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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我離開了，這邊的事情就要你們多受累了。韻涵是個好女孩兒，以前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其實她沒有怪過誰，不過就是原諒不了自己，還要你多費心開導一下。”佳潁說。

    “嗯，女孩子敏感一些，想得比較多，其實都過去了，周圍的人都走出來了，隻是自己走不出來而已。這邊的事我會幫著她的，你別擔心，好好忙你的事就行。”曲汀睿對佳潁說，“不過我還以為你碰見什麽事都那麽淡定呢，沒想到還能看到你這麽慌張的時候。”

    “就像你說的，關心則亂，可能是太在乎了吧。”佳潁擠出一個笑。

    “嗯，看來那個人對你們都很重要啊，季風可是個十足的懶人，很少管別人家的事情。”曲汀睿解釋。

    “他們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當然重要了。”佳潁想到季風剛剛難得嚴肅的口吻，雖然還是擔心著急的要命，卻多了一點輕鬆，大家都陪在他身邊呢。

    “那位也是盛世的員工？”曲汀睿好奇。

    “嗯，更確切地說，是季風和王北的合作夥伴，他叫蘇和。”佳潁答。

    “哦，等我回去有機會拜訪一下，話說好多年沒有和季風聚一聚了。”曲汀睿靠在後座上，扭頭看著窗外，說。

    “好啊，我替你向他轉達。”佳潁應道。

    ……

    飛機是晚上的，中間在深圳機場中轉，第二天早上到雲城機場。

    座位靠窗，不過漆黑的夜幕裏是什麽都看不到的。中途旁邊座位的青年人幾次想和佳潁搭訕，都被佳潁側頭躲開了。

    迷迷糊糊睡了幾次之後，終於等到了飛機落地……

    ……

    去醫院的途中，季風在前麵開車，齊陽陪佳潁坐在後座上。

    “潁潁，你一會兒不管看到什麽都得淡定，你要知道，你必須先定住，才能陪著蘇和，你必須堅強，才能給蘇和力量。”後座上，齊陽擁著佳潁道。

    “放心吧，我知道的。”佳潁雖然微笑，卻是一臉疲憊。

    一路無話，佳潁靠在後座休息，難得齊陽沒有嘮叨她，隻是溫柔地握著她的手，讓佳潁想起了大學時候兩個人脆弱的那些瞬間。

    “佳潁，不得不提前告訴你，從林阿姨進醫院到現在已經三天多了，蘇和狀態很不好，你要有心裏準備。”醫院門口，季風扶著方向盤說。

    “嗯。”佳潁邊應道邊推門下車。

    “我們先上去。”齊陽把佳潁的背包甩到背上，對季風說，難得沒有批判佳潁的品味。

    ……

    醫院走廊裏，蘇和坐在監護室門外的塑料座椅上，前傾著身體，雙手插進額前的頭發裏，淩亂的發絲如果放下來估計能蓋住眼睛了。

    佳潁走上前，蘇和沒有絲毫反應，依舊是僵硬的姿勢，好像是睡著了，隻有身子微微的顫動顯示他還是醒著的。

    半蹲下身子，保持和蘇和平視，佳潁伸手拉下蘇和插在發絲裏的蒼白細長的手，握在手裏，慢慢揉搓著。蘇和抬頭，看到眼前的人，很吃驚，竟然抬起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

    佳潁想他一定以為自己看錯了，忍不住笑了一下，撥開他額前的頭發，說，“是我，我回來了。”

    蘇和看著佳潁，眼裏還有沒收拾好的脆弱和陰翳，濃重的黑眼圈，下巴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胡茬，臉也是病態的蒼白，泛紫的唇色……

    “對不起，沒能陪在你身邊。”佳潁輕輕開口，直起身伸手把蘇和的腦袋抱到了懷裏，順著他沒來得及打理的亂糟糟的頭發。

    蘇和很久沒有反應，就在佳潁以為就要這樣放開他的時候，蘇和抬手環住了佳潁的腰。

    醫院的空調冷氣很足，佳潁能夠感受到蘇和呼吸吐出的空氣，熱熱的，弄得她腰上麻麻的。

    佳潁把手放到蘇和的背上，輕輕拍著蘇和的背，像媽媽安撫著孩子，她希望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

    “回來了。”奶奶從病房裏走出來，看到兩個人的姿勢，絲毫沒有詫異或者不快，大概是心情不好，連看到孫女兒的欣喜都沒有了。

    “林阿姨情況怎麽樣了？”佳潁急忙問。

    “很糟，心髒起搏器失效，已經搶救了三次了，我看著都難受。你勸勸蘇和吧，錢鋒都說不救了，就是蘇和死活放不開，硬撐著。”奶奶口氣淡淡，但是佳潁明白，林阿姨在奶奶心裏，就像她自己的女兒一樣，此情此景，她怎麽會不傷心呢。

    “我盡量勸他，奶奶，您要好好休息了。”佳潁沒錯過奶奶一臉疲態，還有眼神也沒有絲毫神采，年紀大了，心累身體更累。

    “我還好，蘇和這三天沒怎麽睡，要是能把他帶回去，就讓他回去吧，在這裏死守著也沒什麽用了。”奶奶看著把頭埋在佳潁腰間的蘇和，歎氣。

    “他是怕錯過林阿姨的最後一麵，讓他在這裏待著吧，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就行。”佳潁道。

    “也好，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我去一趟科室。”奶奶說著走遠了。

    看著奶奶略顯佝僂的背影，佳潁突然好想說對不起。在別人享受著天倫之樂的時候，她的奶奶在醫院裏救死扶傷；當別人子孫滿堂縈繞膝下的時候，她的奶奶卻和自己的學生以及她的兒子相依相惜。而自己，這個本該承歡膝下的孫女兒，卻隻是一門心思地想著怎麽可以離家更遠一點，怎麽可以避開這位讓她看到會想起傷心過往卻深愛著她的親人。

    很難想象，奶奶為了照顧自己的感受疏遠暨鑫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同樣都是孫輩啊。

    突然，腰上的皮膚傳來濕潤溫熱的感覺，她知道，蘇和在哭，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應該如何安慰他，也許他隻是需要一個發泄的地方，一個能讓他感到溫暖的人，而她，是給了他安全感是嗎？

    季風停好車去旁邊的小賣部買了盒煙中華，想到也許蘇和一會兒會需要。結果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季風默默摸了摸鼻子，輕手輕腳地推開門，進了病房。

    題外話：

    蘇和和佳潁終於有了更近一步的發展了……

    其實作者也挺著急的，不過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