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 倒是夠陰險
字數:3754 加入書籤
荊紅妝點頭,指指工作台上的東西:“這些東西怎麽來的,也得查一查。”
計潮生是分揀組的,今天調動人手幫忙,調來熨燙組不奇怪。可是原來在熨燙組的孟桂蘭卻跑去打雜,就有點奇怪。
還有,計五姑姑是納鞋底的,手裏有錐子,悄悄拿了也不奇怪,可是孟桂蘭手裏的剪刀是哪來的,就又有點奇怪。
監獄長聽旁邊獄守說完這幾個人的分組,沉了臉,立刻說:“問她們,審出來。”
幾個獄守答應,把三個人押了出去。
這個時候,檢查的獄守回來說:“錐子丟了兩把,其中一把就是這個20349的,另一把是19568的,她調去打襯組,一直就在那裏,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錐子丟了,人已經押了起來。”
錐子丟了兩把,這裏隻有一把,另一把呢?
監獄長臉沉的像要滴下墨下,立刻命令:“把所有的人都控製起來,搜,搜到為止。”
命令傳下去,所有的犯人都勒令停在原地,女獄警們去挨個搜查。
“剪刀丟了一把,是16774的,已經綁了起來,可是她不承認給了別人,隻說是她本來在畫粉,沒有注意剪刀什麽時候丟的。”另一個回來報告。
“她兩邊的工位呢?”荊紅妝問。
獄守答:“兩邊工位的剪刀都在,也不承認她們動過。”
荊紅妝低頭沉吟一下,回想一下那邊的布局,慢慢的問:“她對麵的工位,是不是20350?”
裁剪組是很寬大的工作台,犯人工作,是兩兩對麵的,如果把剪刀放在靠前的位置,對麵的人是夠得到的。
獄守愣一下,立刻點頭:“我去看看。”說完跑走。
隔一會兒回來說:“確實是20350,隻是她不承認是她拿的,和另幾個人也一起押了起來。”
這就沒錯了!
荊紅妝心裏冷笑。
看來,不出她所料,上午的時候,她特意說自己明天就走,就是誘使她們今天動手。
而下午四點是犯人們的第二頓飯,正是這幾個人商量的機會,而飯後有幾個組的人員調動,也是最亂的時候,所以她們是在那個時候偷拿了工具。
而樊改湘是裁縫組的人,那裏是最早有序幹活兒的,不好到處走,就隻負責偷到工具,趁著孟桂蘭和計五姑姑過去運送東西的時候悄悄給她們拿走。
計五姑姑的兒子孟援朝死在計長風的案子裏,計五姑姑恨她入骨,她料定她會動手。
而計潮生本身就是個狠角色,雖然和她交手不多,可也早已經是死對頭。
可是那樣的情況,必然是選三個人同時動手,至於為什麽是孟桂蘭,她倒不是很明白,倒像是因為先選定了動手的地方,又因為孟桂蘭就是熨燙組的,才決定是她,以便於計潮生頂替她的工位。
不但藏了錐子和剪刀,居然還要用熨鬥,可真夠歹毒的。
把這一係列想通,荊紅妝心裏明鏡一樣,再沒有多少疑問。
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另外幾個人,包括計紫儀在內的知不知情。
而那個樊改湘,替孟桂蘭偷工具,又怕連累到自己,就偷了自己對麵工位的剪刀,沒看出來,倒是夠陰險。
監獄長也是氣的直咬牙。
平時這監獄裏怎麽鬧,都是關起門來的事,可偏偏是有外人來的時候鬧出事來,還是荊紅妝這樣的人物,覺得丟了大臉,立刻下令審問另幾個人。
等到獄守們都去審訊,荊紅妝才向監獄長低聲說:“之前她們應該就在謀劃逃出去,隻是見了我,才忍不住動手。”
想到之前荊紅妝說的幾個人突然都請求去裁剪組的事,監獄長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裏也不是沒有人試過越獄,可從來沒有人逃出去。
荊紅妝說:“另兩個還好說,這22557是港城人,已經判了無期,再犯什麽罪,也不可能死刑。”
監獄長疑惑的問:“你是說……”
確實,不管再怎樣加刑,無期也還是無期。
可是就這麽聽之任之,以後還怎麽管?
要監獄處罰?無非懲罰長時間高強度的勞動,或者是關幾天禁閉,再餓幾天。
荊紅妝想一下:“我和她之間的恩怨,總要說個清楚,能不能讓我和她談談?”
監獄長明白,她所謂的談談,肯定不是坐下來喝茶,看看她,又掃一眼陸岱,想到陸岱是管著北疆三萬的犯人,自然知道監獄裏的一些手段,也就點頭,還不放心的加一句:“別讓我們為難就行。”
憲法頒布後,已經廢除了肉刑,監獄裏不會給犯人動刑。
勞改農場的情況又特殊一點,一定的刑罰通常沒有人追究。隻是這裏不比北疆,天高皇帝遠的,說白了,不能鬧出人命。
荊紅妝微笑:“放心吧。”
監獄長讓人把計潮生三人帶去單獨的審訊室,鑰匙給了荊紅妝。
計五和孟桂蘭,荊紅妝並沒有什麽興趣,就直接去了關計潮生的審訊室。
推門進去,見計潮生一個人銬在審訊椅上,看到她,立刻露出一臉陰沉的笑。
荊紅妝拉把椅子,在她對麵坐下,揚揚眉問:“你笑什麽?”
計潮生冷笑:“荊紅妝,太可惜了,剛才隻差一點!差一點!”
差一點,那把一直通著電的熨鬥就印在荊紅妝的背上。
荊紅妝笑笑:“真的隻差一點?你有沒有想過,那麽多排工作台,我為什麽非要從你麵前過?”
嘴裏說話,目光向她略一打量。
剪掉了一頭大波浪,現在的頭發隻到耳垂,還是微卷,臉上也沒有妝,清寡的臉色配上濃黑的眉,倒是比原來更多了些苛刻的感覺。
“你……”計潮生瞬間張大眼,“你故意的?”
“不然呢?”荊紅妝反問。
“不可能!”計潮生立刻否定,“你怎麽可能知道我在那裏?”
整個監獄,有一千多號人呢,而且上午她過去的時候,她根本不在熨燙區。
“不可能嗎?”荊紅妝笑笑,想一想又點頭,“不錯,我不知道你在那裏,但是我肯定你會忍不住動手,也知道熨燙區有計家的人,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