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第251章 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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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南之地。
在次日清晨到來的時候,薑逸他們便早已經撤到圓帳下方的地下空間當中躲藏去了。
由於此處的積雪層很厚,所以當初先民村的村民們在開鑿這些洞室的時候,為了確保安全持久,便一直挖到了深埋在積雪層下方的地表以下,使得那些個洞室全部都深嵌在了堅硬無比的泥土層之中,安全性得到了極大的保障。
除此之外,各家各戶房屋之下的地下空洞皆有窄小的巷道相連接,其樣式更類似於螞蟻的地下巢穴,四通八達,不斷延伸。不得不說,像這樣的形式十分有利於家家戶戶村民們的交流行走,使得在地下的長時間居住也變得方便起來。
不管怎麽樣,在這下麵都不會讓人覺得的很舒服就是了。
一方麵,狹小而又黑暗的空間很容易就會讓人產生壓抑的感覺,在加上日夜對“雪人”一族的提心吊膽,很容易的就會讓一個正常人的精神崩潰,繼而由此再衍生出各種各樣的問題來。另外一方麵,當人們在底下居住的時候,不論是取暖還是照明都還要用到火焰的幫助,可是火焰在燃燒的過程當中,難免就會產生煙霧,而火焰的溫度又會導致凍土融化滴水,不免使得整個居住環境變得更差、更難熬。
隻不過,這一切的不適在能否生存下去這一問題的麵前,似乎變得都有些不值一提了。
可惜,對於首次下到地下空間居住的薑逸和杜子仁主仆來說,這樣的環境簡直就是難以忍受的。或許是已經見識過“雪人”厲害的緣故,杜子仁主仆雖然對眼下的居住環境頗多微詞,卻還是強忍著沒有鬧事或者堅持要回到地麵上去居住。
而薑逸這邊的情況就沒有那樣樂觀了。
“趁著‘雪人’還沒來,我們還是先回到圓帳內去住吧。”薑逸主動湊到百裏長老跟前,第n次輕聲細語的乞求道,“反正通往地下的入口就在圓帳當中,在‘雪人’來臨的時候,我們應該有時間跑下來躲避的。”
“不可,如果那樣的話,‘雪人’便會嗅到我們的氣味,最終找到我們在地下的藏身之所。一旦我們這裏被‘雪人’一族發現,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百裏長老半點不為所動,“再者,這麽長時間的積雪沒有處理,想必咱們的圓帳早已經被壓塌了,就算是上去也是沒有地方可以居住的,還不若一直留在下麵等待暴風雪過去。”
薑逸有些無奈,他當然也知道百裏長老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可是這環境實在是……,唉,算了,還是眼不見心不煩吧。於是,薑逸便裹緊了身上的獸皮襖子縮到了洞室一個比較幹爽的角落當中,閉目養神,但一時半會兒卻也是怎麽樣都睡不著的。
“實在無聊的話,不若我講些你‘過去’經曆過的事情給你聽?”百裏長老隨著薑逸湊到了洞室的角落,壓低了聲音,細聲細氣的說道。
“我‘過去’的事情你都知道?”薑逸驚訝的問道。
“也隻是聽過別人所講的傳說而已。”百裏長老笑著道,“‘過去’的你,在咱們整個幽都,可的的確確是位名人呐。”
說罷,隻聽見從洞室的另外一個角落,清楚的傳來了一聲嗤笑,至於那人究竟是誰,自然是不用想也能猜到的。
薑逸興趣不佳的說道,“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再說,有關於‘過去’的那些事情,該知道的我也全部都知道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值得特地的提起一回。”
“你雖這樣說,但我卻並不這樣覺得。”百裏長老信心十足的說道,“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在冥冥之中都是有定數的,而你的再次出現,便是這些發展當中最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環,我一直這樣相信著。”
“……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哈。”薑逸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百裏長老類似於這樣的話他都已經有些聽膩了,再怎麽“好聽”的話,說多了也是沒意思。薑逸不免有些鬱悶,為什麽自己的命運一定要聽從什麽上天的安排?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還真就不想來到幽都經曆這一切了。
難道做一個平凡的人,生、老、病、死有什麽不好的嗎?
又或許,薑逸心裏的這些個負麵消極的情緒都隻是眼下的這個逼仄壓抑的空間所造成的,不過,不管怎麽說,現在的他都生出了一種反叛而又抗拒的情緒出來,這一點倒是百裏長老所不曾料想到的。
“……不然,薑小兄弟你過去那邊烤烤火吃些東西吧。”百裏長老緊盯了薑逸一陣,隨即好言勸說道。
“長老先過去吃吧,我累了,像睡一會兒。”薑逸冷聲拒絕了百裏長老的邀請,直接和衣躺倒在了洞室的角落當中,雙眼緊閉,一言不發。此時的薑逸倒也有些覺察到了自身的不對勁兒,不過,那些個消極的情緒卻仍舊還是占據了上風。
百裏長老靜靜的觀察了薑逸一小會兒,隨即歎了口氣,起身返回到百裏先生的身邊,附耳輕聲說道,“待會兒你還是在他的湯裏加些安神的藥進去吧,我瞧著他的這個狀態有些不對勁呢。”
百裏惑聞言便點了點頭。在洞室當中居住的這一段時間內,在村民當中一些突發類的精神性疾病也是偶爾發生的,算不得什麽大病,隻要出了這個地方也就能好了。因而,村醫百裏先生倒是沒有過多的把薑逸的症狀放在心上。
不知過了多久,心情不佳的薑逸終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可是這短暫的睡眠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的,他便又迷迷糊糊的清醒了過來,腳下潮濕冰涼的感覺讓他整個人立刻就煩躁了起來,坐直了身體,伸手脫下獸皮靴子,揉了揉已然有些麻木的雙腳,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那雙散落著的獸皮靴子上麵,心底沒由來的卻感到了一陣的厭煩。
這樣的日子,他真是一天都不想再過下去了!
想到這裏,薑逸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發現在他所處的這個地下洞室當中,其餘的幾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都睡了過去。薑逸試探性的清了清嗓子,不大不小的聲音在整個洞室當中回蕩了幾圈兒,其間除了百裏先生翻了一個身以外,誰都沒有睜開眼睛往他這邊瞧一眼。
薑逸不禁暗喜,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趕緊逃出去!什麽暴風雪,什麽“雪人”,什麽隻有十中之一才能活著離開這裏,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