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會喜歡？

    江蘭珺想起了謝殊昨天的神秘，心裏的興趣一下子提了起來，便順著謝殊手上的力道往外走去。

    謝殊帶著她並沒有走大門，而是從角門離開了英國公府。

    一早就有馬車在角門外候著，江蘭珺看了謝殊一眼，這才上了馬車。

    謝殊緊跟著鑽進了馬車。

    馬車一路搖晃，出了城兩人便換上了馬。

    一個多時辰後，江蘭珺見謝殊沒有停下的意思，不由問道：“天都快黑了，究竟要去哪兒？”

    “差不多快到了。”

    約莫一刻鍾後，謝殊終於停下，江蘭珺一瞧，這是一個峽穀，兩邊高聳的崖壁之上長滿了藤蔓，看不出什麽是謝殊精心準備的。

    江蘭珺不由納悶地看向謝殊。

    謝殊微微一笑，從袖中拿出一條黑綢，蒙在了江蘭珺的眼睛上。

    “神神秘秘。”

    江蘭珺嘀咕著，卻由著謝殊牽著她往前，嘴角更是始終不曾落下。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謝殊再次停了下來。

    謝殊站在江蘭珺的身後，解開了她眼上的黑綢。

    江蘭珺適應了片刻，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時，一股難言的情緒湧動在胸口。

    她忽然轉身投入了謝殊的懷中，揚起巴掌大的臉：“我們可以出海了？！”

    “是。”

    謝殊緊了緊手臂，在妻子的眉心落下一吻：“過些時日，我帶你出海。”

    遲到了近十六年的承諾，他終於可以兌現。

    ……

    夜色之中，巨大的海船停泊在遠處的河麵之上，如同一頭巨獸。

    可江蘭珺非但不覺得害怕，隻覺得十分興奮。

    她一隻手緊緊抓著謝殊的袖子，神態倒還算沉穩，可眼中的亮光叫謝殊明白，此時的妻子究竟有多開心。

    看著江蘭珺燦若星辰的眼眸，這一刻，謝殊隻覺得之前兩個多月的辛苦都顯得那麽值得。

    他輕輕擁住江蘭珺，下巴抵在她的頭上。

    “過些時日，我們便出海吧。”

    “好。”

    ……

    因著心情過於激蕩，也因著這天晚上他們並沒有急著返回京城，兩人幕天席地的躺在沒有人煙的山頂上，望著夜空裏的星辰，江蘭珺和謝殊都不覺得困倦。

    兩人擁著對方，說著出海的種種打算，不知不覺中，東方的天空露出了魚肚白。

    江蘭珺一下子坐了起來：“我許久不曾見過日出了。”

    倒不是江蘭珺起得晚，隻是在京城裏想要看日出，實在是有些困難。

    謝殊倒是經常能見，尤其是之前的兩個月，他總是天黑的時候起身，在路途之中總能被早霞披滿全身。

    隻是這會兒他見妻子這樣興致勃然，便也跟著一起看起了日出。

    江蘭珺依靠在謝殊的肩頭，瞧著太陽一點點地躍出地麵，忽然道：“小囡囡已經及笄，雲哥兒也已經有了十二歲，藝姐兒和文哥兒也都有了七歲，可要帶著他們一起出海？”

    “你想要帶著他們一起出去麽？”

    謝殊十分狡猾，將問題扔還給了江蘭珺。

    江蘭珺登時掐住了謝殊腰間的軟肉。

    即便她刻意克製了力氣，卻還是叫謝殊疼得倒吸冷氣。

    直到謝殊連聲告饒，江蘭珺才輕哼了一聲，放過了謝殊。

    謝殊悄悄摸了摸被掐疼的地方，麵上卻不顯露什麽：“總要回去問過了他們的意思才行。”

    “你說的也對。”江蘭珺點頭，迫不及待地起身，“那我們快些回去吧！”

    說話的間隙，江蘭珺幾個縱躍，便下了山頭，在山下衝著謝殊招手。

    此時的江蘭珺就像是十四五歲天真的少女，活潑而又明媚，外人瞧見了，怕是無法相信她是個有著四個孩子的娘親，甚至最大的女兒都已經及笄。

    ……

    江蘭珺和謝殊兩人趕在了午膳之前回到英國公府。

    對於他們兩人的徹夜未歸，英國公府裏的大小主子們都沒什麽好奇的。

    隻是午膳過後，聽了他們兩人的話，除了沒心沒肺的謝文瓚，其他四人都有些沉默。

    姚夫人的沉默最是沉重的，她的嘴角一點點地落了下去，想要說什麽，卻又忍住了沒有開口。

    謝明蓁也垂下了眼眸，神色沉靜，叫人瞧不出她在想什麽。

    謝雲琅的眼中躍躍欲試，隻是視線落在祖母的身上，微頓過後，不由抿緊了唇角。

    小妹謝明藝的臉色則有些發白，她看了看父母，看了看兄姐，又看了看祖母，沒一會兒眼眶就紅了。

    瞧著婆母和幾個子女露出這樣的神情，從見了航輪都陷入興奮之中的江蘭珺頓時猶如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整個人徹底冷靜了下來。

    即便已經和謝殊提及了這個話題，可當時兩人顯然沒有考慮太深，他們以為很簡單的問題，現在瞧來，似乎並不是那般容易解決。

    江蘭珺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被謝殊悄悄拉了一下。

    她看了過去，謝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輕咳了一聲，看向他娘道：“這是我早年就應允了珺珺的事情，如今終於能過兌現，我們是一定會出海的。”

    姚夫人吸了口氣，“我知道，我並沒有想要攔著你們……”

    說到這裏，姚夫人停了下來，麵上露出不舍來。

    “我年歲已經不小了，決計無法跟著你們一起出海。到時候這偌大的府裏就隻我一個人守著……”

    隻是想象了一下那樣的場景，姚夫人就覺得心酸了。

    更何況，“我倒是不稀罕你們兩個。小囡囡雲哥兒還有藝姐兒文哥兒都是我的心肝寶貝，若是你們兩個將他們都帶出去……我怎麽舍得啊！”

    這話一出，眼眶本就紅著的謝明藝頓時哭了出來。

    她一把抱住了姚夫人，哭著道：“奶奶，我不出去，我要陪著你！嗚嗚……”

    姚夫人回摟住了謝明藝，也跟著抹起了眼淚。

    哭是會傳染的。

    謝明蓁很快也紅了眼眶，江蘭珺本不想哭，也被惹得雙眼通紅。

    大約隻有謝文瓚滿頭霧水地嚷嚷：“奶奶，你們怎麽都哭了啊？！哭什麽啊！有什麽好哭的嘛！果然女人家最麻煩了！”

    最後一句的聲音十分小，但耳聰目明的江蘭珺仍舊是聽到了。

    她忍不住捶了小兒子一下。

    謝文瓚大呼小叫地跳了起來：“娘，你做什麽打我！”

    江蘭珺：“……”

    不過謝文瓚這麽一鬧，姚夫人倒是哭不下去了。

    她拿著帕子給藝姐兒擦了臉，這才看向了江蘭珺和謝殊：“藝姐兒就留下陪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