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亂葬崗。

    李嬤嬤的屍體被人從馬車上丟了下來。

    緊跟著，那輛馬車就絕塵而去。

    顧長歡一路尾隨，看到對方離開，第一時間帶著元宵衝了過去。

    “元宵，把麻袋打開！”

    “是，小姐！”

    元宵擼起袖管，三兩下的功夫就把裝著李嬤嬤屍體的麻袋解開了一個口子。

    “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李嬤嬤被秦氏滅口了！”

    說著，元宵不甘心地伸出粗短的手指，放在李嬤嬤的鼻子底下，替自家小姐確認李嬤嬤是不是還有氣？

    “小姐，李嬤嬤已經斷氣了，這個秦氏太狠毒了！”

    聞言，顧長歡清麗的杏眸中，光芒閃了閃。

    二話不說，她伸手掀開了李嬤嬤緊閉的眼皮：“元宵，把燈籠照近一點。”

    聽到小姐肅然的話，元宵立刻照做。

    “瞳孔還沒有完全散去。”

    借著光亮，顧長歡沉聲開口。

    言語間，她隨手拔下發簪，對著李嬤嬤的人中穴，用力紮了下去！

    殷紅的血珠子從李嬤嬤的人中裏冒出來的同時，顧長歡隨手摘下路邊的一株蒲公英，放到了李嬤嬤的鼻子底下。

    “小姐，這草在動！”

    元宵肉呼呼的臉上，掠過一抹驚喜，咋咋呼呼地嚷嚷了起來。

    話音剛落，本來已經死過去的李嬤嬤，緩緩地撐開了沉重的眼皮。

    在看到顧長歡的瞬間，李嬤嬤本能地倒抽一口涼氣：“大、小姐……”

    “你的腦部出血嚴重，我隻能保你一盞茶的性命，可有什麽想交代的遺言？”

    顧長歡直言不諱的話一出，李嬤嬤慘白的臉上，帶起一抹悵然。

    不過轉瞬間，李嬤嬤便奄奄一息地恭敬開口。

    “大小姐已今非昔比，求大小姐庇護老奴兒子一家三口……”

    “李嬤嬤，你幫著秦氏害死我家小姐的娘親，還有什麽資格要求我家小姐護著你的兒子……”

    “老奴助紂為虐，罪該萬死，求大小姐發發慈悲，救救老奴的兒子一家，老奴來世給你當牛做馬，老奴求你了！”

    李嬤嬤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力，激動地打斷元宵的氣惱質問。

    顧長歡麵色沉靜，沒有絲毫情緒泄露，淡聲道。

    “我可以答應看看護你兒子一家三口，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李嬤嬤死有餘辜，但她的兒子一家是無辜的。

    冤有頭債有主，誰對娘親作孽，就由誰來償還！

    聽到這話，李嬤嬤絕望的眼底閃過一抹期翼，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將這些年她幫著秦紅菱為非作歹的事情，有一說一。

    講到後麵，李嬤嬤儼然是出氣多，進氣少。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不可聞。

    眼看著自己大限將至，李嬤嬤伸手死死地拽著顧長歡的胳膊，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法門寺……後山……”

    臨死前，李嬤嬤想把當年她殺了先夫人奶娘的事情說出來。

    還想把顧長歡其實並非先夫人親生女兒的真相，說出來。

    隻是，話沒來得及說全，她人就咽氣了。

    “小姐，李嬤嬤最後到底想說什麽，什麽法門寺，什麽後山？”

    元宵伸手撓了撓頭皮，甕聲翁氣地嘟囔。

    顧長歡的麵色平靜，沒什麽情緒泄露。

    法門寺後山？

    難道李嬤嬤是想告訴她，那裏藏了指證秦紅菱犯罪的實證？

    看來，得找個機會去法門寺走一趟了。(www.101noveL.com)