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紅妝笑說：“想和你換些羊油，隻是不知道你要什麽，我就沒有帶，你說要什麽，下次給你送來。”

    “羊油？”王大海挑眉，笑說，“哪有羊油還要換東西的？”帶著兩個人往裏走。

    村子裏殺了羊，羊肉用來和人換糧食蔬果，羊油大多用來炒菜，都是隨手給的。

    荊紅妝笑說：“我不是要一小塊，是越多越好，哪能白要？”

    王大海奇怪的說：“又不是過年，要那麽多羊油做什麽？”翻開自家灶櫃，見羊油隻剩兩碗多一些。

    荊紅妝全要過來，小心包好放進背簍，又囑咐王大海下次殺羊都給她留著。

    王大海答應，送她往外走，又說：“你真要，下次我殺了羊給你送去就行，省得你來回跑。”又從井裏提了一個涼著的籃子上來，取了幾塊大羊骨頭給她，笑說，“不知道你來，羊肉沒有剩的，還有些骨頭，回去熬湯。”

    荊紅妝笑著答應，又說：“上南坡來這裏，也沒有多遠，就是你們村的男人貧嘴貧舌的惹人厭。”順便給剛才的人告一狀。

    王大海點頭，無奈說：“是有幾個二流子，你不要理他們。”自己送她們出村。

    兩人回去，路過村口的時候，大楊樹下的一個女人喊：“紅妝，你們昨天去亂石崗，真的看到趙鬆耍流氓了？”

    荊紅妝搖頭說：“我們去的時候，他已經被人家抓到，說是耍流氓，我可沒有看到。”

    另一個女人看看陳小妹，似笑非笑的說：“怎麽我聽說，他是衝著這個陳小妹去的。”

    荊紅妝好笑說：“聽說？聽誰說的？他媽說他過午就上山去了，這話她是跳著腳吼的，耳朵隻要沒瞎，就聽得到。還有，他家那簾子，我可是拽下來了，屋子裏有人沒人，眼睛隻要沒瘸也看得到。”

    “說不定他和他媽撒謊，就是去了亂石崗呢？”女人反駁。

    荊紅妝說：“我回村叫人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他早就不在村裏了，他又怎麽知道小妹去了亂石崗？”

    女人聽她一句句懟回來，笑說：“紅妝，你也別惱，我隻是聽旁人說的，又沒瞧見。隻是陳小妹去了亂石崗，趙鬆也剛好趕去，也太巧了點，說不定就是人家約好的。”

    這話說出來，陳小妹立刻漲紅了臉，大聲問：“你說什麽？”

    荊紅妝一手攔住她，也冷了臉，盯著女人說：“趙大嫂子說話最好過過腦子，小妹約他？小妹為什麽要約他？他媽已經趕去石門溝下聘，小妹和他真有什麽，還需要偷偷摸摸約外頭？”

    女人被她一懟，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荊紅妝又接著說：“再說，趙鬆真的午後出去，比我們足足早好幾個小時，怎麽我們趕去，他們還沒見上，反而是和別的女人耍流氓？”

    趙大老婆被她問的答不上來，隻是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也隻是聽說，我又怎麽知道？你怎麽問起我來了？”

    荊紅妝撇一撇嘴說：“你不知道就胡嚼舌根子，胡亂壞人名聲，也不怕爛舌頭遭雷劈了你！”說完一拉陳小妹說，“走，不理這成天嚼舌爛嘴的老貨！”扭頭越過村子往河灘走。

    趙大和趙鬆家同宗，趙大老婆本就是偏著李月梅的，哪知道剛編排幾句話，被荊紅妝一頓訓斥，氣的張口結舌，直到兩人走遠才回過神來，蹦起來就罵：“好你個荊紅妝，連我都罵，你以為你嫁個城裏人了不起，可別忘了，他連地都沒有，你跟著他就是吃苦受罪的命，有你哭的……”

    聽她滔滔不絕的罵，另幾個女人卻暗暗咋舌：這荊紅妝嫁了人可真是不一樣了，罵人都這麽疼。反觀趙大老婆，雖說罵了這麽久，可怎麽聽怎麽像是嫉妒。

    離開村頭，陳小妹氣的臉白，咬牙說：“這些人成天閑的沒事，在那裏生安白造，真是……真是……”

    荊紅妝摟摟她的肩，歎氣說：“哪裏都一樣，總有這麽些人，你也別氣，你氣了，反而是被她們得逞了，我們就是要活的好好兒的，讓她們看著眼氣最好。”

    陳小妹連連點頭：“嫂子，我聽你的。”

    荊紅妝趁機說：“你才十七呢，有的是機會，如今沒有可意的人，就不用急，你過好了，自然會遇到更好的。”

    陳小妹連連點頭：“要像你和陸大哥一樣才好。”

    荊紅妝低笑一聲，點頭說：“幸好你沒打他主意。”

    陳小妹好笑：“他隻拿我當妹妹！”

    兩人說著話，順著河灘往院子裏走，遠遠就見寧澤遠在院子裏和陳大娘坐著說話，陸垣仍然躺在樹下看書。

    看來，李月梅還沒回來。

    荊紅妝進來就問：“怎麽東西做好了？”

    寧澤遠指指旁邊的東西說：“隻做這些，你看夠不夠，不夠我接著弄。”

    荊紅妝見有四五十個打磨好的竹節，點頭說：“夠了夠了，我表哥真是能幹！”

    油嘴滑舌！

    寧澤遠無奈，搖搖頭，又忍不住挑唇笑。

    這荊紅妝嫁人後，確實變了很多，以前很少和人爭執，現在倒好，和隻小刺蝟成精似的，寸步不讓。

    隻是，整個人比原來鮮亮，比原來活潑，像她這個年紀的姑娘了。

    如果讓他選，他還是更喜歡眼前這個刺蝟精。

    這麽想著，看著樹下躺著的陸垣都順眼了很多。

    幾個人說一會兒話，就見河灘上一群人從進山的路過來，越過村頭向這裏來了，荊紅妝輕聲說：“李月梅回來了！”

    寧澤遠看她一眼，低聲說：“今天去亂石崗村的時候，我聽到一個女人說，趙鬆被揍了整整一夜，開始還喊，後來連喊都喊不出來了。我們到的時候，他聽到他媽的聲音，隻是求我們救他，也說不整幾句話，我看……”

    荊紅妝點頭：“嗯，要死也死在他自己家。”

    陳大娘忙問：“要是他們去沒說清楚呢？”說完又後悔，“我該跟著一起去的。”

    寧澤遠說：“我問問大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