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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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有些虛幻、模糊的身影,浮現在虛空中,仿佛真身盤坐在宇宙中央,又好像就在眼前,沒人能夠理解她的真是方位所在。
那道身影盤坐在一尊淨白蓮台上,每一瓣蓮花都是一座真實的大界,能夠遠遠感受到一種種獨特、完整的世界法則;那那尊身影身周,仔細看去,有一道道星河懸掛,那些縱橫不知多少光年的天體集團,在她的身上,簡直就如同一道道纖細的微塵一般。
這道身影披著素白的長裙,頭戴素色蓮冠,給人一種無比安詳、聖潔的感覺,在看見這道身影的時刻,所有人都發自內心地膜拜下去,宛如看見了自己心中最美好、最聖潔的夢幻存在。
“蓮祖”
青馱盧仙王看著虛空中的那道身影,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狂熱,之前被安瀾鎮壓時,憤怒、恐懼的心緒都瞬間消失了,隻剩下純淨的愛慕與祥和。
僅僅是麵對那道身影清淡的目光,安瀾全身就爆發出一蓬蓬的血霧,骨骼發出“嘎吱”“嘎吱”的崩碎之聲,英挺的身軀,變得佝僂了起來。
“咦?”
蓮祖仔細端詳了大羅劍胎一眼,&bsp&bsp眸中閃過一抹訝色,素手一招,&bsp&bsp大羅劍胎便從安瀾手中脫手而出,&bsp&bsp落到了蓮祖的手上。
“唔,&bsp&bsp這是從哪裏來的?”
蓮祖平靜地詢問道,仿佛並不是在詢問一個敵人,&bsp&bsp而是自己的弟子、信徒。
“你現在跪下來一步一叩首,讓本座給你種下一枚奴印,本座可以考慮告訴你。”
安瀾強自挺起身軀,&bsp&bsp淡淡地笑道,令無數的女修勃然變色。
“大膽!”
“賤奴,找死!”
“噗!”
安瀾頭也不回,竟是抗著一尊準仙帝的壓力,一袖橫掃而出,&bsp&bsp把一大片出口斥責的女修斬的形神俱滅,&bsp&bsp一瞬間全場又變得噤若寒蟬。
蓮祖眉頭微微一皺,&bsp&bsp終於抬起一根纖細、白皙的手指,&bsp&bsp輕輕壓下。
“咚”
安瀾一下子跪倒下來,雙膝當場粉碎,&bsp&bsp口中噴出一大片淡金色血霧,&bsp&bsp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這一刻,在那股恐怖的重壓之下,安瀾是真真正正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初麵對那個人的死亡一擊一般,隻剩下絕望,純粹的絕望,&bsp&bsp沒有一絲一毫抗爭的可能。
“安瀾!”
夙夜看著安瀾被壓的跪伏在地的身影,&bsp&bsp淚如雨下,沾濕了絕美的臉龐。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安瀾是個何等高傲、何等桀驁、何等自負的人,被壓的跪在敵人的麵前,那當真是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她心中更是有痛,那道比群星更閃耀、比太陽更英偉的男人,從來都是橫推一切敵手,從來都是擋在親朋故友的身前,如同一座永恒的山峰,怎能這樣子跪下?
安瀾此時的憤怒,自然也是燃燒到了極限,&bsp&bsp恨不得把整個天母聖教、神女教的所有生靈立刻全部殺的幹幹淨淨,&bsp&bsp連所有的疆土、星辰都徹底毀滅掉。
但是,他此刻卻又冷靜到了極點,處於一種微妙的冷靜狀態,極速思考著一切對策。
他嚐試聯係虛天世界中一直沉寂的黑白兩滴帝血,可惜他無論怎樣呼喚,都沒有任何的回應。這也不算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那兩位應該還不打算暴露自身的坐標,自然不願意在上蒼動手。畢竟,上蒼也有和他們一個級數,路盡升華的無敵存在。
“把你的記憶給我吧。”
穀鯟<spa> 蓮祖的聲音很空靈,充滿了寧靜、平和的韻味,但在安瀾的耳中,卻無異於惡犬的狂吠。
“聒噪!”
安瀾冰冷到極致的目光中,閃過一抹不顧一切的瘋狂之意,口中念誦起莫名的瘋狂咒語,精神迅速地變得混沌起來。
“土偶之成也,有貴有賤,有士有女。其質土,其壤土,人哉雖有智有力,有行有音,未嚐有我
如桴叩鼓,鼓之形者,我之有也;鼓之聲者,我之感也。桴已往矣,餘聲尚在,&bsp&bsp終亦不存而已矣。鼓之形如我之精,鼓之聲如我之神”
在蓮祖詫異的目光下,安瀾全身的血肉劇烈的蠕動起來,&bsp&bsp不再是人類的形態,也不是什麽異種族的生物,而是化作了一團不可名狀的膏體。
一道透明的符籙,&bsp&bsp懸浮在“安瀾”頭頂,上麵有數不清的扭曲、難以辨別的詭異符文,即便是蓮祖,看見那些符文的時候,都有一種不適、惡心的感覺。
“這是什麽東西,居然能汙穢準仙帝的神念?”
蓮祖心中微微悚然,一時間竟是不敢貿然出手。這樣的情況,她曆經不止一個紀元,都從未見過。
“啊!”
所有在遠處看到那道符籙的女修,都發出癲狂、歇斯底裏的尖叫,連真仙都瞬間墮落、扭曲了,神聖的仙道元神化作莫名的邪惡混沌,在原地手舞足蹈,甚至連真仙之軀也同樣開始了扭曲。
安瀾的氣運熔爐,也發出詭異的“啵啵”聲響,像是在熬煉什麽讓人難以想象的藥膏一般,淡紫色的鴻運之氣都化作了瘋狂的綠色,像是一片徹底失去了秩序、隻剩下混沌與癲狂的混亂汪洋。
被困在熔爐之中的仙王元神,幾乎是瞬間就被汙染了,化作了一頭頭似人、又似鮫的醜陋怪物,在綠色的瘋狂汪洋之中暢遊著,發出毫無意義、卻又令真仙都發狂的魔怔呐喊。
“哼,哼,呃啊啊啊啊啊”
“噫噫,嘻嘻,桀桀”
“安瀾,不要”
夙夜抱著頭,壓製著腦海中難以控製的妄誕,發出了痛苦的呼喊。
但很可惜,現在沒有人能夠阻止安瀾了。
“屍解!屍解!”
安瀾仰天狂笑,他那漆黑的眸子裏,已經再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生靈理智。
“我的牧犬嗬,我把我的血和肉分給你們吃,我把我全部的精靈都賜予你們。你們撕咬我的血肉必像是接受麵包,你們吞飲我的血漿必像是飲用美酒,”
明明是在說著癲狂、不知所謂的話語,安瀾眼中的瘋狂卻完完全全的消失了,隻剩下了一種令蓮祖都感到有些惶然的虛靜、空靈。
那是對異常的恐懼,是對不可理解現象的恐懼,雖然隻是一隻螻蟻而已,卻真真切切地令高高在上的九天巨龍,生出了難以排解的恐懼之感。
下一刻,在蓮祖的眼中,安瀾的血肉真的開始飛快地消失,連骨骼也在被莫名的存在啃食。她什麽都看不到,連神念也無法捕捉,卻又隱隱約約感覺,眼前正有一群醜陋、饑餓、熾熱的存在,正在盡情開宴。
“噗!”
蓮祖再也無法忍耐,一指點出,想要不顧一切地把安瀾徹底抹殺掉。但她這調用了力的一指,卻偏偏如同打入了虛空中一般,沒能傷到安瀾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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