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舞會,異象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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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斯特的大宅並不在小鎮之中,而是位於偏遠的郊外,四周樹林環抱,將這座宅邸保護得固若金湯。宅子裏的人並不怎麽與外界交流,似乎也很排斥外人進入,除了一年一度的冬季舞會,這座宅邸的大門才會被打開,迎接這附近一帶有頭有臉的人參加舞會。

    說來也奇,這萊斯特家雖不與外界交流,但每年前來參加舞會的人卻不在少數。據稱,能參與這場舞會對周邊的人家來說,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舞會的時間定在月中,維爾特看過,正好是一月之中月亮最圓的時刻。這倒是方便了守林他們行事。隻是小穗,倒有些棘手。

    維爾特取過一隻高腳杯,跟著從櫃子中取下幾瓶酒來。

    二分之一百利甜,三分之一朗姆酒,再加一點白蘭地、伏特加還有龍舌蘭,最後加入三滴檸檬汁。

    靈魂之酒,就此誕生。

    它的味道因人而異,就像喝下它後所呈現的靈魂狀態也是形態各異。

    他將杯中之酒均勻倒入兩個空瓶之中。一份留給自己,另一份則是給蕭小穗的。

    “如果發生什麽意外,使你無法順利離開大宅……”

    馬車在林間小路上奔馳得嗒嗒作響。維爾特將穿上繩的小瓶掛在蕭小穗的脖間。

    “你就喝下它,讓你的靈魂帶你離開。”

    瓶身隨著馬車的運動搖擺。蕭小穗輕輕捏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今天,是滿月。”

    月光在雲層中時隱時現。馬車裏的光線晦暗不明。但是蕭小穗能看得清維爾特的臉。

    “相較於其他日子,今天在被發現後逃脫的幾率是大大上升的。

    他下意識地想去摸摸自己的手杖,撲了個空後才記起它不在馬車上“這次舞會非常難得,是我們潛入萊斯特的宅邸搜集信息、尋找瑪麗女士的唯一機會。”

    細長的藍蛇順著他的褲腿往上爬,從袖口探進那隻不久以後會被蕭小穗挽住的胳膊,將其一圈一圈地盤繞起來。

    “我希望,不要辜負了這麽好的機遇。”

    “先生。”

    蕭小穗已經將馬車裏的夥伴掃視完畢,她摸了摸懷裏的狸花貓“蘭花呢?”

    維爾特笑了笑,用他慣常溫柔的口吻回答道“她有她自己的事要做。”

    蕭小穗心中一動。維爾特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她。

    她其實很想問,先生是不是都知道了,但是不知怎地,到最後也沒有開口。

    馬車很快行駛到了目的地。駕車的陸因為移動麵積過大,不適合本次行動,所以沒有作為跟隨的侍從進去。蕭小穗下馬車時,維爾特看著她那長長的紺色裙子,便伸出手去扶,卻被她擺擺手拒絕了。

    蕭小穗抱著狸花貓穩穩地落地了。她的耳甲處都粘黏著一顆微小的鑽石。這是他們的通訊工具,如果有什麽事可以及時聯係。手上的飾品是對講機,用於交流信息。

    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她懷中狸花貓的耳朵上,也閃爍著鑽石的微光。

    “女士。”進入主廳時,管事攔住了她,“抱歉,您的愛寵並不能帶入舞會。”

    “那你幫我照顧它好嗎?”

    維爾特在側,蕭小穗得以隨心所欲地說話。這樣的要求當然不會被拒絕,管事揮揮手,召過來一個女仆,蕭小穗把貓交給她,那個女仆麵無表情地朝他們鞠了一躬,便退下了。

    ……

    真奇怪。

    變成狸花貓的守林被女仆抱在懷裏,頭正在她左胸的位置上,但是聽力敏銳的他卻聽不到任何心跳的聲音。

    難道她是個鏡像人?

    所謂鏡像人,便是髒器和一般人生長位置對調的人。例如心髒,普通人基本都長在左邊,而鏡像人卻是生長在右邊。

    不過來不及細究這個問題,守林發現女仆帶著它走進了一個奇怪的房間。

    光線昏暗,沒有想象中的軟墊、爬架還有食盆,甚至於沒有其他的動物存在。

    但來之前,他看到了不少客人懷抱了自家的愛寵下馬車。

    怎麽回事?

    不忖多想,一盞射燈亮起,光線筆直打在守林的身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被女仆放了下來,感受到自己的四爪落地,觸及一片冰冷生涼之處。底下的是一塊長方形的木板,上麵有許多劃痕,看起來不像是貓抓的痕跡。

    他低下頭,待看清那古怪痕跡後,翠綠的雙眸陡睜,瞳仁刹那縮小!

    這是刀痕!上麵還嵌著沒有衝刷幹淨的汙血,那血腥味便是這板子上的!

    這不是貓抓板。這根本就是一個用於屠殺的砧板!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凜冽的風聲自上而下朝他襲來。女仆手裏捏著一把剜肉尖刀,麵露凶光,對著麵前的狸花貓毫不留情地直直刺下!

    好險!

    守林所賴身量靈活,一個扭身,那尖刀偏離少許,正好與他的頭擦過。

    女仆愣了一下。這一愣,在旁人眼中算不得什麽,在守林這裏便是寶貴的時差。

    一個貓頭、奴仆裝束的男子自砧板上彈跳而起,一記有力的飛腿將女仆瞬間踢飛。女仆的頭被踢得撞向了左側的櫃子,一下昏迷過去。

    守林從砧板上跳下來,快速撿過女仆掉落的尖刀,刃頭朝外,謹慎地向那昏迷的女仆慢慢靠近。

    是昏迷,還是死了?還是說……

    “守林,如果你在宅子裏打倒了他們的仆從,一定要記得補刀。”

    維爾特臨行前的叮囑突然浮現在腦海。

    補刀麽?

    守林的手緊緊握住了那把尖刀,由不得他在大腦裏過多糾結,早已聽慣吩咐的身體已先一步作出選擇,那刃尖對準了女仆的胸腔,一下通了進去!

    不對,她是個鏡像人!

    還沒等守林反應,被刺傷女仆的雙眼忽地睜開,在黑暗中,那瞳仁被一片煞白所覆蓋,像是兩盞射燈,直直逼向守林的眼睛!

    守林下意識眯眼,卻被蘇醒的女仆看準時機,一下抓住了握刀的手腕,力道之大,一時竟難以掙脫!他趕緊揮拳,直衝那人的太陽穴,一拳下去,皮肉綻開,頭顱微凹,卻不見有什麽血液流出。女仆也不甘示弱,同樣出拳,守林一把將其捉住,反手擰去,隻見經絡錯位,肩骨斷裂。那女仆一聲不吭,似是沒有痛覺,她張開大嘴,一口尖牙,直奔守林的臂膀而去!

    他豈會令其得逞?守林扯過她那隻錯位的右臂,女仆一口咬下,竟生生將那隻臂膀咬了下來!

    見此異狀,守林大駭。女仆不依不饒,繼續張嘴向他攻去。守林趕緊抽過持刀的那隻手,刀自她的左腮穿過,直沒她的右腮,尖刃正立,橫亙於她的口腔中,令其無法開合,更遑論咬人。

    守林剛鬆下一口氣,那女仆便抬起僅存的左手,要將那刀從口裏取出。守林趕忙將那隻完好的左手也卸了下來。

    消停了。

    但——這隻是暫時的。

    守林看到女仆那如同鋸刀般的牙齒已經開始在磨損那柄尖刃。她身上的骨頭哢哢作響,錯位的,斷裂的,正在回歸原位,而那被咬下的斷肢,伴隨著這哢哢聲,向著原體移動。

    必須在她恢複前。

    想個徹底解決她的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