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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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
顧長歌交代了阿福一些事情,便讓他辦完後去找秀兒過二人世界了。
但他自己這邊,卻開始忙了起來。
顧長歌拿著那份試用版的第六期《廣陵候報》,邊看邊思考此次改革還有什麽漏洞。
沒有任何政策是完美的。
就如同沒有任何一個法令,從古到今都可適用於進步的社會。
哪怕是最簡單的殺人償命,都有各種不同的死法選擇。
輕了,則威懾不足。
重了,則有礙人道。
總而言之,時不時的查漏補缺,才是他這個提議者最應該做的事情。
“這裏,不應該僅僅施行青苗法,還需要一批專門肅清吏治的‘遊坊’才行。”
“鹽鐵行業必須收為國有,包括鹽井、鹽田、金屬礦物。”
“哪怕影響民營經濟,也必須要有政府宏觀調控的過程。”
“待得國營鹽鐵趨於穩定,可授予民間信譽較好的商賈代為營業,以刺激私營經濟發展。”
“還有這裏,穀租、槁稅、鄉部私求,也需要仔細的把控市場需求與價格。”
“至於這兩個新政...”
漸漸地,顧長歌沉浸在了思索變法的查漏補缺,根本沒有意識到時間漸漸來到了傍晚。
他在回廊亭下坐了一整個下午。
原本的革秦八法與鳳閣的新政改革。
許多不顯眼的小細節,被顧長歌給揪出來重新思考。
並且,顧長歌還想出了適合當今大秦帝國的改革,以及未來數十年後的變法策略。
人是會變的。
國家也一樣。
社會一直在進步。
政策也需因時製宜才可適應時代的發展。
關鍵是,帝國大方向上的策略不出問題,小範圍的施政錯誤,方可被後來者給糾正與彌補過來。
良久,顧長歌才看完了第六期《廣陵候報》上的各項新政福利。
除去其中兩大利民政策原封不動之外。
剩下的改革新政,都被顧長歌給標記了不妥之處,或是可能會發生的不良情況。
其中大多都是朝廷這次本身要進行的變法政策。
但也有顧長歌提議的革秦八法,被他自己給重新推翻梳理又改良了一遍。
大方向上沒有變動,小規模上稍有改動。
顧長歌將他這段時間不斷標記並改良後的革秦之法,起了一個華夏人都知道的名字:
《帝國經濟與改革發展的五年計劃》!
五年,這個時間非常的特別。
長則略顯拖滯。
短則略顯急促。
施政錯誤則可改正。
施政正確則可延續。
不長不短的五年時間,剛好對上注定會高速發展的大秦帝國!
這才是完整版的大秦首次變法內容。
接下來的時間裏,隻需要等待效果開始明顯起來之後,他便可開啟前往靈界的準備了。
那勞什子的文抄公,顧長歌不喜歡當。
可他當一個政抄公,卻相當的有意思。
畢竟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帝國的蒸蒸日上,其中或多或少有著他這位穿越者的功勞。
這種參與了時代變遷的成就感。
決計不是那些書中男主泡妞把妹的傳統藝能可以比擬的。
當然了。
如果泡妞把妹與改變世界兩不誤的話...
似乎比他單純的當一個政抄公,更有不可描述的成就感!
想到這兒,顧長歌合上第六期的《廣陵候報》,忍不住望著視野中的夜色輕笑起來。
時至夜初之時,天色已經掛上了清亮的月霞。
府內下人過來傳話,說家主今夜可能又要在鳳閣中忙碌到半夜。
顧長歌嘴角的笑意收斂,旋即輕輕歎了口氣。
他的娘親啊。
總是這樣的顧民不顧己。
這是大秦帝國的幸事。
這是一個時代的偉人。
這是萬千家庭的福音。
隻可惜,身為楚國公之子的顧長歌,卻許久未能與自己的娘親一同用過膳了。
甚至,他已經很少在府內見到自家娘親了。
顧紫真這些日子總是這樣。
匆匆的來,匆匆的走。
若不是一直忙碌之下,身體可能會支撐不住。
顧長歌都覺得他的娘親可能要住在皇城之中,隻為了盡快落實此次變法的福利,使得百姓們真正的看到好處。
一日看不到百姓安居樂業。
一日不歸家顧及兒女私情。
沒來由地,顧長歌突然想起了那句話。
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
或許顧紫真一生都不會成為那些扛槍拿劍,走上戰場保家衛國的戰士。
但她卻是執筆落字可安民萬千戶,耗盡蠟炬熒光照亮整個時代的偉人。
哪怕後世不被人所理解今天她所做的這些事情。
身為兒子的顧長歌,也願以兩輩子的眼光與認知,由衷的稱她的娘親一聲...
千古賢相!
...
顧府正廳。
下午與秀兒在外麵卿卿我我好一陣子的阿福,回府時捎來了一份製作精致的拜帖。
隻是,這份拜帖的主人,卻讓顧長歌不由眉頭緊皺。
大夏使節,吳邇凡。
這個人,顧長歌的印象很深刻。
畢竟這是一個膽敢攜著前來挑釁大秦朝廷的命令出使大秦的夏國使臣。
於情於理,顧長歌都會關注一下這個大夏使節。
盡管他隻在乾清宮大宴上見過此人一麵。
但顧長歌記得很清楚,當時他與紀秀敏相互爭論扣帽子的時候,這個吳邇凡就在那邊安靜的看熱鬧。
沒有絲毫要摻和大秦朝廷內鬥的意思。
更沒有趁機企圖聯絡改革派與保守黨的任何一方,並從中為夏國朝廷取利的動作。
這是一個很懂規矩、行事有分寸的大夏使節。
倘若換成任何一名經驗不足的夏國使臣。
想必絕對會在雙方起衝突的第二天,開始為大夏帝國的利益計劃渾水摸魚之事。
可吳邇凡並沒有這麽做。
不僅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更是主動在此後安居國賓館,不踏出國賓大門一步。
光從這一點來看,至少吳邇凡的求生欲還是十分強烈的。
生怕大秦朝廷用上一些扯淡的借口,扣留了她們這些目睹秦臣內鬥的大夏使節。
奉帝令挑釁大秦,是謂膽色。
安坐山腳觀虎鬥,是謂機智。
久居國賓館不出,是謂隱忍。
此等人物,竟是大夏帝國的使臣。
這讓顧長歌都有些想要將她除掉的私心了。
更何況,吳邇凡也不是第一次派人給楚國公府送上拜帖了。
前幾次的拜帖,都被顧長歌以‘家母專心國事’的理由果斷回絕。
可這一次,吳邇凡竟然提出要見他一麵。
顧長歌對此不置可否,一時不確定要不要答應她這個請求。
很明顯,這個大夏使臣是不安好心的。
但不親自見她一麵,顧長歌也沒辦法刺探出吳邇凡這次究竟打的什麽譜。
未知的事情,總是最危險的。
若是不能從吳邇凡的口中套出話來,顧長歌也不敢就這麽放心的改革下去。
誰敢確定大秦帝國變法的途中,人家大夏帝國不會派人搗亂?
真要是努力了一番之後,卻在夏國朝廷的策劃下功虧一簣。
那顧長歌上哪兒說理去?
到時引得兩國和平通商未果,反而還激化了兩國矛盾。
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所以,顧長歌猶豫許久過後,還是決定答應吳邇凡此次的拜見。
可答應歸答應,卻不能完全答應。
畢竟夏國使臣前來拜訪他這個地位尊貴的楚國公之子,不送點兒禮物也說不過去不是?
既然她們注定都要送禮了。
那他不多訛...多讓吳邇凡送點兒禮物過來,合適嗎?
當然不合適!
年節為了宣傳報紙幾乎散盡家財的顧長歌,如今相當的缺少搞事資金。
窮,則思變。
變,則通達。
所以,為了他這個楚國公之子的念頭通達,身為大夏使節的吳邇凡因此出點兒血,不過分吧?
嗯,沒錯!
一點兒都不過分!
念及此處,顧長歌轉頭看了不知會發生何事的阿福一眼,旋即眯眼一笑,招手讓他過來。
阿福見狀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他見過這個表情。
他太熟悉了。
每當顧長歌流露出這個笑容的時候,阿福就知道...
少爺要坑人了!
阿福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他在心中不斷反思著自己是否又在少爺麵前不經意間的秀了恩愛,秀恩愛後又會受到怎樣的‘顧氏補貼’。
但很快,阿福就放心了。
因為少爺要坑的人,似乎不是他,而是外麵的那個夏國使臣。
“外麵前來送拜帖之人,是否是吳邇凡的使臣屬官?”
“應該是的,少爺。”
“他有沒有帶什麽禮物,尤其是金銀珠寶、名人字畫等各種值錢的物件?”
“沒有,就她一個人來的。”
“那太好了,讓那個使臣屬官進府,前去偏廳等候。”
“好嘞,少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