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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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魚大聲喊道:“花朝別管我,為我報仇。”
娃魚想掙紮,可無奈被五花大綁著,並且還被兩個大漢押解著。
至於阿母與王齕的兩位長輩也早就已經嚇破膽,表情木訥,空洞的眼神中已經忘記恐懼。
秦花朝苦笑的嘀咕著:“我現在自身難保,還說什麽管你?為你報仇什麽的話那是更加不用說了,我今天恐怕都活不了。”
鐵牛十分唾棄道:“這個縣人居然如此卑鄙陰險,呸!”
張德八字胡微微抖動,似笑非笑的說:“秦花朝,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秦花朝眉毛上挑,嗬嗬道:“怎麽?縣人這是打算放了我們嗎?看著不像呀,你有人質在手。殺了我們,為你兒子出氣報仇,讓我這個令你頭疼的麻煩消失,同時你還可以借這個機會功成名就。一石三鳥的好計策,你為何要放棄呢?這一點我還真是想不通呢!”
說話的同時,秦花朝與鐵牛對視一眼,非常無奈的將手中的弓弩放下來。
張德拔出劍,抵在王齕阿婆的肚子上,俯瞰鄙視道:“你們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雖然也同樣不會放了她們,但至少她們可以死的很痛快。”
秦花朝說:“放下武器豈不是任你宰割?”
張德嘴角上揚,劍瞬間刺進阿婆的肚子,傷口不深不淺,剛好割斷腸子。
這種傷不會立刻致命,卻會血流不止,並且難忍的疼痛會在流血過程中不停刺激大腦。
砍下頭顱至少不會太過痛苦,這種殺戮方式是讓人在痛苦中,看著自己慢慢死去。
這是一種殘忍且變態的殺人方式。
阿婆跪在地上,雙手捂住傷口,疼痛全部卸載臉上,她想大聲叫喊,可當嘴巴發出一點兒聲音,肚子上麵的疼痛就會加倍穿來,令其隻能咬緊牙關,在沒有牙齒的情況下,那種表情可謂是慘不忍睹。
見過無數殺戮且雙手染滿鮮血的鐵牛等人,也忍不住將頭避開,牙齒咬緊,眼睛緊閉。
張德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他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劍已經放在娃魚的肚子上,陰陽怪氣的說:“秦花朝,怎麽樣?你們隻需要放下武器,我便可以直接砍下她們的腦袋,讓其少受一點兒苦。”
秦花朝猶豫片刻,選擇妥協。
鐵牛動了動嘴唇,話說不出來,最後給另外兩個兄弟一個眼神,他們也將武器放下來。
張德得意的大笑起來。
呸。
娃魚直接一口痰吐在張德的臉上:“要殺就殺,我可不會怕你。”
“是嗎?”張德沒有因為娃魚的無禮憤怒,臉上任然掛著那份笑容,劍卻緩慢的移動,在娃魚的目光下便要刺進去。
嗖。
一直羽箭從草叢中飛來。
此箭快、隱、準。
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突然襲擊,一箭將張德持劍的手臂刺穿。
張德手中青銅劍掉落,骨頭被重創帶來的感覺令其哇哇慘叫。
邑兵明顯有些錯愕,不過訓練有素的他們很快整理隊形,對於那偷襲者展開抓捕。
偷襲者十分幹練,一箭命中便立刻借助灌木雜草的掩護進行撤退。
鐵牛等人立刻來了精神,彎腰撿起武器,進入戰鬥姿勢的動作一氣嗬成。
秦花朝雖然跟著鐵牛等人完成同樣的動作,可他懸著的心依舊沒有放鬆下來。
張德憤怒至極:“將他們剁成肉泥!”
話音未落,一十分落魄的老翁便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家主,救命,快救公子。”
老翁渾身細膩,身上多處摔傷劃傷的痕跡。
張德見到這為自家看門的老翁,還有老翁那不明所以的言語,這令張德不由得皺起眉。
張德質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老翁年紀太大,氣喘籲籲的望著張德,嘴裏不停說話,可是沒有一句說的清楚。
秦花朝的心也在此時完全放鬆下來,用著張德剛才的囂張模樣說道:“因為真正的千頭蛇此刻正在攻擊你縣人的家宅。”
張德愣神,一時間甚至忘記了手臂上傳來的疼痛。
張德怒目圓瞪,抬起受傷的手指著秦花朝:“你?”
秦花朝點頭:“沒錯。義父你想借千頭蛇的手除掉我,可是你行事太過小心,反而留下太多破綻,讓我有了可乘之機。”
張德不停的點頭來隱藏自己臉上若隱若現的複雜表情:“很好,很好……你現在可是多了一條通匪的罪名,就算殺了你也沒有人會怪罪我了。”
“你有證據證明我通匪嗎?麵對你的口說無憑,誰人會相信?”秦花朝現在的模樣很是欠揍:“當然,我不介意你在我們的身上耽誤時間,因為時間拖得越久,對張德越不利。”
張德牙齒咬得臉上青筋直冒:“難道拖下去,你能夠活下去嗎?”
秦花朝指了指身邊的鐵牛等人:“他們的武功都是戰場上磨煉下來的,你的這些邑兵在怎麽訓練有素,要想我們拿下,也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況且我們還有一個躲在暗處的同伴!”秦花朝的眼神變得犀利:“我們就算最後必死無疑,但張尺在千頭蛇的攻擊下,難道真的能夠活下去?”
張德眼中布滿血絲:“他千頭蛇敢!”
秦花朝搖頭晃腦的說:“平時間的確不敢,可狗被逼急了也會咬主人。更何況,我這一次將千頭蛇對張尺的仇恨拉的可不小,搶了千頭蛇的女人,還放火燒了千頭蛇的老家。我想你一定很奇怪,剛才偷襲你的人之前為何一直沒有現身,直到剛剛才出現。因為他去了你的家中,他不過是才趕到這裏。”
張德眼睛眯起來:“你什麽意思?”
秦花朝伸一個懶腰說道:“他將千頭蛇的女人送給張尺,並將張尺少了千頭蛇老家,搶了千頭蛇女人的事情完全做實。”
那位老翁此刻氣息勻均了一些,他點頭說道:“之前的確有個不更大人將一個絕色美人送給了公子。”
張德又急又氣,不停跺腳謾罵著張尺的各種不是。
秦花朝不忘拱火說道:“你現在我的家人都給放了,趕快回去救你的兒子。再在我們身上耽誤時間,恐怕回去給張尺收屍都沒有機會了。”
鐵牛在一旁得意的說道:“你如果不放人,我們拚死也會將你在這裏多留一會兒。”
張德瞪著秦花朝等人,臉皮不停的抽動著。
老翁見到張德沒有任何動靜,他急不可耐的說:“家主,在不回去恐怕真的來不及了。”
張德閉上眼睛猶豫片刻後,大聲吼道:“所有人回去救援!”
張德與邑兵回去的時候陣容明顯混亂,也沒有那份從容,他們幾乎是拚了命的往回趕。
見到張德遠去,鐵牛等人深吸一口氣,大家都統一的躺在地上,一夜的戰鬥早已疲倦,還有現在剛才的緊張消失,他們都瞬間放鬆下來,仰麵朝天,嗬嗬哈哈的大笑起來,饒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秦花朝沒有想鐵牛他們那樣,他在張德走後,便急忙上去查看王齕阿婆的情況。
阿婆麵前被鮮血全部染紅,嘴裏鼻孔裏也不停有鮮血流出,臉色慘白且寫滿痛苦。
秦花朝立刻展開緊急救援,可是阿婆的傷已經傷及五髒六腑,需要輸血與一個緊急手術,然而這裏的條件不允許,秦花朝也不會這些,還有阿婆年事已高,氣息也越來越微弱。
秦花朝手忙腳亂的像去搶救阿婆,卻越來越亂,阿婆很快便失去了最後一口氣息。
王齕的阿母此時臉朝到一邊,沒有哭聲,牙齒緊閉,眼淚不自主的留下來。
蘭暮光因為張德的撤退,追兵也離開,他緩慢的從草叢中走出來,來到秦花朝的麵前,瞧一眼地上的阿婆,無奈的說道:“埋了吧!”
王齕的阿母突然間想起什麽,急忙追問道:“對了,王齕呢?”
秦花朝一下想起來,立刻朝著村莊的方向奔跑過去。
……
……
朝陽照在王齕的臉上,他渾身的血跡凝固,他緩慢的睜開眼。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叫喊聲緩慢站立起來。
王齕瞧一眼四周的破敗與屍體,他心似乎比身體還要疼。
王齕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讓模糊的視野清晰一些,望著一個渾身如焦炭的男人緩慢的在村莊的街道上走著,如同一個呆木的傻子,嘴裏碎碎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鄉師。”王齕聲音微弱的喚了一聲對方,對方沒有答應,知道對方來到自己身邊後,他又喚了一聲。
鄉師扭頭瞧一眼王齕,碎碎念念的說:“王齕呀?快跑,匪盜進村了,他們見人就殺,我的老婆兒子家人都被殺死了,我躲在灶坑中才活了下來。我為什麽要躲呢?我如果不躲的話,是不是就能救下他們呢?他們都死了,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王齕!”秦花朝從遠處跑來,看見王齕之後,聲音沙啞的喊著。
王齕的笑容很難看,可他還是笑著問:“戰鬥結束了嗎?”
秦花朝如同有根刺卡在喉嚨:“結束了。”
王齕微弱的點頭:“那就好!”
秦花朝閉著眼睛,努力控製自己說道:“你的阿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