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先生的那些奏報，心中不由感歎，天下果然很大啊。”

    李世民唏噓道，“先生可知道，再往西，還會有什麽？”

    還會有什麽？

    古代人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吧，不過古人的智慧也相當厲害了，對天地的猜測很多都是驚人的準確，比如蓋天說的那些計算。

    但無論什麽幻想和計算，他們也無法真正“看到”這個世界。

    “陛下，再往西，自然還有廣闊天地。”

    “哦，先生知道？”

    “算是知道吧，隻不過真正繁華有價值的地方，也就大唐與大秦兩國了。”

    “這些事情，一定是先生的老師所說。”

    李世民更加向往那個虛無的仙師了，這都能知道，能去到人一輩子都走不到的世界盡頭？那此等必非凡人，凡人最快就是騎馬，而且沒有補給也無以為繼。

    這麽一想，忽然覺得萬國來朝的格局就小了起來。

    林凡笑了笑：“陛下也不必想著那些，其實更多的是對大唐無價值之地。”

    “那倒是，百姓才是天下的根基。”

    李世民很認同這個，哪怕不說那麽遠，大唐周邊就有很多沒意義的地區。

    在古人看來，這裏人口不多，就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有人才能做事。

    大唐這樣的國度，百姓基本上也沒有太多向外探索的想法，都是蠻荒之地有什麽好看的，讓你去住都不樂意，古代也不需要很多別的資源。

    李世民忽然想起自己女兒的事：“對了，長樂還住在你那裏，近期也不必回宮。”

    “怎麽，那夷男還在鬧？”

    “讓他折騰吧，也鬧騰不起來。”

    現在夷男還鬧的話，就不像當初慕容伏允那麽有底氣了，因為大唐並沒有被他掣肘的地方，夷男此行當然是為了可汗的麵子。

    答應的聯姻沒了，正牌的公主又放了鴿子。

    同時自己的主力還玩沒了，這怎麽跟族人交代，薛延陀淪落至此，夷男如果沒個交代的話，他這個可汗就很尷尬了，所以一直在長安耗著。

    李世民忽然說：“先生，你讓突厥人管輪台城這一手，確實管用，那位阿史那公主，就給她封個校尉吧，或者其他什麽都行，你來定。”

    他也很認可這個手段，有突厥人壓著，薛延陀又不敢太囂張了。

    “隨便吧，關鍵是輪台城，臣想用此處穩住漠北。”

    “真的能行？”

    “慢慢來吧，隻要他們自己也想著安逸，就不會有爭端，但也不是那麽絕對，有了輪台城這一處大集市，他們自己人就能管自己人。”

    林凡這個設想，自然是沒有那麽完美的，但起碼大唐還撐得住的時候，情況會比較好。

    搞出什麽安祿山之流的自然是不行，但大唐如果都倒了，漠北西域亂不亂就不太重要了，也沒心思去管他們。

    遊牧之所以生亂，是因為他們的生活不完整，很多東西弄不到。

    弄不到就隻能搶，沒別的辦法。

    “嗯，那先生有無辦法，讓那個夷男停止鬧騰？”

    “陛下，為何讓他停止鬧騰？”

    李世民一愣，對呀，為什麽讓他停止鬧騰，習慣了不就好了嗎。

    夷男可不如當初的慕容伏允，鬧起來還真能做點事，現在也隻能空鬧。

    那如果習以為常了，對大唐又能有什麽損害呢，就隻當個戲碼看就好了。

    李世民看向林凡，兩人相視一笑。

    ……

    阿史那公主隨著林凡出宮，她自然是不可能留在長安的。

    既然當初沒抓到她，現在李世民也不可能再把她軟禁，讓她父親一個人背鍋就好了。

    而且李世民現在是天可汗，突厥部落的人還得指望李世民給他們撐腰，現在林凡讓她安插在輪台城，本就是給其他部落的一種姿態。

    草原上，任何形式的一家獨大都不好。

    “先生，多謝您，讓我見到了父親。”

    “那你呢，怨恨大唐嗎？”

    馬車裏，阿史那公主微微搖了搖頭：“前人之事，算不清了，今後隻要族人還能好好活著，就是天大的恩賜。”

    當然是算不清的，包括他們部落與部落之間，都算不清。

    “那就好，你還算是清醒的，這就到輪台城去吧，其實你的族人怎麽樣，完全看你現在的作為，你如果做得好，那你的族人也一定會很好。”

    這可不是林凡給她壓力，現在他們阿史那部的突厥人就看她了。

    如果活得不好，那也是她沒本事，機會已經給了你。

    “先生，我明白了，感激之言不多說，將來先生但有要求，阿史那部都將盡力滿足。”

    “倒不需如此，你們能過好，也是我所願。”

    客套了一番，林凡直接把阿史那公主送到了鴻臚寺，以後怎麽玩就看她自己了。

    其實林凡也並非虛言，他希望西域所有部落都活得很好，大家相安無事的多好。

    但這個願望就太不真實了，也就隻能隨口說說。

    林凡把阿史那公主送進了驛館，還沒出鴻臚寺呢，夷男出現了。

    “是你……林凡，我聽人所說，上次調動我薛延陀主力之事，是你的詭計！”

    “夷男可汗，這話可不能隨便說，搞壞了關係，你讓陛下如何對待薛延陀？”

    聽到這話，夷男又不敢說了。

    沒錯，就是我的詭計，就是一個陰謀，你能咋樣？

    這時候如果夷男與大唐反目，不是找削嗎，他如今還能有多少兵力呢。

    想再次蓄積力量，那起碼是一代人以後的事，或者你在漠北開始打，聚集那些小的部落重新成為一個強者，可其他部落的人看得下去嗎？

    “你……好奸猾，惡毒！”

    “可汗想多了，我隻是為了漠北的平安，另外，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夷男忍住了不說，林凡也沒興趣知道，反正跟侯君集差不多的一夥武將都有點不爽吧。

    那麽大的功勞，他們都撈不著了，林凡就是罪魁禍首！

    “還有，可汗現在還想著娶公主？”

    “廢話，天可汗都允諾了，為何現在又反悔，還不是你！”

    林凡搖搖頭，不跟他說了，願意的話，可以留在這個坑裏繼續待著。

    這可是一個巨大的坑，或許夷男也是借著這個機會撈點東西。<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