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轉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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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的過程並沒有什麽異樣,我隻是記下了白家墳塋的位置。【文學樓】在葬禮結束之前,我和李鐵先行撤退,繼續回到車中等著。時間很快過了中午,送葬隊伍回來,開始大擺宴席。我們早上出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麽吃的,一過中午,肚子就開始咕咕的叫。
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說辭,隻不過不知道是否好用。現在人多嘈雜,隻適合遠遠的觀察,不適合坐下來細說往事。所以,我必須得等來參加葬禮的人散了,才能去拜訪白有厚。
車內的空調不太好使,李鐵又胖,下午兩點多時,已經大汗淋漓了。我心裏裝著事,也沒心思跟他聊天解悶兒。這家夥又餓又熱又無聊,終於坐不住了,一頭鑽出車子,說再去白家附近看看。
我沒攔著他。他既然已經入局,就該知道謹慎行事,自然不用我去操心。
太陽漸漸西斜。側耳聽時,那哀怨的嗩呐聲終於不再播放,總算是停下來了。等到下午五點多時,李鐵來來回回,已經去白家附近觀察了三趟。最後一趟回來時,他的腳步明顯加快了,咚咚咚的敲著車窗,急切的問道:“那邊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你到底想好了沒有?再不過去天就黑了,家裏那邊,晚上還有法事要辦呢,我們可沒有時間再繼續這麽耗下去了!”
“好吧,差不多了。”我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下車。我必須得實話實說,現在依舊沒有把握。白有業突如其來的死亡,為這次尋訪之旅增添了太多的不確定性。我已經做好了被一通棍棒打出去的準備。
我看到李鐵手裏拎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就問他裏麵裝的是什麽。李鐵說,人家死了人,不管你以什麽名義去,空著手總是不好的。他找到了村中的小賣店,買了幾刀黃表紙。我點點頭,還是他想得周到。他昨天說要跟著我一起過來時,我還很不情願,沒想到他今天為我查缺補漏,倒是挺有用的。
我們兩個人心懷忐忑,再次來到白家門前。
進門時,隻見院內略顯狼藉,還殘留著招待眾人的痕跡。白小梅的媽媽依舊坐在那個凳子上,懷裏抱著小兒子,慢悠悠的前後晃著身子。看臉上時,她麵色憔悴,神情呆滯。一想到她是個精神病患者,我和李鐵的腳步,便不自覺的慢了下來,生怕驚動到她。
我應該是和這個女人通過話的。三天前,我在宿舍裏給“天堂有路殯葬服務站”打電話時,接電話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她。因為根據村民們的說法,白家除了她,就沒有第二個女人了。那個時候,她言語清楚,還挺硬氣的。看她現在的這副模樣,八成是又犯病了。
一個男人正在裏裏外外的收拾著,從屋內出來時,一抬頭,注意到了我們。
“你們找誰?”那人大聲問道。
我一看,這個人的相貌和殯葬男有幾分相似,不過個頭更矮,身形更瘦弱,好像比殯葬男更虛弱一些,頭發也很是稀疏,基本沒剩下幾根了。在外貌上,倒是和村民們的閑話中的形象相符。這個男人一定就是殯葬男的弟弟,白小梅的爸爸白有厚了。
“你好,請問……是白有厚嗎?”我問道。
白有厚一愣,上眼打量著我們,遲疑著點點頭說:“是我,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麽事?”
李鐵見縫插針,不等我說話,就將那幾刀黃表紙低了上去,還說了幾句客套話。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白有厚接過黃表紙,神情終於鬆了幾分。李鐵看了看我,那意思他已經替我墊好了坡,讓我趕緊就坡下驢。
我清了清嗓子,心裏沒底的說道:“是這樣的,我是那個……沈老師派過來的。她心裏始終掛念著當年的那件事,這兩年多裏,都落下毛病了。醫生說,她得的是抑鬱症,要是再不解開這個心結的話,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生命危險。不是說解鈴還需係鈴人嗎,所以我受人之托,就找到了這裏。”
“你,是姓沈的派來的?”白有厚挑著眉毛問道。
他的語氣裏聽不出來什麽情緒,我也不知道這個借口能不能成立。但是除了這麽說,我實在找不到其他的切入點。記得昨天去學校時,我曾經跟那兩個學生說,我是白小梅父母派來的,現在來到白小梅父母的麵前,我卻又得說是沈老師派來的。這讓我有些不安。是謊話總有被拆穿的那一刻,但是我又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堅持一會兒是一會兒了。
我一咬牙,點頭確認道:“是!”
白有厚頓了頓,將旁邊的一摞凳子分開,擺了三個,和我們一起坐下。
他點了一顆煙:“你剛才說什麽,那個姓沈的,生病了?”
“醫院說,是抑鬱症。”
白有厚問道:“抑鬱症,那是什麽病?”
我說:“就是想不開,總是想自殺。主要是因為心理上曾經受過刺激,有心結沒解開。”
白有厚突然一笑:“哼,自殺……那就讓她自殺唄,正好給我女兒償命。最好,就讓她從那棟樓上跳下去!”
“償命?”
我暗自吃驚,這個詞可不是隨便亂用的,沈老師又不是殺人凶手,何來的“償命”一說呢?
我就問白有厚:“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白有厚毫不掩飾,說道:“還能是什麽意思,姓沈的該死啊!”
沈老師該死?
昨天,在沈老師那裏,她把責任都推給了白小梅的父母。可是今天,在白小梅父母這裏,卻又在怨恨著沈老師。這互相矛盾的雙方,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相?我看了看李鐵,心裏又是一陣混亂。
李鐵也是一愣,但見我不說話,他就馬上接茬問道:“你是說,你女兒的死,和沈老師有關?”
白有厚斬釘截鐵的說:“那當然。我女兒原本好好的,在他們學校出了事,說跟他們沒關係,你信嗎?我去學校鬧,就是為了討回公道。隻是讓姓沈的沒了工作,我才不甘心呢。今天聽你這麽一說,我很高興啊!自殺吧,我就盼著她死呢!”
我沒想到,白有厚一家對沈老師的怨恨,竟然深到了這種程度。
我腦中忽然出現沈老師合十拜佛的場麵,難道那些,都是她裝的?
現在想想,她那番在夢裏見過我的說法,的確值得懷疑。畢竟夢這種東西,除了她自己,別人是無法知道的。可是,如果她是騙我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麽?隱約間,我覺得這和李增陽的那封密信,有異曲同工之處,似乎都在把我,往他們自己的陣營裏拉!
但問題又來了,他們拉攏我幹什麽?莫非我身上,有什麽特殊的東西?
李鐵想了想,忽然說道:“老哥,我實話跟你說吧,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沈老師不僅去看了醫生,還去看了跳大神的。跳大神的可說,她現在的毛病是因為有鬼纏著她。而那隻鬼……就是你的女兒啊!”
我聽了一驚,沒想到李鐵會突然這麽說。這家夥,果然比我要狠。我心說這下完了,白小梅可是人家的寶貝女兒,李鐵這麽說話怎麽行?話說道這個地步,白有厚一定會翻臉,要趕我們走了。
我都做好離開的準備了,可是沒想到,白有厚聽了,卻一陣不屑,吸了一口煙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姓沈的做賊心虛,那叫罪有應得!我實話跟你說吧,關於鬼的事,我比你懂!”
“關於鬼的事,我比你懂”,這句話怎麽越聽,越像殯葬男跟我解釋“車上女鬼”時說的那番話呢?這個白家,一定不簡單。
白有厚接著說:“我的女兒,早已經轉世超生了,不可能還纏著那個姓沈的。要是真有跳大神的那麽說,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騙人的,二是姓沈的作惡太多,除了我女兒,手上還有其他人的性命!”
沈老師虔誠拜佛的畫麵,再次出現在我腦中。難道那一切,都是假象?
我在回想著昨天的那一幕幕,李鐵卻對“轉世超生”非常感興趣。
他立刻就追問道:“轉世超生?你是說,你女兒的魂魄,已經不可能還再存在於這世間?”
白有厚嘴角一動,望著遠山,吐著煙霧說:“我幹了一輩子白事,怎麽能讓我的女兒,成為孤魂野鬼,不得超生呢?”
白有厚的話音剛落,就聽一旁他老婆說:“乖女兒……你要快些長大……快些長大啊……”
白小梅的媽媽突然說話,把我嚇了一跳。我往那邊一看,隻見女人看著懷中的孩子,嘴角帶笑,神經兮兮的說著話。按照村民的說法,她懷中抱著的應該是個兒子,可是這個女人,怎麽會叫自己的兒子為“女兒”?
李鐵也怔怔的看著,神色有些發毛。
白有厚好像看穿了我們的疑惑,彈了彈煙灰,說道:“那是我的小兒子,名叫白小冬。他,就是小梅的轉世重生!”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