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計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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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府邸。
於元躺在床上,身上敷滿藥膏,整個人的身上一半青一半紫,身上也大部分位置臃腫。
於元的嘴巴還在,能吃飯,能說話。
隻不過現在躺在床上的於元,沒有半個月恐怕都別想下床了。幸好於元的身份地位都很高,這周圍伺候的下人眾多,子女、妻子都過來伺候。
天亮了。
相府管家渾身在抖,腳步緩慢的走了進來。
於元的妻子在其耳邊溫柔道:“管家來了。”
於元問:“人抓到了嗎?”
管家往後退了一步,帶著顫音回答:“沒有,賊人十分狡猾,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巷子裏麵。”
於元問:“你有什麽想法嗎?”
管家動著嘴唇,不敢說話。
於元妻子道:“想說什麽直接說。”
管家依舊不放心,硬著頭皮道:“對方很熟悉宋都,比宋都的兵卒都熟悉。”
於元輕嗯了一聲,繼續問:“吩咐你辦的另外一件事辦了嗎?”
管家道:“劉長言……上將軍昨晚沒有出門,但安排在他府中的細作傳來消息,昨晚與今早都有一個人進出過上將軍府。”
管家想了想補充道:“聽說今早那人離開的時候,身上帶著一個包袱,裏麵似乎裝了沉重的東西。”
於元問:“那個人的身份調查了嗎?”
管家道:“調查了,但那個人很神秘,沒有任何線索。”
於元深沉的嗯了一聲,隨後繼續問:“昨晚我們的計劃進行了嗎?”
管家道:“進行了,就是……”
於元說:“進行了就好。”
管家猶豫道:“隻是……昨晚發生了這麽詭異的事情,家主的計劃還能……”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於元閉上眼睛,沒有任何情感的說:“你可以退下了。”
管家微微抬起眼皮,用輕快的小碎步退了出去。
在離開於元房間後,管家長籲一口氣,轉身快步離開了。
在管家離開許久後,於元將目光望向自己的妻子,平靜道:“你們也全退下吧!將孫先生叫來吧!”
妻兒老小此時很聽話,全部都退了出去。
不久後,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名叫孫雲峰,於元身邊的謀士。
孫雲峰打扮並不顯眼,衣服甚至還有補丁,他就像是宋都的貧民。
在這個動不動就養幾百上千食客謀士的貴族人麵前,孫雲峰卻是相府中唯一的一位謀士。
在孫雲峰走進來之後,於元就直接說:“你準備一下,等我傷好之後,就著手準備對付劉長言。”
孫雲峰滿臉詫異,急忙問:“相國為何?”
於元道:“昨夜打我之人自己說是大秦使團的人,然而大秦使團的人昨夜並沒有離開。反而是有人進出了劉長言的府邸。”
孫雲峰咬了咬牙齒,緩慢道:“相國是懷疑昨夜襲擊你的人是上將軍?”
於元道:“昨天我與於元鬧了矛盾,並且他還揚言要我死。昨夜襲擊我的人雖然出手重,但並沒有自我於死地的攻擊。”
孫雲峰道:“但這也不能證明什麽,如果有心之人從中挑釁……”
於元道:“既然有人挑釁,我們為何不配合一下?況且我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難道不該配合一下嗎?”
孫雲峰焦急起來:“相國三思呀!你與上將軍都是宋的支柱,況且二虎相鬥必有一傷,這樣做隻會損害宋的利益。”
於元道:“我知道。”
孫雲峰疑惑起來:“那相國你……”
於元的言語開始帶著一絲笑意:“孫先生似乎還沒有想明白。”
孫雲峰沉默片刻,表情一場凝重:“相國難道是……”
於元道:“沒錯,這或許就是我王的一個計劃,我們難道不該配合一下?”
孫雲峰道:“如果昨夜襲擊相國的乃是我王,那麽現在就開始計劃,會不會有點兒太過於明顯?那秦人使者並非等閑之輩,記憶容易被他瞧出端倪。”
於元道:“如果不是我王,而是其他有心之人呢?亦或者先生將這件事處理的自然一些,那麽事情是不是也同樣自然呢?”
孫雲峰皺了皺眉頭,還是十分猶豫:“相國可將我之前的想法告訴我王?”
於元道:“我王自有分寸。畢竟耗費如此巨大,隻為一個秦,自然不合適。所以魏使者應該就快來了。”
孫雲峰問:“我要不要推遲一下……”
於元馬上拒絕:“千萬不要,不然一定會錯過時機。”
孫雲峰點頭,然後瞧一眼於元:“相國好好養生,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於元輕聲嗯了一句:“你去吧!”
……
……
秦花朝推開門,麵朝陽光。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秦花朝的臉上,薄霧被緩慢吹散。
有風。
清晨的風不大,很溫柔,卻十分怪異的吹在秦花朝的臉上。
秦花朝頓時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正在此時。
鐵牛碰一下推開門。
秦花朝被嚇了一跳,差一點驚叫起來。
秦花朝責備道:“你幹什麽?能不能敲門?這裏不是大秦,你為何對使者毫無規矩?”
鐵牛臉上透露著焦急:“不好了,大事情發生了。”
鐵牛道:“宋都昨晚出現了賊人。”
秦花朝笑道:“這件事都是你知我知,請不要這麽明顯。”
鐵牛急的跺腳:“不是這件事,是另外一件事。”
秦花朝眼睛眯起來,心中立刻憋下一口悶氣。
秦花朝問:“是什麽事?”
鐵牛道:“昨天晚上有一夥賊人在宋都城內殺人搶劫。”
秦花朝閉上了眼睛,回想起昨天在‘醉夢居’的事情,還有在此之前趙虎給來的情報。
這隻需要簡單的推敲就能夠明白,那夥在宋都鬧事的賊人就是於元派人假扮的。
秦花朝緩緩道:“那夥賊人該不會穿著我們使團的衣服吧?”
鐵牛道:“就是呀!這該不會是於元那老小子在搞鬼吧!”
秦花朝點頭道:“就是他,他原來就想要往我們身上潑髒水。”
鐵牛嗬嗬道:“現在怎麽辦?我們昨晚偷襲於元的時候,我們也自爆了家門,現在他又用我們的名義在外麵鬧事……天啦,這件事怎麽這麽亂呀!”
秦花朝搖頭道:“一點兒不亂。於元冒充我們的名義在宋都亂來,我們昨晚用大秦使團的名義毆打他,他更加不會將那筆賬算在我們頭上。還有趙虎幫我辦的事,也很圓滿,接下來就等著於元開始針對劉長言了。”
鐵牛這才鬆一口氣:“看來我們現在啥也不需要做,隻需要坐山觀虎鬥。”
秦花朝搖頭擺手道:“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於元最開始的目的就是往我們身上潑髒水,那麽今天我們也將麵臨宋都兵卒的針對。現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鐵牛本來放鬆的神情,此刻再一次緊張起來:“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秦花朝道:“於元既然讓人假扮使團在宋都鬧事,那麽他為什麽還要在醉夢居大擺宴席?他明顯是有意做出不在場證據。”
鐵牛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問:“何為不在場證據?”
秦花朝略顯尷尬的擺了擺手。
秦花朝不在言語,而是坐在了椅子上。
秦花朝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現在更加強烈,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個局。
現在一切表麵上看上去都是風平浪靜,但這背後一直在暗流湧動。並且秦花朝現屬於深陷暗流,卻沒有感覺,並且不知道這股暗流將要流向何方。
從秦花朝進入宋境到現在發生的一切畫麵,此時都如同泉湧一般,不停在秦花朝的腦海中閃過。
這中間有太多不對勁的地方,但究竟有什麽地方不對,秦花朝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秦花朝努力回憶的時候,外麵立刻傳來動靜。
鐵牛立刻跑了出去,幾分鍾後又跑了回來,他非常著急的說:“宋都兵卒來抓人了。”
秦花朝笑道:“不是真如我預判的那樣嗎?”
鐵牛道:“你們知道他們抓的是誰嗎?”
秦花朝問:“誰?”
鐵牛道:“祝賈溫。”
秦花朝聽到這個名字後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從秦到宋,祝賈溫並沒有與秦花朝說太多話,祝賈溫與趙虎之前對待秦花朝的態度差不多。
祝賈溫是鹹陽學宮裏麵的學子,雖然是學子,但在學宮地位僅次於宮主。他隻有三十來歲,將來極有可能是鹹陽學宮的下一任宮主。
並且這次的大秦使團,秦花朝是主使,祝賈溫便是副使。
在使團出發前,魏冉還特意將秦花朝拉倒一邊談話:“祝賈溫此行是跟著使團曆練的,使團其他人的命你可以丟棄,但祝賈溫必須活著。”
魏冉的這句特意囑托,也是在暗示秦花朝,這祝賈溫如果出現意外,秦花朝以後回到鹹陽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使團一路走來,鐵牛與祝賈溫也沒說幾句話,但鐵牛也知道祝賈溫這個人的身份地位,也知道祝賈溫關係到秦花朝的前途。
鐵牛此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迫切希望秦花朝能夠給出一個妥善的方案。
秦花朝深吸一口氣,輕微的擺手道:“沒事,讓他們將祝賈溫給抓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