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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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過後突然從天邊的某個角落裏傳來幾聲巨響,一時間風起雲湧,狂風從帝都的某個角落裏席卷而來,像一股亂流一般,似乎是要把所有的一切攪個天翻地覆才肯罷休。
蘇煙沙著一身白色的衣裙,不施粉黛的臉,透著些病態得蒼白,仔細看才能看出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兩隻眼睛卻炯炯有神,透著洞察一切的通透,隻是在眼底露出些迷茫。風微微吹起她的衣裙,更顯出她身體的單薄,背影的倔強,雙手握拳放置身體兩側,仰頭看著天邊的亂流,輕輕地說:“蘇煙沙,你放心,我會替你找出害你母親的凶手,你放心,我既然頂替了你,就會讓你清清白白的活在世人眼前。”聲音輕而帶著毋庸置疑,她想,她要忘了之前的所有人,以全新的自己活著,讓她活下去的信念無非就是替之前的蘇煙沙洗脫身上的罪名,好好的活著,在這股亂流中好好的活下去。
“小姐,小姐,您快回來,剛才見您還在窗邊,怎麽這會兒就到外麵了。”秋璃拿著把傘,邊說話邊快速地向蘇煙沙走去,將一把傘全部撐在蘇煙沙的頭頂,一隻手拿著帕子擦著蘇煙沙臉上的淚水,著急的說,“剛才還沒下雨,怎麽這會兒就下了起來。小姐,您身體不好,身上還有傷,可不能淋雨,如果生病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冰涼的觸感讓蘇煙沙回過神來,眉間帶著憂傷,雙眼都有些無神的問,“秋璃,你說,我現在去找老……父親,他會見我嗎?”
“這個,自從小姐來了這裏,他就從未在其他仆人麵前提起過小姐您。”秋璃看著小姐無神的雙眼,有些為難的說,“明天,明天應該就會有大夫來,隻是不知道二夫人會不會放他進來。”
“是啊,這裏,現在已經跟冷宮沒什麽區別了,誰又會在意呢!不,一旦沒人在意這件事,那麽這件事就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所有人就會忘了去查證這件事的原委。秋璃,帶我去找父親。”蘇煙沙緊緊地抓著秋璃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呦,三小姐終於起來了,我還以為你就那樣死了呢。”一個尖銳而無情的聲音從院門那個地方傳了過來,聲音不大卻夾在風雨中,但卻一字一句的戳到了蘇煙沙的心裏。
蘇煙沙回頭,因著下雨,所以隻能看見一個身著正紅色衣裙的女子以及她身後幾名為她撐傘的藍色衣裙的女子,隻見他們步步生蓮的向蘇煙沙與秋璃站的地方走來。
“這是二夫人。”秋璃壓低了聲音在蘇煙沙耳邊輕語,蘇煙沙眸子一緊,原來是她,她原本還想親自去二夫人的院子裏看看她,隻是沒想到她居然自己來了,還帶了這麽多人來,真是冤家路窄,送貨上門的仇人可不多見,雖然她也沒多大把握可以讓她缺胳膊少腿的走。
“三小姐。我猜你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不妨到屋裏去,我慢慢說給你聽。”雲錦希看著一臉蒼白,不施半粉黛衣冠不整,眼中全是凜冽與戾氣的蘇煙沙時嚇了一跳,以前那個見人就一臉溫和笑容,眼神清澈如水的蘇煙沙難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蘇煙沙。
蘇煙沙看著打量她的雲錦希,眼中的戾氣也愈發的濃烈,一把丟掉秋璃手中的傘,聲音凜冽的說,“你想說的,未必就是我想知道的,所以我們還是站著說吧,你既然讓這麽多人跟來想必你說的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沒錯,是我的疏漏導致母親去世,但指認殺了我母親的人,卻是你不是嗎?”
雲錦希聽蘇煙沙這樣說,不由得拍了拍手,仰頭一笑,像是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一樣,讓蘇煙沙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雙手都環住了自己,心說她就不怕滿臉的粉掉下來,滿頭的金簪子讓她仰頭摔個倒栽蔥嗎?
“好哇,好哇,真不愧是她的女兒,我以為她死了,就沒人跟我鬥了,千算萬算卻唯獨漏了你。你哥哥都信了是你殺了你母親,難道你就一直以為是我殺的?”雲錦希撫了撫耳上的耳環,這是她最喜歡的樣式,之前沒買是因為她不能戴這樣的耳環,現在,她想戴什麽就戴什麽,不用再避諱妻妾之分。
“不是我一直以為是你殺得,我是確定就是你殺得,隻是缺少證據罷了。”蘇煙沙指著她,冷冷的說,要是擱在現代,她不出一天準能找到證據,隻是現在有些難,畢竟每個人不能都說實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