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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伊凡心疼地見著石若水搖了搖頭，想說點什麽，既是鼻音的，又是抽噎不能成語，出手撫去她的眼淚，說：“這樣吧！我們先進去，這裏太冷了！洽”

    待一壺熱茶過後，滿桌的麵紙，她的情緒終於比較平複下來，聲音也正常了許多！

    “唉，妳能不能別再這麽哭了！我一見到妳的眼淚…就頭暈了！若水，妳還沒說，究竟是為什麽哭呢？！”男人眼見著女人紅通通的鼻子，和哭腫了的眼睛，心中仍不住地悸動，應該說是抽痛，他好難過！

    沒想到，他的女人竟然張嘴說：“我也不知道，我是從夢中哭著醒過來的！”

    莫伊凡啞口無言了，他的老婆自從懷孕後，時常有一些特別的要求，像是想吃這個，想吃那個，還是情緒波動不同於以前的動作，可這回…確實有些詭異！

    他斟酌再三，才問出口：“妳夢到了什麽？！為什麽會哭著醒來？！”

    這會兒，忍不住伸出手摸摸老婆的額頭，怕是她因為冷著了發燒還是什麽的…才會神誌不清的發出這等怪語！

    “我沒事…”這樣的一個舉動，又讓石若水笑了！

    “妳哭成那樣不叫沒事好嗎？！我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莫伊凡憂心忡忡地說著，事實證明…石若水確實沒發燒！

    “莫伊凡，我也不確定自已夢到了什麽，不過我好傷心還有害怕！”石若水拉攏了領子，像是覺得寒冷，那種冷不是來自於身體上的，而是心靈上的！

    “什麽意思，妳是說妳不敢說嗎？！”莫伊凡皺了皺眉頭，看到她拉了拉領子，趕緊摟緊她，將自已的體溫過渡給她，他能看得出她有所保留鈐。

    “我怕一語成讖，出口就變成真的了！我隻能跟你說，很奇怪…我夢到有人跟我告別！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是吧？！他們的身體一直很好！這不可能，是我疑神疑鬼了！”石若水一說到這裏，忍不住…淚水又重新盈眶，聲音哽咽！

    莫伊凡起初沒能意會到他聽到什麽，在聽到石若水沒有邏輯的胡話第一時間還一頭霧水，直到…

    石若水感覺老公的胸膛好溫暖，她頭一次覺得這麽無助，慶幸著自已有這麽寬厚的肩膀可以倚靠！

    直到，她聽到他發出一絲歎息，那歎息代表男人是真的知道什麽！

    “若水，妳說的是爺爺和奶奶是嗎？！”他本來是一手從上往下撫著她的頭，因為這麽一句話，女人往後掙離了他的懷抱。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該不會…有什麽事你暪著我吧？！”石若水睜大眼珠，看著莫伊凡…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巧合！

    她的眼神裏寫滿了驚懼、不安，還有不願意相信和生氣！

    莫伊凡垂了垂眸看向隱隱發抖的石若水，雙手扶住老婆的肩膀，歎了一口氣，解釋道：“不是的！我也夢到了爺爺奶奶，我夢到他們請我好好照顧妳！後來，我就醒了！”

    他能理解，絕對能理解她為何情緒轉移，因為不相信，因為生氣，覺得不真實！

    “噢！我的天！對不起！”石若水滿臉吃驚，捂住嘴，沒想到會聽到他這麽說…隨即倒向老公的懷抱：“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這會不會是真的？！”

    “我們現在出門，回老家一趟，親眼看看吧！妳別太擔心好嗎？！若水，別忘了…妳現在不是一個人！身體要緊！”莫伊凡早知如此，再度撫向老婆的後背，隻能感覺到她在自已懷裏點著頭。

    結果，他們在回去的路上就接到了電話，水思華在電話裏的那端說：“爺爺奶奶淩晨時在睡夢中走了！”

    “我知道了！”這一次，石若水出奇地安靜，在掛上電話之後，平穩的向他轉達了這一個訊息。

    “若水，妳沒事吧？！”莫伊凡在開車的時候，幾次轉頭看向她，口氣中暪不住擔心的這麽問。

    “他們是很安詳的走的！我應該為他們高興的，雖然很失落…很傷心！可是，我沒事！我不希望去見他們最後一麵時，是哭著的，爺爺奶奶會不高興！”她說話的語調正常，莫伊凡在石若水說這話時，忍不住又轉頭看了她一眼！

    他見到的是一個異常堅毅的側臉，他的女人沒騙人，她是真的硬生生地承受了全部！

    這比他見到她大哭的時候，還叫他揪心！

    莫伊凡忍不住這麽說：“石若水，我倒寧可妳哭出來，我們還沒到，妳真的可以全部傾泄出來的。”

    早上，他的女人那是情不自禁，真情流露，所以才會那樣地痛苦失聲！

    現在，石若水扮演乖巧的孫女角色，大於他的老婆，這是自然的，可…他不覺得情緒在如此壓抑之下，是健康的！

    “老公，你的意思是說…希望老婆我大哭一場嗎？！你剛才在上路前不是勸說我，流眼淚對孕婦的眼睛不好？！”石若水甚至說話裏透著笑意，還開起他的玩笑，不像是一個受到衝擊，非常受傷的人！

    莫伊凡覺得非常不妙！

    所以，他放慢車速，在路邊停了下來，轉身看向石若水：“若水，妳不在他們的身邊，這不是妳的錯！爺爺奶奶是因為愛妳，所以他們也希望妳過得好！這時候，妳老公我特別恩準妳可以痛哭一回，就哭這麽一次！然後就別再私底下，偷偷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看不到的時候哭，可以嗎？！要哭就在我的懷裏哭！”

    他真的特別怕，這女人會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自已偷偷躲起來哭！

    這真的很像她會做的事！

    “你真的很討厭耶，我現在不哭了！你又要求我要哭，為什麽我要偷偷哭？！”石若水嗤地一笑，矯情地推了他一下，看了看莫伊凡正經無比的神情，本來以為他是在開玩笑，隨後馬上辨認出…

    “你是說真的？！”她忍不住發現男人異常認真。

    莫伊凡點了點頭，將她的頭按在自已的肩上，再度撫向她的後背，把她當小寶寶一樣對待，石若水聽他說道：“我知道這真的很令人不敢相信！妳很難接受事情會來得這麽突然！可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們走了！”

    “討厭，你這是想要逗我哭，而不是逗我笑…”石若水語氣悶悶地，心也悶悶地，頭腦裏又像是一片漿糊那般不能正常運作…

    在心裏，她告訴自已這一切是假的！告訴自已不能哭…哭了就會變成真的！

    偏偏…

    莫伊凡的聲音回蕩在她耳邊，她聽到他的聲音也和自已一樣悶悶地：“我也特別喜歡爺爺，他對我說，一開始就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爸，讓他見到我倍感親切，所以…他對我特別好，就像我的親爺爺一樣，我沒有爺爺，他讓我想到，有爺爺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爺爺的話還真是多！他連這個都跟你說了！”她真不明白自已為何還能回答他的話。

    “奶奶呢，她說因為我太像妳爸了！所以，她很討厭我…也是因為我太像妳爸，所以她變得很能理解媽媽的心情，她說她怕我會像妳爸傷透妳媽的心那樣，在結婚前，還警告我不能讓妳哭！結果，看來我還是要讓她失望了！因為，今天…我希望妳哭出來！”他把隻有自已知道的事情，全都一件一件地告訴了她，這都是今天以前…石若水所不知道的事！

    “討厭！你真的特別討厭，你知道嗎？！別一直逼我哭好嗎？！早上我已經哭夠了！別再…說了！”強壓著淚腺湧動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石若水別扭的這麽搥著莫伊凡的胸膛！就像這樣就能不哭似的…

    “石若水，妳知道嗎？！妳真的特別幸福！爺爺奶奶會對我好，是因為妳，他們對我差，也是因為妳！妳的頭腦這麽聰明，應該能知道為什麽？！”莫伊凡任著她搥打著他，反正…這也不痛不癢，相比石若水內心的苦楚，這算得了什麽？！

    石若水被動著，思緒一片混亂，竟然蠢得回問了他：“為什麽？！”

    “因為愛！他們愛妳！”眼前，視線瞬間模糊成一片…聽到這一句話，石若水終於按捺不住，淚水傾泄而出…

    她能感覺自已又立即被心愛的男人擁入懷裏，他說：“哭吧！”

    “你真的很討人厭…”

    “我知道！”

    他真的特別討人厭，又…好惹人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