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黑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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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節
就那麽沉默的站著,灰蒙蒙的天空快要下雨了似的,窗外的光線更加陰暗,空氣稀薄的杜阮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輕輕挪動腳步,站在梅盛林身後,如果不是能夠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杜阮都以為那是一座雕像,一點生氣都沒有。
原來……
原來對一個人的了解不能拘泥於表麵,不管梅盛潔說的是不是事實,杜阮瞬間覺得當時初見……不對,是那時候,雨天進來躲雨的那個邪魅的男人,並不討厭。
輕輕伸出手,搭在梅盛林瘦消的肩頭,不著痕跡的拍了兩下,隻見他緩緩回頭,抬眼看著杜阮,眼神裏初時的憤怒,接著是不敢置信、狂喜、懊惱……最後殘存的還是憤怒,長腿一邁,從飄窗上下來,或許是用力過猛,或許是長時間不動,沒有站穩,身體往前倒了過來。
直直的朝著杜阮砸來,就算這段時間,梅盛林瘦了很多,個頭在那擱著,杜阮毫無準備的被砸到,就算梅盛林在第一時間把用手托住了杜阮的頭,整個人還是感覺頭發蒙。
撐著胳膊,梅盛林居高臨下的望著疼的眼睛裏冒著霧氣的可憐模樣,長久以來的思念,頓時風雨雲湧,眼神一滴一滴的落在杜阮臉上……
以為可以忘了她,以為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愛她,可是,這一瞬間,梅盛林第一次把她抱在懷中,第一次那麽近距離的看到她,瞬間崩潰!
見過男人哭,杜阮卻從未見到過這般如死亡的絕望,呆愣愣的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梅盛林蜷起雙腿,坐在地上,杜阮剛想起來,卻被他一把拽過去,緊緊擁在懷中,剛才那是在發蒙,現在杜阮很清醒,感性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好可憐,不該推開他,可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該給他希望,這麽任由一個男人抱著,對不起邵博炎。
掙紮著想要推開梅盛林,而是他的雙臂緊緊圈著杜阮,就像銅牆鐵壁一樣……
而接到杜阮電話的邵博炎,怎麽可能還會安心的坐在辦公室裏,一陣風似的,開著車朝著梅家大院一路狂飆,那是他的女人,而那個男人是覬覦了杜阮十幾年的情敵……
早就知道邵博炎會追來,梅盛潔讓人把他放進來,站在客廳裏,看著那個如獅子一樣來勢洶洶的男人,梅盛潔頓時有些發怵,可是她隻能故作鎮定。
屋裏的杜阮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唯一一個能夠讓梅盛林徹底振作起來的火苗兒,梅盛潔誓死捍衛。
“杜阮在哪兒?”
“再給我十分鍾好不好?就十分鍾,杜阮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你也不會有任何損失,而對於我來說,那是我最親的親人,對於梅家來說,是未來的希望,我拜托您了。”
說邵博炎冷血無情也好,說他沒有一點人情味兒也好,此刻,梅盛潔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戳在他心口的尖刀,一秒都不想再等了。
“我問你杜阮在哪兒?”
邵博炎上前一步,全身散發的怒氣,讓梅盛潔有些膽戰心驚,這個男人果然不容小覷,當時她就知道不能輕易觸犯這個男人的逆鱗,所以才一直沒有去求杜阮,可是,這不是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
不能讓步,多爭取一秒,梅盛林就有可能想通一些事。
一分鍾都感覺很漫長,當梅盛潔盡到最大努力的時候,終於抵擋不住,老老實實的領著邵博炎把門打開……
杜阮坐在地上,表情有些難看,而梅盛林和杜阮麵對麵坐著,離得不遠,而邵博炎開門看到的就是杜阮的右手,放在梅盛林的頭上,輕輕的撫摸著,就像安慰不聽話的小狗兒一樣。
一個多月了,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梅盛潔在梅盛林的眼睛裏看到了亮光,那種還活著的光芒,原來,她剛才快要被邵博炎的怒氣燃燒的焦灼,一切都是值得的。
“杜阮……”
兩步並做一步,邵博炎站在杜阮身邊,一把把她拽起來,攬到自己懷中,胸口因為不自覺的怒氣,高低起伏著,眼神快要噴火的看著坐在地上抬起頭,傻乎乎的望著杜阮的梅盛林。
“阮阮,阮阮……”
梅盛林就像個孩子似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望著杜阮,撒嬌的語氣,讓邵博炎更是怒火中燒,連拉帶抱的把杜阮帶走,而梅盛林似乎早有察覺,猛地站起來,一把拽住杜阮,或許是長時間的久坐,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營養的緣故,眼前一黑,暈眩了一下,可是他卻硬生生的挺住了,死活不撒手。
“求你不要離開我!求你了,阮阮……”
占有極強的邵博炎,怎麽可能容忍別人當著他的麵兒,那麽依戀的拉著杜阮的手,轉身一把打掉梅盛林的手,把杜阮緊緊的護在懷中。
不由分說,邵博炎直接掠著杜阮就走,對於似乎和癡呆的弱智兒一樣的梅盛林沒有一點的同情心,而杜阮卻怔怔的站住了,抬頭望了一眼邵博炎,眼神裏強烈的哀求,讓他有些挫敗。
什麽也沒說,隻是歎了口氣,杜阮立刻感覺到邵博炎的猶豫和意思有些鬆動,回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依然呆在他懷中,卻轉身對站在原地可憐兮兮的梅盛林說了幾句。
“我走了,我隻喜歡他一個,對不起,所以請你振作起來。”
聽得出來,杜阮語氣裏都是深深地愧疚感,而這些,讓邵博炎有些無可奈何,他的杜阮就是那麽心軟,可是在梅盛林看來,那就是最後的一絲曙光。
以前總是不敢靠近,唯恐引起杜阮的戒備,唯恐讓她反感,還是晚了,晚了很多步,而現在,既然這樣……
那麽……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兩人,梅盛林蒼白沒有一絲血絲的臉上,嘴角蕩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讓走到門口,猛然回頭的梅盛潔渾身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對著杜阮千恩萬謝,對著邵博炎道了歉賠了不是,還是感覺他絲毫沒有消氣兒的餘地,梅盛潔也隻能做到這兒了,以後邵博炎如何對付梅家,那隻能聽天由命,看兩家的造化,誰能笑到最後。
而轉身看著威嚴的梅家大宅,梅盛潔心裏驀然覺得有些堵得慌,尤其是剛才梅盛林那個不言而喻的笑容,滲人的如六月飄雪般徹骨的寒冷。
“你要怎麽做?”
等梅盛潔回到房間的時候,梅盛林已經自己把點滴的針管拆除,葡萄糖一滴一滴的從細細針頭裏流出,在地毯上印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痕跡,而梅盛林站在窗口,望著屋外黑壓壓的天空,背對著梅盛潔,背影裏都讓人感覺到一陣膽寒。
“杜阮是一個很心軟的孩子呢?”
反問的語氣,話語裏卻帶著極其篤定的意味兒,梅盛潔的心咯噔一下,暗叫一聲糟了,有些人在經曆了一些極端之後,會黑化……
心軟……
是啊,杜阮是一個極其心軟的人,當初就是因為知道這點,梅盛潔才會篤定她一定回來幫忙,也正因為此,更不想因此去傷害杜阮,去利用這點,可是真的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杜阮來了,梅盛林清醒了,也振作了,可是卻朝著更加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哥,你愛她就不要去傷害她好不好?”
唯恐再次刺激到梅盛林,所以梅盛潔每一句話都說的小心翼翼。
“傷害她?誰都不能傷害她,她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奢望,我唯一活下去的目標,我怎麽可能去傷害她呢,我愛她還來不及呢,誰在傷害她,是邵博炎,是他,所以,杜阮一定要在我身邊,我會好好嗬護她,愛護她,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他終於還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梅盛潔學習心理學第一個研究的人就是梅盛林,所以他情緒上有任何的波動,梅盛潔都會察覺到,而現在,似乎比不死不活還要無路可走。
那種言語和態度,就像變態一樣,人格和思想徹底扭曲了,梅盛潔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讓杜阮過來,是對了還是錯了呢?
回到家,杜阮看著邵博炎的表情極其不對勁兒,杜阮是一個極其敏感的人,她很快就能察覺到,邵博炎之所以如此,隻是太在乎她了,因為相互喜歡,杜阮並不覺得這種近乎於病態的占有欲是一種禁錮,反而理解,進而享受。
“你生氣了嗎?”
看著用鼻子重重的出氣的邵博炎,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肩,抬頭眼神裏有哀怨,有不滿,有怒氣,有……
“對不起嘛,小潔是我的朋友,梅盛林我也見過幾次,也算是關係不好的熟人,不能見死不救吧,更何況, 那個關於青春暗戀的小故事,現在你應該更不想知道吧?”
杜阮跨坐在邵博炎的腿上,拿出不太拿手的撒嬌術,可是光是這種曖昧的豪放坐姿,已經讓邵博炎頓時感覺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