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眯著眼睛，垂眸看著柚柚，小丫頭還在軟糯糯的撒嬌，小嘴巴叭叭叭。
    蘇悅嗓音淡淡：“爸爸手裏的不穿，那柚柚想穿哪件？”
    柚柚理所當然道：“都不想穿，要買新的。”
    “咳咳。”衛珩見自家媳婦兒一臉風雨欲來的樣子，連忙咳嗽兩聲，裝模作樣的抬手看看手表，打斷道：“媳婦兒，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走吧，我這八點半的時候還有一個會要開。”
    蘇悅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像是看破了他的目的，半響頷首道：“那走吧。”
    衛珩揚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家媳婦兒今天這麽好說話。
    “不是要走麽，走呀？”蘇悅抱起桃桃，走到門口淡淡道。
    “好。”衛珩抱起柚柚想要跟上，柚柚懵了下，反應過來開始踢著小腿掙紮：小手拍打著衛珩的肩膀：“柚柚還沒有穿漂亮裙子，柚柚不走。”
    她穿的還是吃飯時候那件，裙擺上都糊上湯漬了，髒啦。
    “乖啊，大閨女，等明天爸爸給你買新的，今天就穿這件好不好，不要惹媽媽生氣。”衛珩瞥了眼走在前麵的蘇悅，壓低聲音道。
    “不要不要！”
    桃桃趴在媽媽肩膀上，疑惑的望著柚柚，好像不明白姐姐在鬧什麽，奶聲奶氣道：“媽媽，姐姐不走。”
    蘇悅轉過身，望著身後鬧騰的父女倆，皺起纖細的眉毛：“你抱柚柚幹什麽？她又不去。”
    “什麽？”衛珩狹長的眸中閃過訝異。
    柚柚也呆了，連掙紮都忘了。
    蘇悅淡淡道：“柚柚不去，就在家裏。”
    “柚柚不和爸爸媽媽一起上班麽？”柚柚咬著手指道。
    “你自己剛才說的不要去，那你可要說話算話。”蘇悅看盡她的眼底，認真道。
    “可係……可係……”柚柚嘴巴嘟起來了，她轉著小腦袋看向爸爸，衛珩不忍心，削薄的唇張了張，到底沒吭聲，隻對自家胖閨女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柚柚看明白了，心裏嘀咕著爸爸真不靠譜，但是外公和外婆也不在，沒人能幫自己說話了。
    慢慢的，柚柚烏溜溜的大眼睛咕嚕咕嚕轉，好像意識到媽媽在生氣了，忽閃著長而卷翹的睫毛，糯糯道：“媽媽，不要生氣，柚柚愛你哦。”
    說著白胖的手指比劃了一個心的樣子，可以說，非常的識時務了，也不知道到底像了誰。
    蘇悅差點沒笑出來，連忙忍住，嬌媚的臉上是嚴肅冷淡：“媽媽也愛你。”
    但這並不妨礙我今天要教育你，這句話蘇悅在心裏補充道。
    “那媽媽我們走吧，柚柚要買新衣裳。”柚柚出溜滑下爸爸的懷抱，跑過來拉著媽媽的手，向門口走去。
    感情剛才白說了，這丫頭壓根沒意識到媽媽生氣的點。
    蘇悅站住腳：“……是要買新衣裳還是和爸爸媽媽去上班，你自己選一個。”
    “為什麽要選，我可以兩個都要呀。”柚柚天真的揚起臉蛋。
    “不行，必須選一個。”
    柚柚氣鼓鼓的：“不要選，我都要，妹妹都可以去。”
    “但是妹妹沒有要新衣裳。”蘇悅無奈的搖搖頭，把柚柚這小性子掰正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了。
    “你看看你的衣櫃裏，那麽多的漂亮裙子，沒有壞也沒有小，有些小朋友一件都沒有，你普通的一件衣裳他們可能隻有過年才舍得穿，為什麽你還不滿足呢？”蘇悅耐心解釋道。
    柚柚：“為什麽沒有？是他們的爸爸媽媽不給他們買麽？”
    蘇悅扶額：“因為沒錢呀。”
    “可係我們家有錢錢呀，有很多錢錢，爸爸說柚柚什麽都不用做，他會賺多多的錢，讓柚柚一輩子都花不完。”
    衛珩暗道一聲不好，心虛的朝蘇悅看去，果然蘇悅正怒視著他，一臉的‘原來罪魁禍首是你’的表情。
    “你打算的挺好嘛？”
    衛珩訕訕的摸摸鼻子，底氣不足：“柚柚還小，你給她說這些她又聽不懂，而且也沒錯啊，咱們兩個掙錢不就是為了給孩子們最好的生活麽。”
    “還說。”蘇悅打他一下，瞪眼：“回來再給你算賬，整天給孩子灌輸什麽東西。”
    “媳婦兒，消消氣，我錯了，絕對沒有下次了。”衛珩認錯態度良好，可以說，柚柚這一點真是和衛珩一模一樣的，不管承不承認錯誤，起碼嘴上要認錯的。
    蘇悅：“……”
    她發現，這父女兩個都是滾刀肉。
    最終，蘇悅還是讓柚柚出門了，本來就是嚇唬他的，當然，新衣裳也不要想了，隻要不是小了破了，姐妹倆短時間內不會再有新衣裳穿。
    一家人開了一輛車，在家裏耽擱了會兒，現在剛好是早高峰，嗯，八十年代的早高峰，沒有擁擠的地鐵，沒有滴滴的車鳴，不變的是行色匆匆趕著上班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