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一時間，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倒都是提意見的。
    趙部看的不耐煩，拍拍桌子要說話，可話筒被杜利安拿走，隻得揚聲喊：“大家安靜，一個一個說。”
    大家聲音稍稍一靜，就聽李總說：“杜部，我們說的可都是現實問題，住建部門的難處我們知道，可是我們是做生意的，總不能太虧吧？”
    這是句實話。
    杜利安聽大家已經說的差不多，終於把目光放回荊紅妝身上，也點名：“荊總，你有什麽想法，也不防說說。”
    荊紅妝微笑：“杜部，你知道，我之前說過的，木蘭地產從規劃到設計，和我們紅妝地產相差太遠，根本不符合我們的理念，他們的那些爛尾樓，不適合我們來開發，會砸招牌的。”
    這話說的……有點不客氣。
    趙部長的臉更難看了。
    杜利安也沒想到她這麽直接，忍不住苦笑：“荊總，之前你也說過，木蘭地產那些樓的工程質量沒有問題。”
    荊紅妝點頭：“據我們抽檢的幾處來看，質量可以說是上乘，隻是規劃太爛，我們後期想重新規劃，很難操作。”
    怎麽還越說越嚴重。
    杜利安咳嗽，自己往回找補：“紅妝地產的規劃理念，確實和別的公司的不一樣，這一點，在別的建築公司應該不是問題。”
    這一點不是問題，可是還有別的問題啊。
    大家都連連搖頭。
    荊紅妝卻肯定的點頭：“木蘭地產的規劃，確實屬於大眾。”
    大眾：“……”
    那就是除了紅妝地產不合適，別人都合適了唄？
    杜利安心塞了，隻得又說：“荊總，你要不再琢磨一下，這麽多地，總有合意的吧？”
    這幾乎是在說，紅妝啊，你就標一塊，給我們開個張。
    荊紅妝對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點頭說：“我有一個提議，或者杜部……和各位領導可以考慮。”
    “什麽提議？”杜利安頓時眼睛一亮。
    荊紅妝說：“爛尾樓可以選一部分出來，轉讓所有的權，和轉讓使用權搭配，再加一塊未開發地塊。”
    轉讓所有權，就是把土地國有轉私有。
    荊紅妝聽大家頓時又議論紛紛，解釋：“爛尾樓轉私有，等到建成，可以仍然按原來的方式出租或出售，也可以留著自用，隻是再沒有年限。”
    “留著自用？”有人發出疑問，“荊總，比如呢？”
    “比如我們紅妝地產，雖然那些爛尾樓的規劃理念和我們不一致，但我們完全可以不納入公司的開發計劃，留著做員工的公寓或單身宿舍。”荊紅妝答。
    在最初放開建築權限的時候，也有過部分土地轉私有，她這個提議倒並不是無跡可循。
    趙部問：“如果按荊總的方式，荊總就可以標地？”
    荊紅妝點頭：“當然還要考慮轉讓所有權的價錢，價錢合適，當然可以考慮。”
    這不是廢話嗎？方案是她提的，她還能自己不支持？
    大家心裏暗語。
    杜利安倒也覺得是個辦法，和左右的人商量幾句，又向大家問：“這個方案，大家有多少覺得可行？”
    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加一塊地捆綁，但是土地所有權，那就不存在年限，倒是能把那兩塊地吃的虧補回來，還有得賺。
    在場的都是生意人，很快算出這筆帳來，都連聲附和。
    杜利安又和兩邊的人商量幾句，向大家抱歉的說：“我們得退場，開個小會，大家也再研究一下，一會兒我們再說。”
    既然來了，大家也不急這麽一會兒，都轟然答應，看著住建部的人退場，都立刻紛紛議論，計算轉讓私有權用地什麽價錢更合理。
    終於，一個小時後，住建部的人又再回來，杜利安明顯輕鬆很多，趙部卻黑著一張臉，又帶著看好戲的表情。
    杜利安看看荊紅妝，點頭說：“荊總的方案，我們已經大致通過，隻是價錢還要上報開會，今天希望大家能給個意向，我們也好向上匯報。”
    也就是說，今天這事還不能有定論。
    大多數人都麵麵相覷。
    趙部長攤手：“瞧嘛，我就說，大家隻是說說，就是這個方案通過，也一樣沒有人標。”
    這風涼話說的。
    杜利安又點名：“荊總，你能說說你的意向嗎？”
    事情到了這裏，沒有人挑頭，這個工作確實做不下去。
    荊紅妝點頭：“好！”向冷維新示意。
    冷維新起來，去地圖上標出三個地塊，又在其中一塊重點劃一塊：“我們的意向，要這塊地的所有權，另兩塊地接使用權。”說完，又把手裏的材料交到杜利安手上，“這是我們的意向書。”
    所有的人：“……”
    原來你們早想好了，連意向書都做了。
    杜利安連連點頭，讚歎：“還得是荊總。”
    至於還得荊總咋樣，並沒有說出來，卻已經聽出滿滿的欣慰。
    荊紅妝這一帶頭，李總立刻跟上：“我們，我們也標一份，隻是這具體的地方，還要再研究。”
    什麽叫標一份，又不是點盒飯。
    大家好笑，但是這麽些年，早已經佩服荊紅妝的經商的眼光，都紛紛附和，居然有哄搶的架式。
    這是杜利安也沒想到的情況，急忙抱拳：“好好，大家一個一個來，這些地塊的材料，我們馬上發下去，大家好好研究，不急！不急！”
    大家一聽，都連聲答應，主動上去要了材料，一起去研究地塊的情況。
    看著這項工作已經沒有問題，杜利安大鬆一口氣，目光轉到荊紅妝身上，向她挑一挑大拇指。
    荊紅妝微笑，見這裏已經沒有自己的事，指指門外，示意要走，見他點頭，帶著自己的人出來。
    還沒下樓，杜利安就追了出來，大籲一口氣，笑說：“你有這麽好的主意，怎麽不早說，我們也好早一點研究。”
    荊紅妝無奈：“之前我有事去鄂省，還以為趕不回來，這個方案是昨天趕著做的。”
    杜利安點頭，送她下樓，想起來笑說：“你剛剛回來，是不是錯過了盛夏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