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猴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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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然這一睡,睡了足有快二十個小時,直睡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醒來的時候全身骨頭都像是酥軟了一樣,迷迷糊糊,隻感覺自己躺在一張柔軟舒服的大床上。睡眼惺忪地往周圍一看,她已經回到了基地酒店頂樓的套房房間裏,落地窗外麵透入清亮的晨光。

    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摸,床上卻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

    夏然頓時一個激靈,立刻清醒過來,坐起了身。

    趙景行呢?他不在?

    他沒有回來?之前的一切,難道隻是她做的一場夢?

    一陣極度的恐懼頓時從她的心底升了起來,喉嚨又幹又澀,像是有一大團被燒成了灰燼的稻草堵在那裏,下意識地張開口叫出聲來,聲音卻沙啞得厲害。

    “……趙景行!”

    她這一聲雖然是拚盡全力叫出來的,其實聲音極其微弱,但陽台外麵馬上就有人唰啦一聲拉開了落地窗簾。

    “小然?”

    趙景行從陽台外麵走進來,一身白色襯衣,手裏還拿著手機,似乎是剛才在打電話。

    基地裏現在事情太多,總歸還是要有人領導管理,但趙景行一向是個事必不親躬的,又擔心夏然醒來之後找不到他,所以就在套房裏麵打電話發指令。怕說話聲吵醒夏然,所以去了外麵的陽台上。

    夏然一看見他,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想也不想地朝著他撲過去,撞進他的懷裏,死死抱住他不放。被懸到喉嚨口的一顆心髒還在瘋狂地亂跳,聲音都因為哽咽而有些變了調。

    “我以為你不在……以為你沒有回來……”

    趙景行感覺到懷裏的人正在輕微地顫抖,抓著他衣服的手攥得死緊死緊,像是生怕一鬆開,他就又會消失不見一般。心下一痛,抱住了夏然,把她緊緊摟進自己的懷裏。

    “我在……別怕,我不會走的……”

    夏然把臉深深埋在他的胸口中。和很多男人不一樣,趙景行作為喪屍,身上幾乎是沒有任何體味的,非要說有的話,也就隻有一種微涼的死亡氣息。再加上他也沒有體溫,全身都是冷冰冰的,本來實在是說不上有什麽溫馨感,但對她來說,那就是最令人安心的一種感覺。

    她似乎是越來越覺得無法失去他了。從前世重生回來之後,她曾經以為永遠也不會再在感情上依賴於一個男人,有很長一段時間對趙景行百般警惕戒備,然而,最終還是被他攻破高牆堡壘,淪陷在他的懷中。

    但是……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在趙景行懷裏依戀地蹭了半天,肚子才不甘冷落地咕嚕嚕響了起來,趙景行失笑,很快給她端上來了熱好的早餐。

    “基地現在在哪兒了?”

    夏然一邊喝著牛肉粥,一邊往窗外看去。原先在朝臨湖上的時候,從二十七層樓的套房裏看出去,還能遙遙看到遠處的湖麵和山巒,但現在窗外隻有一片茫茫的雲海,有一種正在坐飛機的感覺。

    霧氣縹緲繚繞,時聚時散,從窗前悠悠拂過,後麵是一片清晨時分的明澈天空,透著清淺幽靜的淡淡藍色。天際細細一縷金紅色的朝霞,在廣闊空靈的天空襯托下,像是大片淺藍綢緞上繡了唯一一道精美的花紋,並不熾烈耀眼,隻顯得晨光熹微的天空更加寧靜。

    “在華夏東南部地區。”趙景行說,“這一天以來刮的都是西北風,浮空島一直在往東南方向飄,再過幾個小時,就快要到東海和南海的之間的海麵上了。”

    “南海……”

    夏然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這時候一聽見這兩個字才想起來。泠袂是人魚,自然不能上基地,雙島升空的時候他還在朝臨湖裏麵,而她被趙景行的歸來占據了全部心神,居然把他給忘了。

    “咳咳……”夏然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人家幫了她那麽大的忙,而她一見到自己的男人,轉頭就把人家忘得一幹二淨,拋棄在湖裏了。

    但這也不能怪她啊,那條魚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來得實在是太過莫名其妙,就算幫了她,她也是困惑多於感激。

    話說,他不是一直在南海上麽?為什麽會不遠千裏地跑到長江裏來?還有,兩人明明就是仇敵關係,還有一大堆的惡賬沒算完呢,他突然冒出來,不帶任何條件地願意幫她,這是什麽居心?

    趙景行不在的時候,夏然心如死水灰燼一般,對這些事沒有任何想知道的興趣。但現在趙景行回來了,她才仿佛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一般,開始好奇泠袂的問題。

    然後才想起她給過泠袂一個定位器,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帶在身上。取出定位係統來一看,泠袂的位置已經到了東海上,就是說他已經自己離開朝臨湖,回海裏去了。

    本來想去找他,但再一轉念,這家夥無事獻殷勤,黃鼠狼給雞拜年,指不定根本就沒安好心,還是算了。既然他沒掛,還能遊那麽遠,這就行了,以後有機會碰到的話,再問問看他是怎麽回事。

    “怎麽了?”趙景行莫名其妙地看著夏然,夏然搖搖頭,把最後一口粥喝完,放下了勺子。

    “休息得差不多了,也該開始工作了。”

    基地裏現在一大堆事情要解決。供水、燃料、電力、炮彈、火藥……要啥啥沒有,而且也不能一直讓浮空島就這麽不受控製地隨風漂著,不然誰知道哪天會不會一直漂到南極洲上麵去。

    趙景行幫她收拾碗筷:“醫院那邊傳消息過來說,江紅花手術後已經醒過來了,你不先去看看她?”

    “哦,對,當然要。”

    事情太多,千頭萬緒的,夏然一時都有點顧不過來,不過江紅花和她的猴子還是重中之重。

    江紅花的剖宮手術過程不是很順利,幾個毫無臨床經驗的半桶水醫生,做這個大手術做得幾經波折,艱險無比。當時分娩室裏裏外外的眾人,一顆顆心髒被七上八下地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好懸沒被折騰出心髒病來。

    作為猴子他爸的韓衍是最糾結的一個,到後麵表情狂躁,滿眼血絲,一頭頭發都不知道被抓掉了多少,像是剛剛從哪個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子一樣。

    最後幸好有驚無險,手術成功,江紅花在煎熬了漫長的一天一夜之後,雖然好懸沒了半條小命,終於還是生下一隻胖乎乎的健康男猴子。現在一母一子都在醫院的產後護理房裏麵,盡管林涵之一再強調產婦需要好好休息,但在基地裏最危急的時刻,成功生下末世裏第一位新生兒,這意義不可謂不大,來探望的人還是一波接著一波。

    夏然和趙景行來的時候,護理室裏的人是最多的時候,同舟小隊的前成員們,花璿、何孤漠等等都在那裏,把房間擠得滿滿當當。

    江紅花剛剛醒過來不久,穿著病號服,正躺在病床上掛點滴。臉色蒼白虛弱,十分憔悴,像是重傷未愈或者大病一場的模樣,但嘴角帶著遮掩不住的笑意,眼裏全是熠熠光彩。

    剛剛出生的猴子就在病床旁邊的一張嬰兒床裏麵。已經升級為爸爸的韓衍湊在嬰兒床邊上,滿臉胡渣,一頭雞窩似的亂發,眼睛底下兩個熊貓一樣的濃重黑眼圈,正毫無自覺地對著裏麵的猴子咧嘴傻笑,平時風流騷包的形象毀得連渣渣都沒剩下,簡直不忍直視。

    夏然也湊過去。剛出生的猴子就跟一隻真的沒毛猴子差不多,紅通通皺巴巴的,也看不出長得是美是醜。估計是剛剛喝完了奶,這時候睡得正香,但睡相貌似不怎麽老實,小胳膊小腿兒蹬來蹬去的,小嘴還在下意識地吧唧吧唧扁著,吐奶泡泡。

    “小然然,我兒砸才剛生出來就這麽會動,是不是很健康活潑?”

    韓衍樂嗬嗬喜滋滋地對夏然炫耀,目光一刻都沒離開過猴子的皺巴小臉上,這時候估計就連天塌下來,也別想把他從嬰兒床前麵拖走一厘米。

    夏然嘴角一抽。你兒砸還在娘胎裏的時候就不是個安分家夥,非要挑著基地最危險的時候出生,現在才剛生出來就這麽會鬧騰,為什麽她感覺將來肯定是個特能惹事兒的麻煩精?

    但剛剛喜得新生兒的父母都是絕對不能招惹的,再一看周圍其他人都是一臉“韓大少現在就這德性已經在我們跟前一個個都炫耀過了你就遷就著他點吧”的表情,夏然隻好嗬嗬嗬:“……那當然!必須的!”

    韓衍繼續炫耀:“你看我兒砸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是不是長得都特像我?將來顏值絕對突破天際,絕對會是個迷倒萬千少女,征服無數芳心的絕世美男!”

    夏然繼續嗬嗬:“……是是是!”她真不能理解那一張沒毛猴子臉從哪裏能看出來眼睛眉毛鼻子嘴巴都像韓衍,更何況就算像了韓衍,也沒見他自個兒能夠迷倒萬千少女,征服無數芳心!

    再反觀旁邊病床上的江紅花,半點沒表現出新媽媽溫柔慈愛的樣子,反倒是一臉嫌棄樣,咬牙切齒地白了那邊的父子倆一眼。

    “……倒黴孩子,折騰了我這麽長時間,痛都差點被你痛死,以後每年的今天都要抓來打一頓屁股,讓你永遠銘記你老媽當初生你的時候有多麽辛苦,是多麽偉大!”

    眾人:“……”當媽的這麽大怨念真的好麽?

    這時候嬰兒床裏的猴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他老媽的怨氣,突然醒了,哇哇大哭起來。哭得中氣十足,響亮有力,回腸蕩氣,聲震山河,簡直一點都不像是新生嬰兒能哭出來的水準。

    韓衍一下子就慌了,連忙把猴子抱起來哄個不停:“寶寶乖,不哭啊……你麻麻隻是說說嚇唬你而已,不會真的打你屁股的,就算她真要打,這裏還有粑粑呢,粑粑會保護你的……”

    江紅花:“……”

    眾人都快沒眼看了。已經能想象到身為華夏第一黑道軍火組織少師會會長的韓大少,在家裏左手拿著奶瓶,右手抓著尿布,一身嬰兒背帶,背著自家猴子在那裏唱搖籃曲的場麵,妥妥的末世第一奶爸。

    但猴子一點都不領他粑粑的情,哭得反而更加凶猛,在韓衍的懷裏扭來扭去拳打腳踢的,個頭沒一丁點大,力氣倒是不小,韓衍幾乎都抱不住。隨後眾人就聞到一陣怪味飄散出來,猴子的繈褓和韓衍的衣服上頓時濕透一片,有某種液體滴滴答答地從他的手臂和衣襟上滴了下來……

    韓衍:“……”粑粑做錯了什麽!

    基地裏是沒有正經尿布的,因為末世裏一開始大家搜集物資的時候,誰也不會想到去搜集這玩意兒,現在末世已經一年半,早就找不到以前的尿布了。尿布都是後來韓衍和江紅花自己做的,沒有那麽好的吸水性,一泡尿稍大點就得漏。

    韓衍無比奶爸地給猴子換了尿布,但猴子被他抱著,還是不依不饒地哇哇大哭個不停。夏然在旁邊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伸手過去:“能不能給我抱一抱?”

    韓衍實在被猴子哭得沒法,鬱悶地把猴子交給夏然。沒想到的是,猴子一到夏然的懷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不哭不鬧,閉著眼睛在夏然懷裏蹭一蹭,然後就乖乖地窩在那睡著了。

    夏然被萌得不要不要的,雖說猴子現在醜了點,但那乖巧可愛的小模樣還是很有殺傷力,分分鍾就讓她愛心爆棚母性泛濫。

    韓衍一臉受傷——被他抱著就哭得驚天動地,到別人懷裏就這麽乖,他這個粑粑好失敗!

    “猴子一定是特別喜歡我!”夏然也炫耀地把猴子抱到趙景行的麵前,那神情語氣酷似剛才的韓衍,完全忘了她幾分鍾前還覺得這猴子以後肯定是個麻煩精,“……我一抱他就不哭了!這麽有識人的眼光,將來肯定是個聰明孩子!”

    眾人:“……”眼光?人家猴子眼睛都還沒睜開好麽?

    趙景行望著夏然抱著那個小寶寶時興奮的模樣,眸光微微深暗,柔聲道:“以後我們也生一個,肯定比這個更可愛更聰明。”

    這就是他為什麽想要變成人類的原因。他也想有朝一日能夠擁有他和夏然的愛情結晶,也想和她一起抱著這樣一個可愛的寶寶,看見她當媽媽時的模樣……

    夏然挑了挑眉毛,沒有回答,但趙景行這一句話,倒是引來了周圍所有人意味深長看著他的目光。尤其是韓衍,雖然不敢說出來,但眼裏明明白白地寫著:

    公子,你不孕不育x無能的問題貌似還一直沒有解決吧?什麽時候才能讓小然然也懷上寶寶啊?生都生不出來,還敢誇口說比我家的兒砸可愛聰明?

    趙景行:“……”當他什麽也沒有說過!

    ……

    朝臨湖一戰之後,朝臨基地在空中漂浮了好幾天,一直漂到東海上,在那裏停留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漸漸恢複初步的運轉秩序。

    炮彈火藥還好說,畢竟暫時不急著用,最急缺的就是燃料和供水。基地裏雖然有風力發電和太陽能發電,但隻占一小部分,主要還是靠火力發電,沒有化石燃料就意味著也無法供電。

    還有供水,之前湖心島周圍全是湖水,引進來就行了,但現在在空中,周圍隻有雲霧。水係異能者雖然可以將雲凝聚成水,但那水量實在是微不足道,就算累死了這些異能者,光是給基地裏所有人的飲用水都攢不夠。

    噬菌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已經蔓延到華夏三分之一的國土上,從天空中往下望去,到處都是一片片斑駁的灰白和深紫,覆蓋了大地在這初夏五月裏原本應該有的斑斕顏色。

    但不管是之前的灰白色細菌,還是之後突變的深紫色噬菌,都隻能在淡水中生存,它們的孢子遇到海水雖然也可以萌發,但在海水裏無法正常生長,所以海上絕大部分地方還沒有受到噬菌的汙染。

    浮空島沒有動力係統,開始的時候隻能讓唯一有這個力量的趙景行來控製它的飛行方向。在到達東海上一處海上油田的時候,就放走一批上麵係著的小型飛島,降落了下去,成為一座漂浮在海上的浮島,以便從油田裏補充足夠的石油,作為最緊缺的燃料。

    在海上水源也比較好解決,海水淡化雖然同樣需要水係異能者的能力,但比凝雲成水要容易得多。

    先解決了這兩個燃眉之急的問題,基地裏初步穩定下來,才開始慢慢著手完善整個浮空島。這個不可思議的空中島嶼,以後就作為基地發展的基礎了。

    動力係統和導向係統要建立;新的防禦體係要補充;基地所在的最上麵那一層,要建立通道來方便浮空島降落的時候,人們從基地下到地麵上來;浮空島的下半部分,也就是氣體空腔的外層要加固強化,否則像氣球一樣一戳就爆,基地從天空中掉下來,那就廢了……

    在茫茫大海上,沒有足夠的原料,這些工程自然是無法完成的,所以還是必須重新升到空中,飛回陸地上去。基地在東海上的這段時間裏,一直相當於與世隔絕的狀態,沒有和外界聯係過,也不知道陸地上現在怎麽樣了。

    基地儲存了足夠的燃料和存水,準備停當,打算啟程回陸地上的前一天,正好是韓衍和江紅花猴子的滿月。雖然說現在是特殊戰亂時期,但還是在酒店裏辦了一個小小的滿月宴,作為慶祝。

    江紅花已經坐完了月子,兩人最近為了猴子的名字爭辯得不亦樂乎,在滿月宴上麵就吵了起來。

    江紅花興致勃勃:“你看,我的名字出處是‘日出江花紅勝火’,下麵一句是‘春來江水綠如藍’,所以我覺得猴子叫‘春來’就挺不錯的,多麽有詩意!”

    韓衍眼角抽搐:“春……來……人家是個男孩子好麽?叫這名字,你想讓他自卑一輩子嗎!……不行,就你這水平,沒有命名權!兒砸的名字我來定!”

    江紅花拍桌而起:“憑什麽?姓都已經跟著你了!你就提供了一個細胞給老娘,老娘拿這個細胞辛辛苦苦研究九個月,曆盡艱辛,受盡折磨,最後忍著痛苦挑燈夜戰了一天一夜,最終才發表出一篇論文,第一作者還得寫你的名字,現在我連第二作者都沒資格當!這還有天理嗎!”

    韓衍:“……”我竟無言以對。“……但!是!那也不能叫春來這種跟翠花小紅二丫美麗一個級別的名字!換一個!”

    兩人在桌上直吵得唾沫星子滿天飛,從最高大上的詩詞名字“騰文”“煦涵”,到最容易養活的鄉下名字“狗蛋”“鐵牛”之類,古今中外換了無數種類型無數種寓意,也沒吵出個結果來。

    當事人猴子就在一邊,很無辜地窩在夏然的懷裏呼呼大睡。這娃貌似的確特別喜歡夏然,在夏然那裏乖得跟什麽似的,想要撒尿都得專門等到韓衍接過去抱的時候,再準確無誤地撒在他身上。

    最後兩人實在是吵得沒力氣了,江紅花喘了口氣,坐下來喝口水,有氣無力地轉向夏然。

    “小然然,我們兩個都定不下猴子的名字來,要不,你來幫我們起一個?”

    夏然聳聳肩:“但你發表的這篇論文,我可是連那一個細胞都沒貢獻啊,能有命名權?”

    “那不一樣,你是猴子的幹媽嘛,命名參考權總是有的。”

    “唔……”夏然凝視著懷裏的寶寶,剛剛滿月的新生嬰兒緊閉著眼睛,那小小的嬌嫩麵容,就像是初春時節萌發出來的一朵半透明的嫩芽,充滿了生機。

    “要是寓意太多,不知道挑哪個好的話……叫韓望怎麽樣?願望的望,盼望的望,希望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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