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月又看向凝淵，見他不主動交代，看來是要死賴到底。

    連月又道：“為師同赤凉說，每個人都會犯錯，哪怕是神仙，都會犯錯，更何況我們這些還在茫茫修道之路上的修士呢？不但你們會犯錯，為師也一樣。”

    “赤凉刺殺為師，為師不怪罪他，是因為為師知道，這一切的源頭都來自為師，如果之前為師對你們好一些，你們心裏也不會滋生那麽多的仇怨。”

    “是為師把所有陰暗的一麵都施展在了你們的身上，將所有的憤怒和不滿發泄在你們那，這是為師犯下的錯作下的孽，要論起來，比起赤凉刺殺為師，為師犯的錯更大。”

    “這兩日為師想過了，若是為師站在你們那個角度，可能殺了為師也不能解除我心裏的恨意，所以赤凉殺為師，為師放過了他，因為在為師看來，他沒有錯，錯的是為師。”

    連月說完，一邊打量著凝淵的神色，卻見凝淵依舊木著一張臉，絲毫沒有被自己說動的跡象。

    “你難道沒什麽看法嗎？”連月出聲問道。

    凝淵恍似又臭又硬的石頭，不但沒有露出異樣的神情，反而真摯誠懇的道：“徒兒覺得，師尊做的永遠都是正確的，師尊永遠都不會錯。”

    聞語，連月嘴角不禁一抽，我擦！！

    這大徒弟可以啊，有點東西啊，嗬嗬！

    她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丫還和他裝糊塗呢。

    “凝淵，為師把赤凉的事說給你聽，為師是希望你也能夠明白，為師有做錯的時候，也做了許多的錯事，但是佛道有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道尚且如此，我們修道之人難道追求的不是道嗎？”

    “是。”凝淵點頭。

    “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彌補錯誤。”

    “你且想想，這幾日為師待你如何？”連月繼續問。

    凝淵微愣，隨即道：“師尊待弟子很好。”

    連月一聽，就知道這丫又開始和她打太極了。

    “剛剛在外麵用收納法袋收納靈池的人是你吧？用手掌一巴掌一巴掌拍我的人也是你吧？”連夜雖然用的是問話的語氣，但神情已經充滿了肯定。

    見凝淵又要下跪否認，連月輕笑一聲，道：“凝淵，你是覺得為師很愚笨，是嗎？”

    凝淵眼底風起雲湧，一雙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要是女魔頭對他動手，他一定會拚死一搏，絕不可能任人宰割的。

    “今日是你護法，靈池發生了那麽大的響動，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凝淵嘴唇微動，剛想否認，就見連月搖了搖頭，道：“你弄來的法器是魔族的東西，上麵還帶著魔氣，你也知道，我們修道是修的正道，魔氣這種東西一旦沾染是很難去掉的，要看出你身上的魔氣並不難。”

    “並且你應該不知道，要想驅動收納法袋，是需要消耗修士大量的靈力的，我想，你這會的丹田氣海應該無比脆弱吧？”

    “你大概還在想，如果我動手的話，你一定會和我魚死網破的。嗬嗬，不過你大概高看了你自己，我隻需輕輕一掌，你就會淪為毫無修為的廢物，你的丹田氣海也將永遠無法再次修煉，你現在根本沒有和我一拚到底的底錢，你懂嗎？”

    見連月將所有的事都看明白了，凝淵知道自己再不承認意義也不大了。

    他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身子挺得直直的，他目光陰冷的看著連月，嘴裏不服的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要殺要剮你就來吧。”

    看他這麽一副不怕死的樣子，連月不禁笑了。

    “這下可以坐我對麵了嗎？”

    連月在案幾旁邊坐下，然後指了指對麵的位置。

    凝淵一臉戒備的看著連月，最後還是在她對麵的位置上坐下了。

    “你放心吧，我不殺你，也不會折磨你，更不會秋後報複。”

    連月給他斟了一杯茶，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全然一副老朋友敘舊般的模樣。

    “我能放過赤凉，為什麽就不能放過你呢？你們都是我的徒弟，雖然你們並不願意當我的徒弟。我知道，當初你進雲仙宗的時候是那一批弟子中靈根和天賦最好的一個，可惜你被我看中了，有掌門護著，你就這樣歸在了我的門下，可惜啊可惜……”

    “你到底是誰？”

    連月老氣橫秋的話還沒說完，凝淵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聞語，連月頓時愣住，她有些驚愣的看著眼前的大徒弟。

    擦擦擦！！

    她哪裏崩盤了？

    為啥這個孽徒會這麽說？

    難不成這個徒弟已經看穿了她的本質？知道她不是這裏的人？

    下一刻，連月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連掌門都看不出來，她不相信以凝淵的修為能看得出來。

    肯定是在凝淵眼裏，自己這番變化太大了，讓他懷疑了。

    反正總結起來就是，凝淵不相信她這麽一個壞透了的人會一下變成一個知錯能改的大好人。

    想到這裏，連月笑了，好家夥，要不是她求生欲作祟，她何必如此煞費苦心呢？

    說到底她能這般，並不是因為要特意給原主洗白，所以凝淵的懷疑其實是對的。

    但那又怎麽樣？

    凝淵他沒有證據！

    “我是誰？”

    連月挑眉，“你覺得我是誰？我是雲仙宗十仙主，是月蓮殿的主人，是你們的師尊。”

    “不，我的師尊我比誰都了解她，她永遠都不會說出她錯了這樣的話。”凝淵自信滿滿的道。

    連月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有這麽多的心思，她有些頭疼，但她得打死不認。

    “所以這就是你不認我的理由？”連月挑眉。

    “你把她怎麽了？”凝淵冷冷的道。

    “嗬嗬。”連月直直的凝視著凝淵，突然厲聲道：“凝淵，你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這話一出口，凝淵霎時就愣住了，他徑自看著眼前的女人，一下沒緩過神來。

    沒錯，這個模樣的連月才是他所熟悉的連月。

    “師……師尊。”凝淵不由自主的就站起了身。

    他這動作，隻是慣性使然。

    連月卻眯了眯眼，道：“原來你喜歡我這個樣子？”

    凝淵嘴角一抽，他又不是受、虐狂，喜歡個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