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又是那個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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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八竟然也已經死了?而且竟然死在自己家的倉庫裏?甚至大門還是從外麵鎖著的?
昨天李半仙告訴我,事情還沒有完,本來我以為是他故弄玄虛,或者覺得還有到告訴我的時候,沒想到,還真的是沒有完。
警察很快認定,是田老八在和高景蘭爭執的時候,惱羞成怒,用菜刀行凶,殺死了高景蘭,後來把屍體埋到了樹林子裏,可是因為害怕,再加上本來就負債累累,於是就鎖上大門,又從牆上翻進去躲在倉庫裏,喝農藥自殺了。
一切似乎都說得通,可是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好像落下了一些什麽東西。
當然,高景翠報警的時候並沒有跟警察提起我和李半仙到她家裏跟她說的那些,警察也不可能信,到了發現田老八死在倉庫裏,也沒有人想起我一個初中生,竟然在這件事情中插了一腳。
經過跟高景蘭的親密接觸,我膽子大了一些,因為知道了,就算是鬼,也是有好的有壞的,甚至也都是被惡人造成的,有的甚至很冤。
我覺得我好像是被李半仙忽悠了,他答應事情結束了跟我講那個老頭的事情的,可是現在事情結束了,他走了。我總不能為了聽故事,讓我爸再把他找來吧。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孔祥龍後來又讓我去他家,我想了想,雖然不那麽害怕了,可是終究每天半夜看著那些白大褂飄來飄去的,會不自在,而且萬一哪個再看到我,再讓我申冤,我可真的是忙不過來。不是我沒有同情心,能力有多大,責任才有多大,我自認為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具備那麽大的能力。
有一天放假,本來想在家裏睡個懶覺,突然一行人,來到我家,說想要見見我。我掙紮著從被窩裏鑽出來,腦袋裏還是夢裏那些一直縈繞的英文單詞和物理公式,然後睡眼惺忪的穿上了衣服。東北的冬天,夜比較長,早上七點,天還沒有亮。
是誰這麽一大早就來看我?我好想沒有什麽失散多年的親人吧?
起來之後,發現有兩個人我是認識的,就是盧博和高景翠。而跟著他們一起的一個老頭老太太,還有幾個男的,看上去應該比我爸稍微大一點的年紀。
“孩子,上次謝謝你和李師傅了,我們不知道李師傅住在哪裏,托人想找他出來謝謝他,可是他說沒空,我們就上這裏來了,這個是我爸媽和幾個哥哥,我已經把我姐姐帶回去了。”高景翠經過上次的事情,似乎對我很是信任,其實我也很感謝他們當初報警的時候對我隻字未提。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他們說,尤其是麵對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樣的苦楚,現在我還理解不了,但願以後也不要理解。
“姨,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再說我也沒做什麽。”其實我也是心軟,而且,高景蘭實在可憐。
“孩子,要不是你,我們家景蘭死都回不去家,真的太謝謝你了。”高景蘭的父親一把年紀,情緒很激動,看得出來,他的三個哥哥也都紅著眼圈,顯然對這個妹妹十分心疼。
“來,叔,嬸子,大家上屋裏坐著吧。”我爸熱情的招呼著。他本來就挺好客,而且,這些人浩浩蕩蕩出現在我家,談論的還是這種事,在外麵也不好,村裏人陸陸續續都出門了,都看得見。
到屋裏,我的被子還沒有疊,有一點剛剛起床的味道,屋子裏溫度還可以,老兩口被三個兒子攙扶著坐在炕沿上,可以看得出,兩個人被打擊的夠嗆,好像風燭殘年突然添了一場病一樣,讓人看著就覺得可憐。
誰能想到,好好一個女兒,說沒就沒了呢?
他們問起我是怎麽認識的高景蘭,我就把我在盧村住了一晚,正好被窗外的一個鬼臉嚇到,然後就一直堅持每天回家,可是還是在一天夜裏,出去撒尿的時候,一回頭竟然發現她就在我身後,第二天就把李半仙請來了,然後李半仙就讓她在我眼前現行而且說話了。
我略去了曾經在墳地裏迷路是高景蘭給我指路,還有那個時候我就發現不對頭,有個別人看不見的老頭在他們家門口的事情,因為,不想這件事情牽扯太廣,畢竟,現在李半仙也還沒有給我解釋,那個老頭到底是怎麽回事。雖然我隻見過他一次,可是,感覺怎麽都忘不掉。
“看來也是孩子你和我閨女有緣分,可能也嚇著你了,但是要不是你啊,我閨女可真的連死都回不去家了。”老太太一聽我說完,又止不住的眼淚在那裏嘩嘩流。高景翠在一邊看著她老媽哭,她也不好受,他那三個兒子也都沉默不語。
“行了,快別哭了,一會給孩子又嚇著了。”看得出來,老爺子雖然也是胸中有怨氣,可是畢竟人死不能複生,也隻能接受現實,其實最讓他們難受的是,女兒就那麽不明不白的死了,凶手卻自殺了,他們都沒來得及幫女兒打那個不要臉的田老八幾巴掌。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最後還是我爸和我媽,在那裏一直念叨著,讓他們節哀,畢竟人死了不能複生,而且不管怎麽樣,他們也算是把女兒接回去了,凶手也沒跑了。
一直絮絮叨叨到大概中午,一行人才千恩萬謝準備回去,看著老倆口坐在拖拉機上逐漸遠去的背景,真的很是心疼。
剛回到家裏不一會,又有人找上門來了,是邱海林的媽。
“大娘,你咋來了?”看著她胖胖的身子好像是特別著急過來的,臉上紅撲撲的,喘氣都喘不勻。
“小天,你跟大娘去家裏看看,你嫂子又犯病了。”她說的嫂子,指的是方曉萍,之前說過,因為她身上有一塊骨頭是長反了的,俗稱“邪骨頭”,所以之前招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可是後來李半仙讓我去她家踩過幾圈之後,好像有好一陣子沒聽說過再犯病了。
我在我爸的催促下,趕緊穿上鞋,又往那裏跑,一邊趕路還一邊問著:“大娘,又是怎麽回事?這回你看是黃仙還是柳仙?”因為夏天的時候,就是黃仙和柳仙輪著來的,把方曉萍折騰夠嗆,又是勾手,又是在地上爬的。
“這回應該都不是,就在那裏一直說胡話呢,眼睛發直,但是聽聲音,肯定不是她自己的聲。”邱家大娘也是著急。
我想不到是什麽,而且,好像這種情況讓我去也不合適吧?難道他們還是以為,我去了,在屋裏走幾圈,就沒事了?
“大娘,要都不是的話,我估計我去了也是一樣,還不如直接把李半仙找來了,他肯定有辦法。”我提議著。
“沒事,你就先去看看吧,不行再說。”邱大娘堅持著,我想了想,可能是跟李半仙不菲的價格有關係吧。如果我去了,方曉萍就好了,鄰裏鄰居的,我肯定不會收一分錢,可是李半仙來了就不一樣了,平平常常看一眼,可能一袋大米的錢就沒有了。
“行吧,那我就看看。”其實我都不知道我哪裏來的勇氣,本來是很害怕這個的,怎麽現在還突然神勇了?難道是因為真的接觸過高景蘭,所以不想那麽多了?
到了他們家,果然發現不一樣,幾個邱家人把方曉萍圍在中間,邱大娘喊了一聲,他們給我讓了一條道,我走了過去,可是不敢離得太緊,就在她的對麵看著她。
就看見方曉萍,眼神有些呆滯,直勾勾的看著我,然後臉上露出一個久等我了的表情,就好像她一開始等的就是我一樣,看著那個笑容,我不禁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來了?”她一張嘴,果然是個男人,應該說是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
我感覺身上像過電一樣,這時邱大娘拍了我一下,嚇了我一跳,她說著:“你看,沒騙你吧,這哪裏是她原來的聲音,肯定是又招上啥了。”
其實不用她說,我也看出來了,可是,這個屋子按照李半仙說的,我踩過了,一般的東西應該已經進不來了,那現在出現的,又是什麽?
“你是哪路神仙啊?”我盡量禮貌的問著,因為不清楚對方的來曆,李半仙說過,即使真的遇上了,也沒有辦法,但是開口說話的時候,盡量禮貌,這東西也是講心情的。
“我見過你。”答非所問,可是看著方曉萍直勾勾的看著我,還有從她嘴裏根本就和她對不上號的聲音,我還是有點想往後退。
我可不記得這個聲音,而且,竟然還說見過自己,我的天啊,我感覺頭皮已經不是發麻了,而是要炸了。
“你來幹什麽?能從我嫂子身上下來嗎?”我盡量和緩的說著。
“可以。”她剛說完可以,仰頭就栽了過去。
大家忙七手八腳的把她扶起來,掐人中,按肚子,弄了半天,她一口氣才緩過來,然後瞪著眼睛問著:“又咋了?”看來,她顯然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應該怎麽解釋,可是還是應邱大娘的要求,在他們家的各個屋子,都踩了一圈,然後才回家。
最近發生的怪事太多,讓我有些混亂,可是,我真低頭想事情的時候,竟然發現,有個身影,竟然就在我家門口不遠處的地方,他蹲在那裏,手裏是一杆煙袋,正在那裏抽煙,時不時還用手壓一壓煙袋鍋子上的煙葉。
我的天啊,我竟然又看到了那個老頭!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