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嘎嘎嘎，十二點前還是能更新的呦……’

    …………

    西牛賀洲有座老廟，名‘圓燈寺’，廟裏和尚很多很多，大多是‘燃燈古佛’雕像下，吃齋念經的光頭男人，一輩子沒見過女人的光頭男人。

    女人這玩意嘛！沒見過，總歸是聽說過。

    可越聽越迷糊，越聽越覺得神秘。

    六十六年前，八月二十二。

    也就是定光如來，燃燈太子的壽誕生辰。

    古佛壽誕，‘圓燈寺’數千和尚，沐浴齋戒、焚香禱告，虔誠祝壽，好不莊嚴。

    正午時分，天空突然傳來十百二十聲滔天巨響，一聲接一聲，振聾發聵，響徹雲霄。

    古佛壽誕，天雷此起彼伏。

    自然是天地和鳴，

    連老天都來祝壽。

    吉兆！

    數千還在繁複經文中不可自拔的大小和尚，刹那間如醍醐灌頂，放下經文，魚貫而出，想要目睹這千古難逢的天降祥瑞，破一破心中的執念。

    一百二十聲驚雷過後，湛藍如洗的蒼穹就像是一張被利刃割開的薄紙，瞬間分成兩半。

    一朵金蓮透過裂縫，從天而降，懸浮在百丈高空，毫光萬丈。

    金蓮如妖，天作湖海，出水而瘋長，生出七孔蓮蓬，氣勢如虹，鋪天蓋地。

    隱能約見到，蓮蓬上樓閣飄渺，瑞禽出沒，祥獸雲集。

    還湧出七級浮屠，浮屠上有明珠一顆，霞光萬丈，明珠緩緩的升空，化作一輪紅日，奪人心目。

    一個披頭散發，赤著腳，挺著個大肚子，口銜著一支五莖蓮花的女人，從明珠裏誕生，視天幕為台階，一步一階，拾階而下。

    她每走一步，天空祥瑞便消失一分，直到她落地後，天空哪裏還有蓮台、紅日的影子。

    隻留下數千大眼瞪小眼的大小和尚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步的走入大殿。

    老和尚笑著說，這是‘寶德夢珠’。

    什麽勞什子‘寶德夢珠’，其他和尚哪裏會懂，不過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見著女人了，還是個大著肚子，光著腳丫，披頭散發，銜著一支蓮花的漂亮女人。

    從此後，大肚子女人便在佛法莊嚴的‘圓燈寺’紮根了，成了眾多光頭男人眼中的另類風景。

    她喝酒吃肉，行為放蕩，葷話連篇，一言一行都與佛門的戒律清規背道而馳。

    可偏偏廟裏的主持老和尚不說什麽，就連兩個輩分最高，修為最高，據說半截身子早已成佛，死後鐵定能燒出‘舍利子’的長老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又能說什麽呢？

    就這樣，大肚子女人在‘圓燈寺’一呆就是十年。

    不但喝酒吃肉，帶壞了不少一輩子沒見過三兩個女人的光頭男人，就連肚子裏那個包袱也沒能卸下。

    難不成這個女人懷的是妖怪？

    整整十年都不見臨盆！

    小和尚們不解。

    主持老和尚笑著說這是佛胎，想要瓜熟蒂落，最少還得七年。

    又過了七年，在‘圓燈寺’呆了十七年的大肚子女人臨盆了。

    匪夷所思的在‘燃燈佛祖’雕像下臨盆了。

    她產下一個男嬰。

    男嬰生來便會站立，他不哭不鬧也不餓，隻是看著燃燈古佛的雕像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男嬰搖搖晃晃的走向‘燃燈古佛’的雕像。

    女人臨盆後地麵有一灘汙水，她看著男嬰搖搖晃晃的走向佛像，頓發大心，親身撲在地上，還用自己的頭發，鋪在汙水上麵，等著男嬰從她頭發上走過去。

    當時廟裏的老主持隻是嘀咕了一句:‘布發掩泥’，圓燈寺要出佛陀了。

    ……

    許小仙看著眼前這個六七歲，孩童模樣，佛號‘圓寂’的大眼睛小和尚，突然想起了中州大陸廣為流傳的那些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大眼睛小和尚眼神狡黠，拍了拍碩大的酒葫蘆，笑道:“小道士，你一定想知道我為啥會叫‘圓寂’吧？”

    許小仙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

    ‘圓寂’是有道高僧回歸佛祖懷抱的說法，也是有道高僧大乘的說法，談不上不吉利，如果真當成佛號來用，卻終歸是有些悲傷的意境。

    圓寂圓寂，這就是升天的意思，升天了這就是死了。

    有著中州小活佛之稱的年輕和尚為啥會取這種佛號？

    許小仙先前並未去想，小和尚這麽一問，他瞬間來了興趣。

    卻不料，大眼睛小和尚眨巴著眼睛，賴皮道:“小道士，俗話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我不知道，怎麽能告訴你？。”

    抱樸山年輕修士看著一臉賴皮模樣的大眼睛小和尚，連翻白眼，不再糾纏，轉身跨入‘知味樓’。

    胸口兩坨肉和腰肢同樣出彩的第二醒一聲不吭的在前邊引路，大眼睛小和尚腳步虛華，提著酒葫蘆亦步亦趨的跟隨著。

    也不知是要跟著誰。

    看到抱樸山年輕修士轉身便走，大眼睛小和尚又一聲不吭的跟在身後，臉蛋唯美的第二醒突然回頭，眯著眼睛笑道:“聽說你生來便會打架，就連劍道魁首第一樓，那個離陸地劍仙僅一線之隔的何六指都不是你的對手？”

    大眼睛小和尚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不知道想表達什麽意思。

    第二醒疑惑道:“會便是會，不會便是不會，大師這又搖頭又點頭的，小女子好生疑惑啊！”

    大眼睛小和尚眼神遊離在第二醒玲瓏到無法無天的軀體上，咧嘴笑道:“小女子、小女子？我看姐姐哪裏都不小哩，怎麽就是小女子了？我也很疑惑啊！姐姐能否解解惑？”

    春神山的內定掌舵人，白土城清風巷知味樓的掌櫃，那個胸口兩坨肉和腰肢都驕傲到男人想象極致的女人，歎了口氣，不敢再說話，提著裙擺，信步登樓。

    這個叫做‘圓寂’的小活佛就和傳言中的一樣，油嘴滑舌，喝酒吃肉，沒個正行。

    怎的就是佛門魁首‘圓燈寺’三個輩分最高的老和尚一至認為，離佛祖最近的人呢？

    “大女子大女子，你等等俺呀。”大眼睛小和尚見到第二醒轉身便走，嬉皮笑臉的道。

    第二醒突然回頭，笑靨如花，咬牙道:“我就想知道大師你，死後會不會燒出舍利子。”

    卻不料這一次，大眼睛小和尚認真的點了點頭，很鄭重的回答道:“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