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眯眼睛，他走了過去。

    顧染竟然沒有發覺。

    她隻沉溺在自己的悲傷裏麵。

    她沒有想到，她自己的親妹妹竟然會有那樣齷齪的想法，竟然會選擇用自己的身體自尊去換金錢。

    她也很痛心顧戀會那麽說她，然而……顧戀說的對……

    她是厲北洲心底的替代品，一個遲早會被玩膩的情婦……

    可是她不為了錢，什麽都不為了，隻為了能讓她們兩個姐妹活的安穩……

    不知道哭了多久，顧染哭的嗓子都啞了。

    腦袋也有些昏沉。

    啜泣著抬頭的時候，卻看到筆直的站在她的麵前，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的男人。

    眼神陰霾，就像是一條毒蛇，啐著血色陰狠的盯著她。

    他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可是顧染這次，竟然沒有害怕。

    她哭著抹去臉上的淚花，揚起小腦袋直勾勾的對著厲北洲，哭的傷心欲絕。

    “厲叔叔，我真的是你的情婦嗎……”

    顧染心中雖然已經篤定，卻還是不甘心。

    她才十八歲，即便是現在的處境，憑什麽她不能抱一點幻想呢。

    然而，眼前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兒，嬌弱悲傷的聲音，讓厲北洲心軟。

    他看著顧染手邊的手機，差不多已經了解了大概。

    眼底閃過一抹陰鷙，可是看向顧染的眼神卻帶著溫柔。

    輕輕的將她額角沾濕的長發攏到了後麵，看著她那澄澈卻蒼白的眸子，一字一句道：

    “你不是。”

    這麽認真的語氣，可是顧染卻不相信。

    她哭著搖了搖頭，甩出了幾滴眼淚落到了厲北洲的手背上。

    本是溫熱的，厲北洲卻感覺到了涼意。

    薄唇抿成一條線，正欲開口說話，女孩兒悲痛怯弱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

    “那薑宣呢……”

    厲北洲還沒有回答，屋門就被人猛然推開。

    “薑宣是陪在厲北洲身邊最久的女人。”

    來人，正是傅柏。

    厲北洲手疾眼快的將那本就裹著被子的顧染整個人都按進了黑色的抽絲被裏，一點都沒露出來。

    抬眸，淡漠的看向傅柏，聲音帶著不悅。

    “出去。”

    傅柏淺笑連連不去搭理厲北洲，眼睛一直看向那從被子裏麵鑽出來一個小腦袋，眸子濕漉漉的顧染。

    顧染在傅柏看似溫和實際淡漠的目光下，呼吸有些急促。

    可是腦海裏麵是剛才傅柏說的那句話。

    ‘薑宣是陪在厲北洲身邊最久的女人’

    有些亂，但是顧染卻不傷感，隻是稍微有些難受。

    畢竟厲北洲是她經曆過的第一個男人，目前唯一的男人，即便她不愛他，但是情緒卻會因此產生小小的波動。

    而傅柏在厲北洲那猛然變沉的眸子中，又啞然道：

    “顧小姐，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去某個夜總會裏麵遇見了誰嗎。”

    顧染的呼吸猛然一停滯。

    她的櫻唇抿成了一條線，低垂的眼底是對傅柏的厭惡。

    傅柏還要說話，厲北洲已經站了起來，“出去！”

    加重了聲音，將傅柏推了出去。

    屋門‘吱呀’的一聲關上，將那眼底漣漪的顧染隔絕。

    她淚光閃閃的看了一眼屋門，就猛然閉上。

    小臉蒼白帶著哀戚。

    ——

    客廳。

    傅柏趁著厲北洲還沒有發火前，笑著拿出來了幾張照片。

    果真，厲北洲眼眸一沉。

    修長的手指拈起那一張張照片，上麵的主角隻有一人，屋內正淚眼婆沙的女孩兒。

    忽而抬眸，厲北洲陰霾而沉重。

    “是誰？”

    傅柏緩緩道：

    “厲榮。”

    ——

    厲北洲進臥室。

    一眼便看到那將自己裹成一團怯弱嬌小的女孩兒，淚光閃閃的看著他。

    本陰霾的心情稍稍轉好，他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鍾表。

    八點十分。

    看向顧染，“餓嗎？”

    顧染搖了搖頭，囁嚅的櫻唇隻說出來了一個字：“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