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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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陽最終還是吃了那塊菜餅,雖然佳潁認為那已經是這裏比較可口的食物了,可是我們的大小姐還是覺得難以下咽。
但是她並沒有因為環境的艱難而棄好姐妹而去,而是很夠義氣的苦口婆心地勸著佳潁跟她回去,這毅力之堅定,可謂是天地可鑒。
齊陽到的第二天,佳潁就被批準出院了。雖然韻涵一直提議讓佳潁和齊陽住在賓館,但是想到學校還在建,齊陽也想去看看佳潁生活的地方,所以三個人就一起擠在陳大哥的三輪摩托上回去了。
一個半小時的路程,齊陽後來回憶說那唯一一次遠行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後遺症,以至於以後每一次看到沒修的土路就兩腿發顫。
“佳潁,跟我回去吧,你看我這兩天雙眼無神,麵黃肌瘦的,你忍心讓我在這裏香消玉殞嗎?”第n1次,齊陽跟在佳潁身後,繞著正在粉刷的宿舍前前後後走著。
“陽陽,你快回去吧,聽話,你已經在這裏待了一周了,齊叔叔每天都要打電話。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你看,我這不是過得挺好的嗎,上次感冒也好的差不多了。”佳潁停下來,注視著齊陽,認真地開口。
“丫頭,你這是在折騰誰啊,蘇和看不到,我卻看得心疼!”齊陽無奈吐氣,“如果這次來的是蘇和,你還會態度這麽堅決的留下來嗎?”
“陽陽,看到你來,我真的非常感動,這七天,是我生命裏最溫暖的日子。可是,我必須要說,即使這次來的是蘇和,我依舊選擇留下來。如果當初來這裏是因為無路可走的逃避,那麽這幾個月來的生活,卻讓我真的想要留下了。”佳潁耐心的解釋著。
那一刻,齊陽心軟了,她從大一認識佳潁到現在,七年多了,從沒有一刻看到佳潁的眼睛這麽亮,嗯,就像星星,最亮的那顆星星。
“佳潁,那我再陪你幾天,等到你們開學,看到你的日常生活,我就回去。”齊陽放棄了繼續勸佳潁回去的念頭,給爸爸打了電話,說再過五天就回去,齊爸爸知道佳潁的事情,之前隻是怕女兒不回去了,這下知道了歸期也不急了。
佳潁和韻涵帶著齊陽走過柒峽村的每一條街道,齊陽認真的看著這裏的一切,留戀著好閨蜜清瘦卻充滿活力的身影。
看著村民們的日常,看到他們熱情地和佳潁韻涵打著招呼,看著孩子們用尊敬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們……一切的一切,就像她自己在親身經曆著一樣。
“我們可以在幾間房子後麵再蓋一排平方,用來上課,前麵這一排還可以再接幾間,可以作為宿舍和老師的辦公室。看到那裏那片空地了嗎?我看了長寬大概一百五十米多呢,用來做操場恰恰好。不過目前的經濟實力呢,我們還不能考慮操場的事情,隻希望能把教室建好,再能招來幾個老師就好啦。”晚飯後,佳潁和齊陽在屋外坐著聊天。佳潁看著眼前的風景描繪著心裏的藍圖。
“總有一天,你想的都能實現的。佳潁啊,真沒想到你這個平時從來都不爭執的隨遇而安的性格,竟然也會有一天這麽執著於一件事。還是一件讓人看了覺得這麽偉大的事。”齊陽感歎,“是蘇和改變了你嗎?你,真的不是出於同情而錯以為愛上了他?”
齊陽終究還是問出了縈繞在心頭多天的疑惑。
沉默良久,佳潁回答了這麽一段話:
陽陽,曾經我也覺得那是新鮮感,因為我的世界裏從來沒有一個人需要我用心的去嗬護。也有人跟我說過,時間會告訴我,我對他的感情是什麽。如今,從六月到八月,我來到這裏三個月了,可是我明白我對他的感情不同。還記得我們大學時候一起去過福利院做義工,在那裏也會有病人,有殘疾人,可是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同情他們,可不會感同身受,我看到他們被病痛折磨會難過,可心不會那麽痛;有過牽掛,會偶爾想起他們好了沒,有沒有好一點,可不會像對蘇和一樣,綿延不絕的思念。得不到他回答的時刻,那麽難過;感覺他離我們的世界很遠,那麽絕望;隻要想想他的痛,心就會揪著疼了;生病躺在醫院裏的時候,看到他的短信,我都快瘋了,想要什麽都不顧,回到他的身邊,可是想到他遠離我,心又涼了。不會後悔把他放進了心裏,隻是懊惱為什麽沒有早點回到奶奶身邊,早點認識他,陪著他。而如今,一想到回去,就會想到他。這是我第一次,有了嚐試和一個人過一輩子的勇氣……
那天,齊陽默默的聽完,收起手機,拍拍佳潁的肩膀,沒有安慰,沒有勸解,感情的路,每個人都不一樣,此刻,佳潁需要的,也許隻是一份傾聽,而她能做的,僅此而已,她改變不了蘇和的想法,也改變不了佳潁的感情。
然後她起身進屋,又和謝韻插科打諢去了,留下佳潁一個人,看著殘陽靜靜發呆,有些想念,除了任其綿延,又能如何呢?
……
真正讓齊陽心甘情願離開的,正是讓韻涵和佳潁心甘情願留下來並為此努力拚搏的那一雙雙眼睛,也正是這些對知識充滿渴望的眼神,改變了齊陽近乎半生的人生軌跡。
齊陽清楚的記得那天的場景:
那天,李岩拿著一本c語言的課本,說是有幾個單詞不認識找佳潁解釋,佳潁正好在給一個小女孩兒講題,說齊陽在大學裏修過這門課,他就去問齊陽了。
其實齊陽大學課程裏並沒有這門課,隻是為了當時的男朋友天天去陪讀,結果因為聽課不認真總是被那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提問,好幾次解釋無果,她隻能認真聽課咯,沒想到,那會是她大學裏學得最出色的一門課。
齊陽拿過李岩遞來的課本,掃了眼大體內容,然後清楚的說出了那幾個單詞所指的操作。但是李岩有點迷茫的眼神,讓齊陽第一次失神……
題外話:
有些人,隻看了一眼,就好像認識了一輩子那麽長。就像佳潁對蘇和的感覺。
依舊在閨蜜情上用了比較多的筆墨^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