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痕和齒痕是不一樣的。

    “老虎是貓科，成年虎有三十顆牙齒！”雲青瑤拍了拍珠圓玉潤。

    “啊~”珠圓玉潤張開嘴巴，給大家展示一隻幼虎的口腔。

    “我的珠圓玉潤現階段有26顆。”雲青瑤給所有人數，並介紹了每一顆牙齒的功用，“……而這四顆犬齒，是它口中最鋒利的牙齒，也是老虎三大法寶之一。”

    “其他兩個，想必大家也知道！”

    珠圓玉潤展示了它第二個法寶，他的虎爪子，還示威地衝著每個人亮了亮。

    所有人縮著脖子，生怕它撲上來，沒有人懷疑爪子的威力。

    珠圓玉潤又搖著鞭子似的尾巴，啪嘰一下，將捕快手握的殺威棍抽斷了。

    所有人：“……”

    說話的官員，一邊偷看斷掉的長棍，一邊小聲道：“太、太子妃娘娘這是何意？”

    “是、是啊，嚇嚇唬我們嗎？”

    “沒什麽，叫你們見識一下，繼續說回牙齒。”雲青瑤掀開一個轎夫身上的布。

    他身上的齒痕是最清晰的。

    “大家可以來數一數。”

    “首先，牙齒的數量不對，珠圓玉潤二十六顆牙，可咬死這位死者的猛獸，至少有三十八顆。”

    有的牙不落肉，有的牙淺，所以估一估大概就行了，雲青瑤都不用細數，就知道數目不對。

    “其次，”雲青瑤用一根竹簽測量牙印的深淺，又掐著長短比對珠圓玉潤的牙齒，“四個犬齒的粗深不一樣。”

    雲青瑤點了點頭屍格：“我在上午就記錄了，各位可以看我記錄的屍格，也可以親自來數一數齒痕。”

    沒有人敢上前來。

    但有人敢質問她：“太子妃是想用牙齒來否認，四位死者不是你的老虎咬死的。”

    雲青瑤看著吏部尚書宋林，毫不掩飾地嘲諷：“宋大人聰明，我才起頭你就懂了。我看你有探案的天賦，要不給你挪個位置，去做捕頭好不好？”

    宋林的臉色頓時青白交加，難看不已。

    蕭炎換條腿疊著，興致勃勃笑看著雲青瑤，附和道：“孤也覺得，太子妃的提議甚好。人才不浪費，物盡其用。”

    雲青瑤和蕭炎對麵一笑。

    宋林的臉色更難看了。

    “太子妃娘娘，”馬夫人膝行著，問道，“您不認是您的老虎咬死了我家老爺？”

    雲青瑤告訴她：“這不是我認不認的事，而是事實上，你家大人以及三個轎夫，就不是我的老虎咬死的。”

    馬夫人顯然不信，她搖著頭：“這城中除了您的老虎，哪裏還有這樣的猛獸？”

    “不是您的老虎，那我家老爺又是怎麽死的？”

    “是啊，這城中還有什麽猛獸？馬大人怎麽死的？”姚大人問道。

    “姚大人，這話馬夫人問，我不奇怪，可你問就不合適了吧？城中有沒有猛獸，該是你們找的，怎麽也不該來問我。”雲青瑤譏諷道。

    “我隻說這些，根據屍檢的結果，可以否認齒痕不是老虎的。”雲青瑤的視線掃過一圈，“我想，大概是某些人，找了個訓練有素的狼狗咬死了人，卻打算嫁禍給我的老虎。”

    姚大人被雲青瑤嗆得半天想不到話回，雲青瑤又走到他麵前來，問三司的三位主審：“不過，我很閑，三位大人可要我幫著查問？”

    姚大人和蔡大人直覺雲青瑤會惹事。

    “要要要！”盧浩然立刻附和，他現在是太子黨，無條件服從和配合太子妃。

    雲青瑤打了個響指：“那我就辛苦些，繼續說去。”

    “這個人做的不錯，嫁禍我的老虎。但他又不聰明，不知道老虎和狼狗的牙齒是不一樣的。”

    雲青瑤說著，忽然停在禮部尚書宋林麵前：“根骨清奇地宋大人，您說呢？！”

    宋大人臉色黑沉沉的，他看著雲青瑤，攥著拳頭強忍著心中的驚怕。

    “如果真如太子妃所說，咬死人的不是老虎而是狗，那這其中確實是個誤會了。”話到這個程度，宋林隻能順著說。

    “誤會？”雲青瑤搖了搖食指，“這就是個局啊，宋大人。”

    在宋林戒備爆冷汗的時候，雲青瑤拂袖轉身，冷冷地掃過在場所有人：“四條人命，造一個誤會，嫁禍給我的老虎，再來彈劾我和太子殿下？”

    “圍魏救趙拖延殿下查鄞廷知貪汙案？”

    雲青瑤輕笑一聲：“要是怕，就和太子告個病假多好，我們又不是不能等！”

    “何必，”雲青瑤轉過來，在宋林麵前的高幾上敲了敲，“何必殺人呢，四條人命多可惜，太狠了！”

    “宋大人，你覺得這個人狠不狠？”

    宋林扯了扯自己寬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手，因為他的手在劇烈地顫抖。

    “我不知道太子妃什麽意思！”

    雲青瑤冷哼一聲，讓開了幾步。

    宋林不知道她什麽意思，但忽然眼前的黑影一晃，他就被什麽東西撲倒了，緊接著一股獨屬於猛獸的氣息，撲在他的臉上。

    “啊！”宋林差點當場去世。

    其他的人又是一波沒頭蒼蠅似的亂竄，驚叫。

    “太子妃，你、你到底想幹什麽？”徐作玲鎮定下來，他看出來雲青瑤的老虎，已經完全被馴化。

    這樣的猛獸和狗是一樣的，隻聽主人命令。

    而雲青瑤是不可能當場讓它咬死任何人的。想通了這個道理，他就不用再怕了。

    “我在審案啊。”雲青瑤看著徐作玲，“我還想和宋大人比一下，我養的老虎和他兒子養的狼狗，誰更聽話的。”

    滿衙堂的官員，目瞪口呆地看向宋林。

    “對，他家有狼狗。”雲青瑤盯著一動不動，癱軟了的宋林，“而咬死馬大人的，正是狼狗。”

    她上午看到牙齒時她就知道了。

    牙齒的數量不對。

    這一看就是狗或者狼的。

    至於為什麽這麽多人，“親眼”看見老虎咬人，也是很好解釋的，比如讓這些證人再看看老虎，或許他們就知道，自己“看”錯了。

    又或者，宋林就是將他的狼狗偽裝成老虎的樣子，在那樣光線不明、極度恐慌的情況下，誰也不敢盯著猛獸撕咬人的場麵。

    這事兒，好辦！

    不好辦的是，牙齒不能偽裝，他們或許知道她能查出來，但也沒有辦法，隻能賭她查不出。

    否則，拔掉狼狗的幾顆牙也行。

    “來人！”蕭炎吩咐道，“去將宋大人養的猛獸也牽來，和太子妃的老虎比一比！”

    “是。”

    雷雲帶人去宋府。

    不知怎麽找的，一刻鍾後他就帶著宋家小廝牽著一條凶狠強壯的狼狗進來。

    這狗，估計養蠱養出來的，呼哧呼哧地呼吸著，一臉殺氣凶狠不已。

    它惡狠狠地盯著雲青瑤，衝著她汪汪汪叫。

    就在這時，珠圓玉潤從裏麵走出來。那狗一看到珠圓玉潤，頓時喵嗚一聲，耷拉了腦袋，跪趴在地上，渾身顫栗，癱了。

    珠圓玉潤揮著爪子，抽了狗幾巴掌。

    狗嗚嗚咽咽，一臉的驚懼，莫說還手，他連叫都不敢。

    周圍的人看著都無語了。

    “宋大人，殺人的罪，你認嗎？”雲青瑤看著，坐在地上被嚇得丟魂的宋林。

    宋林看著雲青瑤，煞白的臉漸變成了死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