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嬤嬤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回答：“說起來，大姑娘自從出去了一趟，這兩天確實比往日裏看著更有精神氣兒了。”

    以往慕容汐總把自己框在一重又一重的規矩之下，看著就像個木頭美人。

    這幾日倒是鮮活了不少，還會跟人有來有往地爭論了。

    老夫人聽罷，笑了笑：“你說得是，以後還該叫她多出去走動走動。從前——”

    她想起什麽，話音一頓，笑意登時收了。

    沈嬤嬤察言觀色，剛要說些什麽，春桃在外麵報稱：“大姑娘和三公子過來了。”

    一語未畢，慕容澤已經小跑著進了門，叫道：“祖母！”

    老夫人嗬嗬笑起來：“哎，澤兒小心，別毛毛躁躁的。”

    慕容汐隨後進來，把一隻燈籠交給沈嬤嬤：“這是我和阿澤一起做的，醜是醜了點，好在心意是誠的。”

    沈嬤嬤聽她這麽說，拿起燈籠仔細看了看，驚訝地瞪大眼睛。

    這兔子燈籠造型精巧，手工細致，分明漂亮得不像話。

    跟醜字哪裏有半分沾邊？

    “大姑娘好巧的手。”她把燈籠遞到老夫人麵前。

    老夫人看了又看，連連點頭：“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說是和澤兒一起做，可就澤兒那個跳脫的性子，哪能靜下心來做這樣精細的東西？

    必然是完全出自汐兒之手。

    慕容汐笑得乖巧：“祖母喜歡就好。今日過節，本該在祖母麵前盡孝，隻是還要去赴宮宴，汐兒深感不安，思前想後，也就隻能做點小玩意兒，略略表達一下孝心了。”

    老夫人抬起眼，細細打量了她片刻，歎了口氣：“你肯出去，是好事。”

    以前每次有這種機會，老二家的總是要拿這樣那樣的借口不讓汐兒出去，她倒是有意要攔，可汐兒這孩子竟是不知怎麽想的，每回都主動拒絕，道是“失怙孤女，自然不該拋頭露麵”。

    什麽話！

    她是萬萬不能讚同的，可又不忍拂了這孫女兒的意思。

    汐兒肯自己想通了，不再抗拒出門，她真是太欣慰了。

    隻是，一想起上回汐兒第一次出門，就遇到那種事，老夫人臉色又是微微一沉，殷切囑咐道：“這回可一定要帶得力的人手一起出去，萬事小心，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慕容汐知道老夫人是為她好，低頭應了。

    老夫人又問：“要不然，我讓春桃跟著你？”

    春桃是老夫人的大丫鬟，十分低調且忠誠可靠，深得老夫人信任。

    慕容汐忙推辭：“祖母不用太過擔心，這回可是在宮裏，隻要一直跟人群待在一起，諒也不會有事。”

    老夫人想想也是，又忙著轟她趕緊去打扮：“換衣裳梳洗什麽的可費事兒，快去，別耽擱了。”

    大晉的中秋宮宴，說是宮宴，其實根本沒她這種老人家什麽事兒，就是把一堆年輕男女湊一塊兒，沒準誰和誰看對眼了，就能湊出點故事來。

    這種場合，當然要打扮得美美的才行。

    慕容汐被催著回了房間，淺荷服侍她在鏡前坐下，冬梅順手拿起眉筆，就要替她上妝。

    “放那兒，我自己來。”慕容汐突然出聲阻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