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疆裂土為王？

    好大的誘惑。

    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你也想像周王這樣麽？”江蘭珺忽然問道。

    若不是如此，怎麽會眼饞漕幫的船？

    “是，也不是。”

    謝殊解釋道：“我想帶著你和小囡囡出海看一看外頭的廣闊。但我並不想占下幾個島嶼，做什麽王。”

    謝殊笑了笑，“到底是一些島嶼，哪裏比得上我們大興朝的地域遼闊？再說了，即便是治理一個島嶼，都麻煩得很。有這個精力，我寧願帶著你和小囡囡一起遊遍大興的大好山河。珺珺，難道你不想嗎？”

    “若我們真要出海，就需要一艘好船。陛下才剛登基，又是兩年的天災，國庫空虛，怕是無力支持我們打造海船——這也是陛下放了周王出海的緣故，周王與周王妃娘家十分富裕，早些年就打造了兩艘船，隻是一直放在漕運之中，沒有下海罷了。”

    “若是哪一日朝廷也有了自己的海船，我或許就能帶著你和小囡囡一同出海了。”

    江蘭珺被謝殊描繪的藍圖打動，心中一陣發癢。

    她雙手撫在腹部，一臉的向往：“若真可以出海，不隻是我們，還有娘和兒子也要一起去。”

    “臭小子就不帶了吧？”

    兒子還沒有出生就得了父親的嫌棄，“娘暈船暈得厲害，怕是不會願意隨我們出海。到時候留了臭小子給娘，娘也就不會孤單了。”

    謝殊說的信誓旦旦，就好像他們明日就能出海似的。

    江蘭珺聽得直發笑。

    不過提到了姚夫人暈船的事情，江蘭珺不由道：“那這一次娘要和我們一起坐船北上回去嗎？”

    “先和我們坐船。”

    謝殊已經和他娘商量好了，“因著不清楚你這一次坐船會不會有反應，所以打算一起坐一日的船。我們今日從京口出發，一日北上，明日下午便能到廣陵。等到了廣陵再決定我們要繼續走水路還是改走旱路。”

    江蘭珺聽謝殊都已經做好了安排，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

    江蘭珺的午膳用完沒多久，行囊都已經搬上了漕幫的運船，隨行的一眾人也都安置好了，隻等著江蘭珺這幾個主子的上了船就可以出發了。

    姚夫人先一步上了船，後麵跟著付先生，和來時一樣，付先生的屋子安排在了姚夫人的旁邊。

    江蘭珺和謝殊帶著小囡囡住進了姚夫人的另外一邊。

    江蘭珺沒有急著進船艙，而是陪著小囡囡在三層的甲板上玩了好一會兒，直到小囡囡的臉上露出了疲色，才抱著小囡囡回了船艙。

    小囡囡人雖小，卻知道她娘的肚子裏有了小寶寶，這兩日都不愛叫江蘭珺抱著，直到這會兒十分困頓，才趴在她娘的肩頭，昏昏欲睡。

    小囡囡小小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肩頭，江蘭珺頓時滿心都是柔軟。

    等進了船艙，小囡囡已經睡熟。

    隻是放下的時候，小囡囡睜了睜眼，江蘭珺忙在小囡囡身側躺下，輕聲說著“娘在呢”，小囡囡很快睡熟過去。

    江蘭珺輕輕拍著小囡囡的後背，沒一會兒，自己又跟著睡熟了過去。

    ……

    翌日，船隊在廣陵稍作休整。

    因著江蘭珺沒有暈船，姚夫人也隻是有些臉色發白，謝殊便決定這一路直接北上，等到了滕州，改行旱路西行至汴京，再由水路往京城方向去。

    這樣一來，約莫大半個月就能趕回京城了。

    返回京城的路上幾乎沒有波折，除了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裏總是在吃魚蝦之外，好似沒有什麽不好的。

    大約是魚蝦總養著的緣故，姚夫人的氣色越發好了。

    要不是江蘭珺問過了寒露，知道姚夫人仍舊時時刻刻承受著疼痛的話，幾乎要以為姚夫人已經痊愈。

    提及姚夫人身上的病痛，江蘭珺不由問道：“你和付先生可曾商量出解決老夫人身子問題的法子來？”

    “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寒露點頭，“奴婢和付大夫說好了等回了京城，再把藥方斟酌一下，就準備讓老夫人先試上兩日，若是有效的話，我們就能順著這個方子往下用藥了。”

    江蘭珺不由一喜。

    她幾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和謝殊分享，但最後又生生忍不住了。

    等回了京城再說。

    不過她到底很開心，當天晚膳比平日多吃了半碗飯。

    同桌的謝殊瞧江蘭珺這樣能吃，一臉的笑容，時不時地還給江蘭珺夾菜。

    倒是姚夫人有些擔憂。

    江蘭珺注意到姚夫人臉上的神色，不由放下筷子，輕聲問道：“娘，是有什麽事情嗎？”

    姚夫人也放下了筷子，“珺兒，你近日是不是豐腴了不少？”

    擔心江蘭珺會誤會，姚夫人說得十分委婉。

    江蘭珺一愣，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略有些圓潤的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吃胖了。

    “娘不是覺得你這樣吃不好。”姚夫人的視線落在了江蘭珺的小腹上，“雖說這不是你的頭胎，可吃得多，胎兒大了，女人家總會吃些苦頭的。”

    姚夫人雖然隻生了謝殊這麽一個兒子，後來也不曾關心過別人生孩子，但她在出嫁之前，聽過不少為了孩子長得壯、女人在孕期吃了太多東西造成胎兒過大最後生不出來一屍兩命的事情。

    被姚夫人這麽一提醒，江蘭珺頓時打直了脊背。

    她不由嗔怪地瞪了謝殊一眼，若不是他總給她夾菜，她也不至於吃這麽多。

    謝殊一臉的無辜，但還是認真地想辦法：“珺珺你還不到三個月，應當問題不大？後麵的日子我們一起控製飲食？”

    江蘭珺不由點頭：“嗯！往後我一定不像現在這樣了。”

    吃了睡、睡了吃，這才十多天，下巴都多了一層。

    說完往後要少吃的第二日，船隊在渭河一處渡頭停了下來。

    從這裏往京城去，隻剩下了一日的路程。

    ……

    回到英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傍晚。

    因著晚春將去、早夏先行，這會兒的天色並不暗沉，落日像是舍得不離開似的，掛在西邊的山頭，染紅了那一片的天空。

    江蘭珺他們回京的動靜不算大，但是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知道他們需要休息，沒有人在頭幾天拜訪英國公府。

    不過在入夜的當晚，謝殊悄然進了皇宮。

    等到他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上，天色已經大亮。

    回到英國公府，江蘭珺已經起身和小囡囡用早膳，謝殊也不困倦，陪著母女兩個一起用過了早膳，便又出門忙碌去了。

    江蘭珺將小囡囡送去了姚夫人那兒回來才得知，謝殊回來也沒休息就又出了門，不由有些生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