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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十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雙腿麻木，才慢慢走出林子，“……我們走吧……”

    唐果看了他一眼，“你沒事吧？”

    初十搖搖頭，神色莫名。

    他說，保重身體。

    齊楓嘟囔了一句，仰頭看著寒，“我們還有多久到唐府？”

    “腳程快的話，今日就能到。”寒勾起唇，笑了。

    齊楓卻怔住，這一笑像是結了冰的溪水猛然崩裂，溫暖的陽光照在冰淩茬上泛起的細碎的波光。

    初十趕上來，唐果開口道，“那我們快一些吧，我想……”最後已經微不可聞。

    可是期盼和顫抖清晰之極。

    唐果想到唐默，又想初十對他說的話。

    “白頭父子燈前語，忘卻江湖久別離”那該是多美的畫麵？其實……是該放下了。

    初十回頭和唐果對視，示意他把鬥篷拉低，“放心吧，今日一定能到的。”

    “嗯。”這一路上初十對唐果照顧不少。

    黃昏時分，京中步入四人，兩馬。前方兩人並排，高大冷峻的男子牽著黑馬，身側立著的人玉扇輕搖，笑容邪肆；其後二人也是並肩而行，纖瘦的紅衣人拉著通體雪白的馬，身側的人罩著玄色鬥篷，低頭默默往前走。

    唐府近在麵前。

    “去吧。”初十一笑“放輕鬆。”

    唐果有些怔然，“我——”

    初十掃了一眼唐果，上前輕叩門環。

    啪啪啪——

    他敲了三聲，朱油漆的大門吱呀開了幾寸，門內站著一人，是位老人，一雙深褐色的眼眸訴說著歲月滄桑。

    初十溫和的笑了，“唐叔，麻煩你通稟唐大人，小少爺回來了。”

    初十易容進唐府，唐果被嬋娟抓走這件事，唐叔是不知道的，唐默隻對外宣稱給唐果尋求術士治病。

    齊楓望向初十，此時他怎能不明白，秦玉便是唐果。

    “老爺老爺……”

    唐管家跌跌撞撞闖進書房時，唐默正在歎氣，老管家進屋就道，“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唐默聽了拔腿就往外走，又將凳子帶倒了咣當一聲，到了門口卻慢下來。

    竟有些膽怯——

    慢慢推開府門，一眼就見到了站在台階下的、罩著玄色鬥篷的唐果，嘴唇不自覺的顫抖，父子兩人一個在門裏，一個在門外，如此近的距離卻好似隔了萬水千山。唐果慢慢抬起頭來，慢慢摘下鬥篷，“——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唐默一步步走下台階，站到唐果麵前，再也壓抑不住胸中情緒，將唐果摟進懷裏，淚水止不住落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無父何怙，無母何恃’你是該恨我……”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唐果伏在唐默肩頭，遏製不住的嚎啕大哭，三分糾結，剩下七分是血濃於水的不舍。

    怨恨煙消雲散。

    “咳。”初十以手掩唇，低低咳嗽幾聲。

    “爹，這位是秦月，是他把我送回來的。”唐果有些微窘。

    唐默打量麵前的少年，他墨玉般的眸中閃過的笑意，讓唐默瞬間認出了他，這個假唐果，竟是這樣年輕的一個少年！

    “唐大人，不請我們進去坐坐？”齊楓繞過來，含笑道。

    唐默顯然沒有料到齊楓會來，看到牽著黑馬的冷峻男人，臉色更是一變，“世……是你們……”初十聽了這話揚唇一笑，兩人的身份果然不簡單，抓住了這個機會，可要好好問問。

    唐默連忙擦了擦眼睛，讓下人敞開大門，“幾位，快裏麵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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