之前會有奇怪舉動,不知道大人這是何意?”

    張德笑聲戛然而止,表情凝固成冰,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出了牢房。

    走出牢房之後,張德叫來牢頭,並直接命令道:“將那個小子放了吧?”

    牢頭疑惑的指了指身後的秦花朝:“放了!?”

    張德嗬嗬的笑著,語調僵硬的說道:“小孩子打架嘛,很正常!你家的孩子難道不打架嗎?”

    牢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話時都有些結結巴巴:“可……聽說那小子將公子打的不輕呀!”

    “關了他一個時辰,算是給他一些教訓。”張德的臉陰沉的可怕,說話時很著急,甚至還帶著極強的憤怒:“你囉嗦什麽?難道還要將人殺了不成?”

    ……

    ……

    秦花朝站在牢房外麵舒緩的伸一個懶腰。

    牢頭拉胯著臉,憤憤不平的說:“你小子嘚瑟什麽?如果不是縣人寬宏大量,你小子不在我手中吃些苦頭,你……”

    秦花朝回頭衝牢頭一笑,溫柔的問道:“敢問縣人的家該怎麽走?”

    牢頭渾身一顫,詫異的反問道:“你要作甚?”

    秦花朝滿臉笑意:“縣人寬宏大量,我是不是該去感謝一番呢?”

    牢頭暗自譏笑,滿臉不屑,卻很樂意的將張德的住址告訴給了秦花朝。

    “感謝!”秦花朝說完轉身便徑直朝剛剛牢頭指的方位走去,隻留下牢頭難以置信的表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