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珩脫掉大衣，拿毛巾隨意的擦了擦頭發，單手壓著蘇悅的肩膀不讓她起來，狹長的眸子垂下：“這麽晚了別忙了，睡覺吧。”
    蘇悅握住他的手，在他灼熱的掌心撓了撓：“沒事，冰箱裏有今天包的餃子，水滾了幾分鍾的事。”
    “我去弄，你別起來了，外麵冷，媳婦兒，你吃不。”
    “不吃，對了，白色餃皮的是香菇豬肉，胡蘿卜羊肉餡和芹菜豬肉的，這幾種摻在一起，綠色的是給柚柚和桃桃吃的雞蛋蝦仁的，你別弄錯了。”
    蘇悅搖搖頭，洗漱後她一般不再吃東西。
    衛珩頷首，應了聲，扔了毛巾，下樓煮餃子去了。
    不一會兒就端了一大碗餃子上來，放在外麵的小茶幾上，他也是餓了，也不怕燙，一口一個隨便嚼了嚼，囫圇咽下去，隨著吞咽脖子上的青筋跟著顯出來。
    蘇悅坐到他身邊，支著下巴看他吃，心想男人吃飯也能吃出性感來。
    衛珩口味比較重，餃子湯裏不僅放了醋，還飄著一層紅紅的辣椒油，點綴著青翠的蔥花，聞著又酸又辣。
    滿滿一大碗餃子十幾分鍾他就吃完了，吃了一頭的汗，吃完餃子拿著空碗下去洗幹淨，等上來蘇悅已經進被窩了，正靠在床頭翻著一本黑皮書看。
    衛珩拿了衣物去洗澡，帶著水汽出來就看到桃桃醒了，正迷迷糊糊的趴在媽媽懷裏，抱著奶瓶，一邊喝著，眼睛想睜又睜不開的樣子。
    “小胖子還吃呢。”衛珩彎腰，單膝跪在床上，伸手戳了戳桃桃的肚子，給桃桃戳的一口奶沒咽下去從嘴角流了出來，桃桃睜開眼睛，看見爸爸臉上的壞笑，哼了一聲扭過腦袋，小屁股對著爸爸。
    蘇悅抹去桃桃嘴角的奶漬，嗔怪的看衛珩一眼，“你做什麽？讓她好好吃。”
    衛珩摸摸鼻子不捉弄桃桃了，等桃桃吃完還給洗了奶瓶。
    翌日
    衛珩難得沒有下去晨練，抱著媳婦兒孩子睡了個好覺，前提是柚柚的腳丫子沒有伸到他嘴裏。
    衛珩抓著手裏白胖的小腳忍不住咬了口，蘇悅從衛生間裏出來剛好看見，咦了聲，嫌棄道：“你幹嘛呀？”
    衛珩咳嗽一聲，將小腳塞回被窩裏，又掖了掖被角，總不能說閨女的小腳像白麵饅頭那麽軟乎吧，起身去洗漱，“沒幹嘛，現在叫她們起床不。”
    “在讓她們睡會兒。”蘇悅在掌心倒了點爽膚水抹在臉和脖子上，然後是霜，乳液，京市的氣候太幹了，不塗點東西皮膚不舒服。
    衛珩頂著一張俊臉湊過來，“媳婦兒，我也要抹。”
    蘇悅摸了摸他毛刺刺的頭發，將柚柚的兒童香香遞給他，“你用這個。”
    衛珩擰開沾了點，“我用你的不行？”
    蘇悅沒理他，咬著皮筋紮了個蓬鬆的丸子頭，又拿眉刀修了下眉毛。
    衛珩倚著梳妝台，抹著閨女的香香，從鏡子裏望著蘇悅，冷不丁笑道：“媳婦兒，你這樣還跟大學生似的。”
    “去你的。”蘇悅拍他一下。
    兩人一起下樓，吳慕青和徐長榮已經起了，正在樓下看電視。
    “爸爸媽媽，早啊。”
    吳慕青看到衛珩驚了下：“女婿什麽時候回來的？”
    衛珩笑道：“昨天夜裏，你們都睡了，就沒打招呼。”
    徐長榮鼻梁上架了副眼鏡，抖了抖報紙，瞥過來一眼，問：“柚柚昨夜裏發燒沒？”
    聞言吳慕青也擔憂的看過來。
    衛珩去廚房弄了杯蜂蜜水，蘇悅就著他手抿了一口，潤潤嗓子，“沒有，睡得跟小豬似的，已經好了。”
    “那就好，可擔心死我了，倆孩子身體棒，長這麽大就沒生過病，真是嚇壞我了。”吳慕青拍拍胸脯，鬆了口氣又拿起一旁的毛線開始勾東西。
    六一喵喵叫著在蘇悅腳邊打轉，蘇悅怕踩到它，低頭一看，忍不住笑了，“小六六呀，你怎麽還穿起衣裳來了，瞧給你得意的。”
    紅色的羊毛線，織的細細密密，墜著長短不一的小毛球，最上麵還用不同顏色繡了個小貓咪的樣子，赫然是六一自個兒，四個小爪子露出來，一點也不妨礙走路。
    吳慕青笑：“好看吧，剛織好就讓我給它穿上，本來是給毛毛的，它非鬧著要，就先給它了，我現在再給毛毛織一件，動作快點，明天就好了。”
    小動物穿的比人穿的簡單多了。
    “媽媽，你這手藝見長啊，這都能拿出去賣了，多精致啊，好看。”蘇悅給六一毛毛喂了小魚幹，然後在吳慕青身邊坐下，打量著那未成形的小衣裳。
    吳慕青手上動作不停，笑眯眯道：“都是你梁姨教我的，她會可多花樣，我還在學，等我把毛毛的織好了，還要給小小黑織呢，這個冬天都要暖暖的。”
    “哼！給這個織，給那個織，也沒見你給我織一件坎肩，我肩膀整天涼嗖嗖的。”徐長榮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報紙甩的嘩啦啦響。
    吳慕青白他一眼，“你缺這一件？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徐長榮梗著脖子，他才不承認自己吃幾個小動物的醋，“還真缺。”
    “人家老於就有，天天在辦公室裏顯擺，瞧給他能耐的。”徐長榮憤憤合上報紙，拉著衛珩下棋。
    老於就是梁阿姨的丈夫。
    蘇悅和吳慕青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底的笑意，吳慕青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道：“行行行，給你織，我就是不睡覺也給你織，保證讓你過年之前穿上。”
    “我才不稀罕，別給你手累疼了還是我的錯了。”
    吳慕青沒說話，蘇悅眼觀鼻鼻觀心，喝自己的蜂蜜水。
    過了一會兒都沒人說話，徐長榮生怕吳慕青真不給他織，又道：“那我要軍綠色的。”
    聲音別別扭扭的，誰也沒點破他，但心裏都笑呢。
    “對了媽媽，年貨是不是現在要開始準備了？”蘇悅道。
    今天都臘月二十了，街上已經掛上了紅燈籠，年味越來越足，這一年啊，不知不覺又快過去了。
    吳慕青道：“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