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太陽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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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體極度疲憊,腿上傷口處原本已經凝固的血,現下又被拉開。

    那痛已經不是最難忍受的,精神上的虛弱才是要命。

    更讓我惴惴不安的是我不能確定,隻拿到半個巴掌大的骸骨是否有用,若是無用,徒勞無功自不必說,我又該如何回去麵對蘇幕。

    七七四十九日已經過去了大半。

    如此種種讓我再也無法支撐,一下子昏倒了下去。

    風拂過靜謐的山崗,吹向山下的七八戶人家,時不時有悠遠的聲音咋起。

    這聲音淒涼,仿佛是穿過了幾個世紀,雖是落在耳中,卻有撕裂心肺的感覺。

    忽然地,在我身前一團幽暗灰色的東西在飄動,我伸手想要觸摸它,可當我的手穿過它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這東西在變化,由一團變成了長方形,在兩端位置又長出了四肢。

    我看著它,它漸漸變成了一個人的樣子。

    它飄在空中,長發長裙。

    腰部掛著一個東西,像是一個枕頭,枕頭上繡著花。

    花,白色的花。

    那是櫻花。

    她轉過身來,那慘白的臉上唯有兩顆眼珠通紅。

    她的嘴似乎動了,而我也似乎聽見她在呼喚。

    “一郎,你是我的一郎麽?”

    她緩緩抬起了右手,顫抖著向我伸出。

    這一刻,我被無邊的恐怖襲來,腳下像是生了根,竟然動也動不了半分。【文學樓】

    而我無意的一眼瞥見了天空,天空上掛著一輪血月。

    血月下有蝙蝠盤旋。

    而原本靜謐的山崗突然也躁動起來。

    有許多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那一處,竟然有許多東西飄著。

    我眼前的她,在這一刻毫無征兆的化作了千百份。

    漫山遍野,我無處可藏。

    我的額頭上有汗水低落,我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製。

    我極度恐懼。

    於是我也開始嚎叫。

    “啊----”

    我猛然驚醒,原來這是一場夢。

    但是我的身上衣服已經全部濕透。

    汗水侵入腿上的傷口,疼痛的感覺讓我清醒了幾分。

    我看見身旁的三叉戟,我將它緊緊抓在手中。

    我深呼吸幾口,把淩亂的思緒整理了一下。

    於是我得出了幾個結論。

    倭人進入土寨是有明確目地的,隨著那個叫玄延的和尚到來,他們的目地才算是真正開始。

    和這些倭人比起來,那夥軍人已然算不得什麽。

    這些倭人是一個叫做櫻花會的組織,而櫻光丸子的身份並不低。

    之前櫻光丸子與玄延和尚的對話中提到了“父皇”和“陛下”這兩個詞。

    所以櫻光丸子其實是倭國的公主麽?

    我搖搖頭,櫻光丸子最後的那幾句話讓我很不明白,她的所作所為也讓我存著疑惑。

    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拿到了巴蔓子將軍的頭骨和三叉戟。

    此刻我要盡快趕回去找到師傅,讓他施展葬棺術。

    已經到了這一步,施展葬棺術後對於蘇幕的影響是好是壞,這一點我已不再去想,那結局我猜不到。

    我隻知道我不願意蘇幕離開我,我愛她,我要和她在一起。

    無論是以什麽樣的形式。

    哪怕是一生的彼此都在彼此眼前,唯獨不能觸摸。

    我隻知道,你在我身邊伸手可及的距離,就已經足夠。

    天微微亮了,透過稀疏的樹枝可以看見天上緩緩散去的雲彩。

    但我此時並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回到茅草屋又該走那個方向。

    但我依然要走,腦海中回憶著進山後所走的路線,然後判斷出了一個大概。

    深山老林是我長大的地方,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可怕的。

    我知道腳下那看似荒涼的雜草叢中很可能就藏著一條毒蛇,而且有狼,有許多在外麵看不見的凶猛動物。

    我用三叉戟小心翼翼的探測著前行,直到來到一塊相對寬闊一點的地方。

    邊緣處挺立著許顆水杉樹,通透直立,不下百年光陰。

    在那樹幹上有很明顯的一個東西,彎曲成一起,是飛鳥撿荒草搭成的窩,這便是我的食物。

    這鳥窩搭的有些高了,當我爬上樹幹後整個山林都盡收眼底。

    將鳥窩取下來,竟然有五顆鳥蛋,運氣不錯。

    我坐在樹幹上,就開始生吃,順便可以看一下林中形式。

    但當我吞下第三顆蛋的時候,險些從樹上掉了下來。

    並不是我的姿勢不穩,而是我看見了一副畫麵。

    一副我怎麽也想不到的畫麵。

    西北方向有清泉,那泉水叮咚按理說我這個距離應該是聽不見的,但此刻我放佛聽見了。

    那泉水下靜靜矗立著一個人,身材嬌小。

    她身無寸縷,唯有長長的黑發覆蓋著她那並沒有隆起的胸口。

    我看見了她,但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我。

    山裏人豪放,但也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顯露酮體,尤其她一個女子。

    若說她在洗澡,但委實又有些不像。

    我愣了許久才漸漸清醒過來。

    我承認此刻的畫麵很誘人,但我並不是因為這畫麵而愣住。

    使我驚訝的是這裏居然有人!

    對於我來說這便是希望。

    我立刻囫圇著將餘下的兩顆蛋塞進嘴裏,然後立即下去。

    在下來的時候我忍不住還是多看了一眼,我要記住這方向,確定她還在那裏。

    但在我看的一瞬間,我發現她原本低垂的腦袋已然高抬起來。

    她雖然依舊靜立,但我已然感覺到了她的目光裏有凶茫。

    所以我有些忐忑,不知道應該怎樣去麵對她,又該怎樣開口。

    這是一個意外,這個意外卻是我現在唯一的希望。

    這份交織的心理到讓我沒有感覺到原本身體的疲憊。

    這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也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走完了。

    然後我抬頭看向前方,索性她已經穿好了衣服端坐在一塊石頭上。

    但她那濕漉漉的麵容記錄且提醒這之前所見的一幕。

    我幹咳兩聲,開口道:“姑娘,我迷了路,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應該怎麽走才能走出這裏嗎?”

    她將我上下打量,那份目光使我不敢對視,使我心有惶恐。

    時間在這一刻過的異常的慢。

    她未說話先站起了身子。

    我這才發現她的肩上挎著一個布袋子,一個花裏相間的手工布袋。

    她從那石頭上跳下來,緩緩向著我走進。

    她說:“你是何人?”

    我愣了愣,其實我也很想問她這個問題。但她問出來之後,我便沒有了興趣,我有我迫切需要去做的事情。

    她是誰,來自那裏,又在做什麽?這些終究於我無關。

    “我是蘇家集的人,因為進山采藥所以迷路。”

    “蘇家集?”她一副若有所思,片刻又道:“我不知道蘇家集是那裏,但想來應該是極遠的地方。”

    我一驚,極遠的地方?難道我已經走了很遠的距離?

    不,這不對。我回憶過進山後所有走過的路,怎麽會是極遠了。

    看見我驚訝的樣子,她輕輕皺了皺眉,道:“我知道出山的路,你跟我來吧。”

    說完,她便轉身在前自顧走了起來。

    我心裏有些愕然,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叢林無路,且雜草橫生,應是極不好走的,但她步履輕盈,卻彷如是在平地上行走一般。

    若是山裏人走慣了,但她一個年歲不過二八,身材嬌小的姑娘能走慣到這種地步,委實有些稱奇。

    在看她方向明確,顯然對這裏很熟悉,但這周圍附近完全沒有人活動過的跡象。

    我便感覺有些難以理解。

    隻是這些疑惑也都壓在了心底,一路上她顯然不願意在跟我說話。

    這一走便去了大半天的時間,天上的明晃晃的太陽變成暗黃的時候,我們到了一處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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