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了。”宋明月從窈娘出現的那一刻起，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不然好端端地，她為何要得罪方氏和宋芸，嫌命長了？

    而且，最後宋芸明顯是想狡辯將罪名扣在宋明月的頭上，可也被那窈娘給打斷，三言兩語地糊弄了過去。

    可是她不理解，窈娘為何要幫她？

    宋明月疑惑抬眸，墨雲凡也是微微搖頭。

    “先進屋。”墨雲凡低聲道。

    宋明月環顧四周，看著一眾低眉垂首的下人麵色冷清，她厲聲訓斥道：“下次，若再有此事，你們都滾出紫竹院！”

    “奴才知錯！”眾人齊齊下跪，麵色惶恐。

    宋明月揚了揚手，冷喝道：“都退下，沒我的吩咐不得入內。”

    說罷，她領著墨雲凡進了裏屋，將門關上。

    兩人剛進屋，還沒坐下身，門口就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宋明月警惕蹙眉，剛要起身查探卻被墨雲凡摁住。

    “自己人。”

    “進來吧。”他朝著門外低聲喊了一句，一眨眼的功夫，一道黑影落下。

    門未開，人是怎麽進來的宋明月也沒看清，隻覺得一陣涼風襲來，屋子裏就莫名多了個人。

    “主子。”來人一襲黑衣，麵上蒙著麵罩，單膝跪地。

    墨雲凡點點頭，慢條斯理地斟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宋明月。

    “國相府昨日可有動靜？”

    暗衛看了眼宋明月，恭敬地答道：“昨日上午窈娘出門祈福，屬下一路尾隨並未發現異樣，不過巧的是五皇子昨日也在相國寺祈福。”

    墨雲凡和宋明月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抹暗光。

    絕不是巧合！

    皇家寺廟眾多，五皇子身份尊貴出行在外難免注意，怎會平白無故去那人多的相國寺？

    “看來這窈娘不簡單。”宋明月輕聲說道。

    “是或不是，試試就知道了。”

    墨雲凡高深莫測道了一句，起身走向她的梳妝櫃，從裏麵挑了支價值不菲的玉簪子放在她麵前。

    “既是幫了你，回個禮也無妨。”

    宋明月莞爾一笑，手指輕叩在玉簪盒子上。

    漪瀾苑。

    宋明月是掐著用膳的點兒來的。

    她從下人那裏打聽過了，國相安撫了窈娘之後就回了書房處理公務，已經傳過話不去用膳。

    聽得下人通傳宋明月前來，窈娘臉上還敷著冰就出來迎接。

    “大小姐。”窈娘福了福身子：“不知大小姐前來，我這幅模樣倒是羞於見客。”

    “姨娘客氣，快坐吧。”宋明月扶著她坐下身：“姨娘傷可好些了？”

    窈娘點點頭：“敷過藥了，現下消腫呢，沒什麽大礙勞小姐掛心了。”

    宋明月微微頷首，掏出一瓶藥來放在桌麵上。

    “父親的藥自是不差的，不過我此前瞧著那方氏有心毀你容貌，隻怕是留下了一些痕跡，這藥是我自製的，專祛疤的，姨娘放心用便是。”

    “多謝小姐。”窈娘一臉感激。

    宋明月定定的打量她，看得窈娘臉頰泛紅，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試探道：“妾身可是有不妥之處？”

    宋明月搖頭：“不曾，隻是姨娘生的美豔，饒是我也不由地多看了幾分。”

    窈娘羞愧一笑，微微垂下腦袋。

    似是想起了什麽，她忽然抬頭問道：“小姐這時前來，可是有要事？”

    “沒什麽要事，就是特意來看看你。”

    宋明月說著就將自己帶來的東西往前一送：“窈姨娘今日出手相助，明月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一點心意。”

    窈娘打開盒子掃了一眼，滿眼驚訝，連連擺手。

    “瞧大小姐說的，妾身不過是看不慣方氏母女囂張跋扈，當不得這般貴重的東西。”

    “姨娘收下就是，我知道那方氏素日裏就與姨娘不對付，你幫我出頭也是冒了險的。”

    宋明月故意將話往上麵引，摁著窈娘的手，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窈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愛不釋手地摸著盒子，慢吞吞地將手縮了回來。

    “其實大小姐說錯了，妾身不是幫你出頭。”

    她有些羞愧：“妾身是在幫自己，這方氏見不慣我，總在國相爺麵前給妾身穿小鞋，如今抓著這個機會妾身出出氣，還請大小姐不要見怪。”

    宋明月臉上笑意漸斂，點點頭：“不重要，幫誰都一樣，隻要咱們的目的相似就行。”

    “目的？”窈娘一臉疑惑，不懂宋明月的意思。

    “妾身沒有目的，妾身能得國相爺寵愛已是妾身的福氣，能在國相府有口吃的穿得已經比尋常人家過得甚好，妾身不敢多求。”

    她極力撇清，似乎是要向宋明月證明自己沒有其他的心思，不過是看不慣方氏爭寵，才出手罷了。

    宋明月見狀，淡淡一笑，倒也沒有再說。

    “大小姐既來了，用了膳再走，國相爺昨兒個特意命人送了燕窩來，妾身知道這東西大小姐看不上眼，但也別嫌棄，權當妾身一番心意了。”

    她溫婉說笑著，唯恐宋明月會拒絕，連忙讓人備了下去。

    宋明月在窈娘院子裏用了晚膳，本想再試試，可這窈娘機警得很。

    她同窈娘說方氏，她便與自己扯爭寵，她說東，窈娘扯西，總之一句風聲都沒透露半點。

    宋明月自然是不會去詢問她昨日出府的事情，以免打草驚蛇。

    知道在窈娘這兒探不出話來，宋明月也沒久留，便轉身回了紫竹院。

    本想和墨雲凡說下此事，可前腳剛進門，後腳國相爺就來了。

    國相爺特意來找她，一通說教，讓她注意分寸，想來是今天方氏的話他也聽了幾耳朵進去。

    和墨雲凡同進同出難免惹人詬病。

    更何況她身上還有與五皇子的婚約，國相憂心，讓她處理好謠言，別誤了與五皇子的婚事，盡早完婚才是。

    宋明月自然不會頂撞他，不承認也不否認，默默聽言，直到他訓完話離開。

    墨雲凡從屏風後走出來，麵色陰沉，一言不發坐在椅子上。

    剛才國相的那些話，他都聽進了心裏。

    “你打算如何處理謠言？”半晌，墨雲凡酸溜溜地開口問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